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总想休掉我(3)

程璐在心里冷笑一声,索性不理他,这个人心真是大得很,若不是这位填房夫人没有生养儿子,这个糊涂蛋只怕早没命了。当真是块朽木!

宋一成又讨了个没趣,先是跟在夫人身后跟着来回晃悠,奈何程璐只当他不存在,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累,之后他坐在凳子上望着那道纤瘦妖娆的好身段发呆。

以往夫人虽然会在去外面找他的时候发脾气,但在家里却是尽心尽力的伺候,也不知怎么了这阵子脸上都不见笑,不管他怎么讨好都没用,两人待在一个屋子里话都说不了几句,他想借着那事缓和下两口子之间的关系,没想到直接挨了一巴掌。

他也不敢问,尽量不去触霉头,偶尔寻到有趣的小玩意带过来给她瞧,无奈那张脸好似外面冻结的寒冰,漂亮温情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热意,好像在看陌生人一样。

他不死心,今儿早上特地站在大雪纷飞的雪地里挑了最好看的一枝带回来,果不其然又没得好脸色。

屋子里地龙烧得旺,他起的过早,这会儿有些昏昏欲睡,支起胳膊打盹。

宋府这几年生意不错,吃食用度不差,程璐吃过早饭,淡声说道:“我爹老毛病犯了,过几天我带学进回去住两天,他一直念着想和哥哥姐姐玩,让他多玩一阵子也好。”

“那功课怎么办?先生夸他学习用功也聪明,玩野了心收不回来怎么好?”

程璐抿嘴笑了笑:“反正家里他祖父为了他赚了万贯家财,只要认得清银子会花就成,稀里糊涂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好。”

宋一成被程璐的话给狠狠地堵了一嘴,差点被噎得背过气去,他放在腿上指骨修长的手攥了攥衣摆,莫名觉得程璐的脾气竟比以往还大,莫不是那个来了?

可算来算去也不是这个日子,也不知道她到底再气什么。

安静了好一阵,宋一成念在她这几日心情不畅快的份上主动交代自己的去向:“成佑从江南回来了,听说这次带去的货全卖干净了,赚了好大一笔银子,请兄弟几个聚聚,就在天香楼,早了回不来,到时候你先睡不用给我留门了。”

好半天宋一成也没听到她的声音,这到底是成还是不成?

罢了,给她几分颜色还真拿起架子来了,以往他什么都不说,她照样好声好气地伺候着,真是给不得好脸色。

风雪趁着门打开的时候钻进来,驱散了一室的暖意,程璐端着清茶小口抿着。

她看在原主的份上愿意多提醒他几句,奈何这人冥顽不灵,她已经尽力,非要自找死路也不是她能拦着的。

她出生在北方城市见惯了风雪,至今还记得自己有一天睡过头赶去上班却被摔得四脚朝天,那会儿为钱奔波,苦却也幸福,而现在所有万贯家财这陌生的古代世界,还有突然多出来的相公孩子让她有点无法适应。

“少夫人,夫人请您过去一趟,说要核对下这个月的花销好入账。”

程璐站起身道:“你不必跟着去了,一会儿小少爷过来带他多温习两遍先生教的知识,我回来要考。”

以往原主两口子对此从不上心,一切全由这位主母做主,谁能想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位出生名门的庶小姐私德败坏,借着他们两个往出套银子。

她在宋家断然不能吃这个亏,若是哪天离开这里,那就不是她能管的事了。

这副相貌本就生得娇俏白皙,哪怕孩子已经五岁了,依然如豆蔻少女般,将镶着狐狸毛的兜帽戴起来,一袭红衣宛如这寒光天色中盛开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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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雪红梅(二)

小路上铺满雪,绣花鞋每走一步都带起雪沫粘在鞋面上,哪怕大雪纷飞,程璐都走得不紧不慢,脚下传来咯吱咯吱地声音竟是这般的熟悉亲切。

走到屋檐下等着的丫头为她拍去肩上的雪花,笑着说:“少夫人来了,快里面请。”

大抵是没想到她会亲自过来,丫头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讶很快变了表情,倒是个机灵的,怪不得宋夫人一直将她带在身边。

“大冷的天整天闷在院子里也无趣,办完正事也好和母亲说说话。父亲呢?还忙着呢?”

“可不是,年关将至,老爷这几天都忙着出去收账,很早就出去了。那天听到说收回来的钱全都给小小少爷留着,等他大了用,不许少爷打主意。”

程璐抿嘴轻笑,宋一成是出了名的混账,在外面玩的很过分,在赌坊输掉衣服也是常有的事,要不是看在宋老爷的份上只怕要将他给打出来。知子莫若父,收拾了无数次烂摊子以后连信任都没了。

屋里地龙烧得足,热浪迎面而来,程璐看着坐在里间喝茶的年轻妇人,在心里冷哼一声。说起来这位宋夫人也不比他们大多少岁,兴许在嫁入宋家的时候以为老夫少妻会受疼宠,却不想宋老爷对夫人因难产送命而生下来的儿子视若珍宝,恨不得将天下间最好的一切都给儿子。

儿子被他自己给养歪了,吃喝玩乐样样行,读书做生意样样不行,意识到这样下去会出大乱子要补救已经晚了。

宁城女子虽喜欢宋一成这张让人为之神魂颠倒的俊脸,但真论起亲事却是个个避之不及,唯有原主见过一面后丢了心。

宋夫人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却生得跟花骨朵似的儿媳,扯起嘴角笑道:“这个时候让你跑这一趟我也不想,奈何老爷这阵子收账不顺,眼看就要过年了,那么多铺子里的管事和工人等着拿赏钱,口袋里空着脸上过不去,这才让我核对下花销。咱们家的大爷实在是太不省心,你瞅瞅,这要是给老爷看到只怕又得发脾气。”

程璐接过账本一桩桩地看下去,好在她穿过来的时候原主的记忆都还在,所以对上面的每一笔账都不陌生。除了一些走亲访友的必要开销,旁的都是宋一成那个败家子的杰作,让人找不出半点破绽。

原主心思不在这些事上自然瞧不出有什么不对,即便知道也不会特意去在意这些。

程璐是个在钱财问题上精打细算且揪得清清楚楚的人,哪怕是在现代利用率不是很高的繁体字她也看得清楚,和宋一成有关的那笔账上都被人加了银子,因为比起那些太过微不足道所以没人在意。

宋夫人原本悠哉地品茶,不经意抬眼见程璐皱着眉头盯着账本不撒手,心里咯噔一下,多少有点不安,但因为她在娘家磨练过所以表面上一派镇定,声音里带着随和与慵懒,笑意盈盈:“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对?”

程璐笑着说:“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一笔账是不是多记了几两银子?也许是我记错了,平日里不碰这些,一看就脑袋疼。母亲说的对,相公确实太不像话了,一天到晚闯祸,我的话他也不听,还请长辈们费心多管教。”

宋一成不愿插手府中事务多是因为这个后娘年轻避嫌,这下可倒好避嫌招来贼,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他头上扣,最后宋家几辈先祖辛苦打下的家业落入别人手中,还被陷害到死于牢狱。

这位宋夫人不愧是在高门大户里长大的,耍弄权束无声无息害死人的本事到最后都没人瞧出来,要不是原主的好儿子聪慧过人,哪怕在过去那么多年后还是循着微弱的气息将藏在后面过了数十年好日子的奸人们给拖出来,还了宋一成一个公道。

怎奈时光流逝,物是人非,宋一成临死时的不甘与愤恨想必久久留存。

宋夫人将心里那抹顾虑打消,笑着说:“这种事还是得老爷来,我毕竟不是大爷的生母,轻不得重不得,也是为难。而且大爷好像不是很待见我,我也能理解。”

程璐顿觉得好笑,什么不待见,是人家宋一成压根没把人往脑子里放,更别说去恨一个人。这是个只要天天开心什么都可以不在意的人,算计太累人他向来不屑,不然只要多动一番脑子也应该能知道什么人该交什么人不该交。

“母亲莫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儿子都那么大了还一副小孩心性没个分寸。我也是愁得很,这将来怎么给学进树个榜样?”

宋夫人笑了笑:“兴许还是没想明白,过不了多久就好了。”

程璐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之前我也想过各种法子,不顾廉耻地在后面追着,花楼、赌坊整座宁城跑了个遍,最后他将我视作蛇蝎避之不及,丢了脸面不说也伤了夫妻情分。倒不如我不追着他跑了,腾出手来多做点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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