穿到亡国之君的寝殿后+番外(111)

作者:鱼慕鱼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关键字:主角:白鸥,李遇 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射手座穿越攻X阴鸷狠辣黑白混切少年帝王受“李遇,殇宁王朝的亡国之君,暴戾阴鸷,昏庸无道;他幼年登基,败空家底,亡国被俘,年仅二十一岁便郁郁而终。活该!”作为名校最年轻的历史系教授,白鸥从来看不上这样的昏君。直到他发现自己穿越了——眼前的宫殿奢靡无度,榻间的少年眉清目秀,只是眼神却分外阴冷。点击展开

今夜,他早早闹着乏了,硬是天刚黑就拖白鸥和他上床歇着,却一直躲在白鸥怀里装睡。

窗外的梆子响了两声,丑时已过,那是白天陈琸书信上同他约定的时间。

他在熟悉的怀抱里睁眼,借着月光一缕,看见白鸥的眸子紧紧地阖着,落下两排浓密的羽睫;耳畔是还是白鸥让人心安的心跳声,温柔而有力,他有些不舍得这个怀抱。

但他不可以爽约。

若是陈琸见不到他,派人找上门来吵醒了白鸥,以白鸥的敏锐,待城的事只恐是要遮不住的。

他恋恋不舍地起身,悄悄在白鸥唇边落下一吻,便抱起外衣,踮着脚尖跑去了隔壁的小间。

小姚还在那边等着他。

听到李遇的动静慢慢挪到了屏风的另一边,榻间的白鸥缓缓睁开了眼睛。

今夜的李遇太反常了。

跟往日一面委屈地说着自己要早朝,一面不要命地缠着白鸥予取予求的“小妖精”不同,今夜的小皇帝格外乖巧,早早地嚷嚷着自己累,躲进白鸥怀里就睡下了。

白鸥看着李遇蜷缩在自己怀里,安静得像一只小奶猫。

可是当两颗心相爱,连呼吸掌纹都会变得熟稔。

也是吃了这身子的亏,李遇每每都被白鸥折腾得睡死过去,醒来时连白鸥替他擦了身子、换过里衣都没印象;但白鸥却熟悉他每一寸呼吸和心跳。

就算没有李遇晚上异样的举动,只凭呼吸心跳,白鸥也能确定——

李遇在装睡。

李遇离开后他迅速地起身,但他现在没有时间立刻追出去看个究竟。

窗外的梆子刚响过,他得先赶去找四苟。

今天小皇帝不让碰,他还担心不能折腾李遇睡下,晚上没法自己脱身;他还不知道四苟找他要说什么,总怕李遇发现了要操心。

现在倒好,李遇自己先溜了。

世事如棋局局新,总少不了些变化莫测,阴差阳错。

再是相爱的人,偶尔也会上演一出“同床异梦”。

*****

广明宫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偏厢。

“老臣参见陛下。”

李遇不在的日子里,陈琸已经能起身上朝了,只是年纪大了,已经没办法完全好利索,行礼这动作对他来说太吃力了些,李遇连忙上前将人扶了。

“更深露重的,阁老身子不好,有什么事儿派人不成吗?”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陈琸刚由小姚搀扶着坐下,说话便又要挣扎着起身,“老朽虽一副残躯,亦无所惧!”

“阁老这是做什么?”李遇忙眼神吩咐小姚将人扶好,“朕又没有怪责您的意思。”

“老臣年纪虽大了,但还没有糊涂,倒是陛下——”陈琸无法起身,只能握拳一把锤在身边的小案上,“您尚未弱冠,怎就糊涂了!”

李遇倒是眸色如常,“朕到底又做错了什么,要阁老不辞辛苦,深夜谏言。”

“陛下!国本为重啊——”陈琸下唇颤抖,疲态尽显,“再是如何宠幸重臣,怎可仿了那汉哀帝?”

“朕同周三小姐说的话——”李遇沉声道:“阁老都听说了?”

现在值守广明宫的人换了陈琸之前安排下的那一批,他在广明宫的所言所行,没有想过可以瞒过陈琸的眼睛。

他决定接白鸥入宫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在乎过。

陈琸并没有直面皇帝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汉哀帝在位七年,年仅二十五岁便英年早逝,陛下可知为何?”

“贪色纵情掏空了身子,史书工笔,声名狼藉;除了一则‘断袖风月’,还有几人会记得他也曾征兵十万讨伐边疆,大胜而归的丰功伟绩?”

“阁老这不是记得吗?”李遇笑道:“哀帝的故事,朕也读过。”

“喜欢断袖风月的,自然只记得断袖风月;留意政治军事的,自然也会记得哀帝文治武功。人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东西,千秋名声的事儿,朕又如何左右得了。”

“不过是百年名声,一朝没尘,是非善恶,明者自辨罢了。”

“好好好!哈哈哈——”陈琸凄然一笑,良久后才道:“好一个‘百年名声,一朝没尘’;好一个‘是非善恶,明者自辨’。”

“为人臣者,自古武死战,文死谏。”

“陛下若全然不顾百年名声,定要仿了那汉哀帝——”

“那老臣不才,也唯有觍颜仿一代贤相魏征、宴婴之辈,以死相谏!”

陈琸言罢忽然挣脱起身,直冲梁柱而去,当真是一副要血溅广明宫的架势。

“阁老——”

李遇情急之下起身拦阻。

“陛下欲仿哀帝,老臣无言面对先帝啊!”陈琸跪倒在地,泫然而泣,老泪纵横,“先帝啊!老臣教导陛下不利,有负所托,这就来向您请罪了——”

“阁老!”李遇同小姚二人合力,几番挣扎才将陈琸扶起,他长叹道:“您糊涂了。”

“您心心念念着皇嗣和朕是否真有断袖之癖,可曾认真想过,朕即便真的分桃断袖,又为何一定要同周慕云说那样的话?”

见陈琸眼底哀痛之中露出疑惑,李遇才接着道:“当日白鸥行刺一事,还有后来送进广明宫的那十几名女子;无论朕如何谦卑恭顺,太皇太后对朕的试探,从未停止过。”

“太皇太后历经三朝,此为何意?”

“因为她知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从来不曾真的对朕放心过,就连江南灾情当前,也能被她当做与朕博弈,逼朕娶周慕云过门的筹码。”

“可是阁老,您真的愿意看见周氏诞下李氏皇族血脉的孩子吗?”

“您口口声声天下社稷为重,君为轻,以江南数万人性命与朕博弈的外戚势力,留得,留不得,您心中当有数。”

“陛下……”陈琸颤声。

“周哲翎试探朕,朕又怎么会放心她。”李遇说话间眸色渐沉,“这次朕闹得满城风雨,她都不曾露面,但那并不是说她沉得住气——”

“因为她还是着周家三小姐来寻朕了。”

“这一番试探,朕可以肯定,太皇太后抱恙为真。”李遇说着忽然话锋一转,问道:“可究竟病到何种程度?”

“周氏是世家之首,而周哲翎才是周氏真正的掌权者——”

“朕想剪除外戚,趁其疲弱,是最好的时机。”

“时机错过难再,朕不想再隐忍下一个十年,殇宁全境和百姓,也禁不起再一个十年的折腾;但此事事关重大,朕也不可以卖一个万一——”

“需得一剂猛药,探得周哲翎虚实。”

李遇言罢,深深一叹。

就算所有人都可以等,他的白鸥哥哥也等不了。朝中有太多双眼睛盯着白鸥,待城一事不知道还能瞒多久,若是有一个万一,他拦不住白鸥——

白鸥一旦再次挂帅待城,即便战场明刀易躲,唯恐朝堂暗箭难防。

他自知没有上战场为白鸥挡刀的身手,可白鸥说过要把后背交给他,那就不容有失。

“陛下……”陈琸颤抖着伸出那只已经布满老人斑的手,握住李遇的,“老朽昏聩……老朽……汗颜呐!”

“陛下青出于蓝……”陈琸点点头,“先帝与殇宁列祖列宗,可以瞑目了。”

“阁老言重。”李遇也伸出手,轻拍陈琸手背安慰。

窗外的梆子又再想起,寅时已过,卯时将至,夏至日长,天就快亮了。

不知道白鸥会不会醒,李遇心里有些急了。

“小姚。”他转身吩咐道:“卯时宫门一开,就尽快送阁老回府歇息。”

“朕还要紧着早朝。”他又对陈琸说道:“就不送阁老了。”

“陛下……”对着李遇转身离开的背影,陈琸最后颤声道:“那您与那白将军……”

陈琸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可李遇完全明白他想问什么。

他知道,陈琸是一个太板正的人,皇室血脉,怎容混淆。

“朕,永远记得阁老昔年的教诲。”李遇并未回身,双手已经搭在了门栓上,“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周家外戚与士族门阀植党自私,朕和殇宁,都容不下他们;但到底何人配坐着天下?”

“贵民、重社稷者。”

“可这样的人,一定要姓李吗?”

“陛下……”

陈琸闻言惊恐,却被李遇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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