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总想休掉我(28)
李茹这些年对此耿耿于怀,如今在见这夫妻两竟然不将她放在眼里,冷冷说道:“掌柜的,你不好厚此薄彼吧?给我也瞧瞧是什么好东西,到时候价高者得。”
作者有话要说:哎 还是求收藏呀大佬们
☆、我心向你(三)
掌柜的让小二将之前定下来的几样宝贝全都搬出来,有大有小,不管岁月如何磋磨,都未能遮掩住它们身上的光彩。
“宋夫人眼光好,这些可都是我们店里最好的宝贝。”
程璐不懂,只觉得从外表上看大气透着贵气,还真不便宜,但是具体值多少她压根没个概念,只能靠宋一成。
宋一成不掺和家里的事情,并不代表他看不透这些小手段,掌柜的不会无端端地这般热情,而且这件事一直由宋夫人再管,一来二去熟悉了,中间保不齐有什么私心。
宋一成仔细端详那几件物什,好半天之后指着中间狻猊镂空香炉笑道:“这倒是个好东西,不知得多少银子?”
李茹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哪怕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宋一成和程璐不将她放在眼里,着实让她气急败坏。
掌柜的笑道:“这东西能入宋少爷的眼就成,您也是老主顾了,小的怎么也不能多收您银子不是?当初和宋夫人商量好的价是一万两银子,卖给别人少说还得再加这个数。”
宋一成看着那两根指头,笑着摸了摸下巴,转头看向旁边的程璐,这一眼让他大为意外,他竟然从程璐的眼睛里看到了迫切,像个求知的孩子,心里不禁有些得意。
他这些年对吃喝玩乐甚是在行,珍奇宝贝也见了不少,这个小香炉虽说是个好东西却也不是没有更好的可选,上万俩银子倒是有些坑人了。
他刚想开口,却被一道女声给抢了先:“掌柜的,你捉弄外行人还成,连我都瞧得出来,最多只值五千两,做生意不能这么黑,上万两亏你要的出口。”
宋一成的话被人抢了先,心里不大舒坦,可又不好和一个女子理论,垂下眼帘独自生闷气。
程璐看了眼脸色难看的掌柜的,再看李小姐一脸得意的样子,心里只觉得好笑,她还不忘再添一把火:“掌柜的,这是真的?我们看在以往交情上来照顾你的生意,你把我们当傻子糊弄这可不成。难不成之前几年卖给我们的东西都是这么算账的?”
掌柜的脸色一白,赶紧讨好道:“这我哪儿敢,少夫人可真是冤枉人了,这件狻猊镂空香炉是我从一位落魄书生手里收来的,花了整整九千两银子,咱们做的就是这种买卖,您让我一个子儿都不赚未免也说不过去。都是买卖人,其中门道两位也清楚。”
这种张嘴就来的瞎话也不过是场面话,程璐没有出声,这几年宋夫人应该从里面得了不少好处,她挡人财路,还在这个时候将宋夫人心里的那把小算盘暴露再太阳底下,狠狠地打了两边的脸。
最要命的是当着未来家主的面,若真要计较,将藏在灰暗地方的龌龊扒拉出来,谁的面子都难全。
程璐看了眼宋一成,不知道这位纨绔子有没有听明白,如果听明白了他打算怎么办?
久久无声,就在她弯了嘴角,那抹嘲讽刚要露出头的时候,只听宋一成一副不觉有什么不妥,笑意满满地说:“这么久的交情,我们也没必要非得追究过去,但是这事让我们心里也不受用,历年的账在那儿摆着,只要有心,你从宋家得了多少银子不是查不出来。不过本少爷向来以和为贵,过去的事不想追究,今儿的东西掌柜的看着给我们算账?”
掌柜的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谁都知道在这宁城地界上没有宋公子干不出来的事,如果自己要是今天不给他一个交待,兴许明天睁开眼自己就在县衙大牢里待着了。
如果宋家真要查下去,到时候他和宋夫人私下里分掉的银子全都得吐出来,到时候他在宁城这地界上就过不下去了,当即说道:“今儿您挑着顺眼的全都带走就是,往后您若有需要只管来,小的不赚您的一个子儿可成?”
宋一成对此自然满意:“掌柜的心诚,那我就受着了,我想掌柜的记性好,应该不会转头就忘。但是事总有万一,我也不得不小心一点,相信掌柜的也该能理解我的难处,咱们不妨将今儿的话白纸黑字写下来,这事一笔勾销,我宋家定不会追究你的麻烦。”
掌柜的看了眼坐在一边盯着他的李家小姐,小心翼翼地问:“李小姐也知晓这事,这……”
宋一成摸着下巴道:“虽说那是你们俩的事,不过看在我们都是买卖人的份上,这辈子都赌在这个铺子上了,逼你到绝路我良心上也过不去,若是传出去风言风语,我宋一成会为你作证,纯属子虚乌有。”
李茹心底的怒气早就憋不住,腾地站起来,指着宋一成的鼻子狠狠道:“几年不见,宋一成,你还是这般猖狂,真当我好欺负?咱们走着瞧。”
掌柜的追出去说了好些好话都没留住人,回来垂头丧气地说:“两位不知,如今这位李小姐可是得罪不得,她前年嫁去了吴城路家,她的相公可是宁王跟前的红人,听说但凡惹恼过他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正巧我有个亲戚住在吴城,私下里都道路家就是土匪强盗,奈何有宁王护着,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
宋一成不以为然道:“他们能大过天下王法吗?”
程璐的脸色瞬时变得难看起来,文中曾提过周闲有个十分谈得来的友人便是路曾,两人心肠同是在墨中浸泡过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周闲这种狼心狗肺的人,即便宋一成对他有恩,宁城与宁王封地隔着十万八千里,跑这一趟对一个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来说自然是亏的。
但是天下之争从不是靠意气行事,银子才是最重要的。宁王并不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封地虽不富硕但也不是没有讨好的富商,宋家又不是富可敌国,怎么就这么荣幸成了被拉拢的对象?
这会儿既然知道了其中的渊源,倒是一切都说得通了,李茹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在路曾眼皮子底下心系旧日所爱,还这般高调,纯粹找死,不为爱那就是为恨,宋夫人会知道宁王派人拉拢宋一成并去揭发,这中间只怕李茹也出了不少力。
程璐也听过不少因爱而不得害死对方的事,这种畸形的感情太过荒谬,她不是很能理解,但是此刻一切猜测在脑海里成型,才发现这种疯狂竟在眼皮子底下发生。
回府的路上,宋一成见她沉默不言,笑着问道:“在想什么?想不到我的娘子竟是这般心细之人,从什么时候发现那位藏私的?”
程璐皱眉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只是为了我儿子,免得将来等他长大了家产都被掏空了。点滴之水长年累月也能汇集成大河,我指望不上你,只能靠自己。”
宋一成一脸羞愧地摸了摸鼻头,声音也跟着软下来,讨好道:“我知错了,以前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管如何,她到底是和爹一起过日子的人,我不想让爹难堪,所以对后院的事从不过问。但是你说的对,我们也是做爹娘的人了,凡事也该为儿子女儿考虑,宋家的家财怎么能被外人抢走。再给她一次机会,如果她还是不规矩,我会亲自动手收拾她。”
程璐转头看了眼窗外的灿烂阳光,寒风依旧刺骨,心也宛如被寒冰覆盖。
小说中两人的结局还真挺配角的,没有什么惊心动魄,宋一成到死都不知道,他不过是拒绝了一个痴恋他的女子,而那个女子竟然就要他以付出性命为代价。
许久之后程璐才转头看向身边的人,抿了抿嘴:“你往后为人得谦虚些,不管如何,要不是李小姐那句话,聚宝斋的掌柜的可没那么轻易承认他家的东西不值钱,再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女人心眼小起来细如针尖,等你不如她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落在她手里可别想有好日子过。你得罪了人,你自己想办法抹平,别牵连到我们。”
宋一成从程璐嘴里听多了这种要和他划清界限的话,但是此刻听入耳中还是难受,强颜欢笑:“我又不曾指名道姓,她自己心眼小关我何事?阿璐,为什么现在你在意无关紧要的外人都比在乎我多?你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