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请自重(22)
于是吃饭不香,睡眠不深,做事无趣,闲着又无聊,只频频关注秦家的消息。
不用上称,她也看得出自己瘦了几斤。
“姨娘,送东西去府里的车回来了,不过张叔说他探不到什么消息。”小毛气喘吁吁脚步匆忙,跨进门槛时还险些绊倒。
这才刚过午时,已是今日第三趟跑去等张叔的消息,可惜仍一无所获。
“那也没你大爷的消息?他死哪去了!”
又耗费了一上午一无所获,连续白等三天,梁辛很是气愤,语气就冲:“众人言:男人的话要是靠得住,站街女就都是处。枉我这么认真考虑琢磨斟酌决断,哪知他是过来随便扔句话逗我玩呢,真浪费感情!”
明明说好第二天就来商讨的,总不会是她把“明日再来”给会错意了。
“姨娘,您很急着见大爷吗?”
小毛扶着门框喘息,歇了一会儿才进了屋找水喝。
从前无论她如何劝说,主子总是一副不愿提及大爷的态度,大小事件都不乐意听,便是上次小姐被抱走,主子得知也没追问。
怎地这次大爷来过一趟,主子非但茶饭不思惦记上了,还不计面子频频差人去打听?
莫非与上次的吵架相关?
那个李勇可是说过,俩主子并非发怒吵嘴,而是男女间的闺房之乐……
当时是不信的。
主子骂人的嗓门院外都可听闻,大爷沉着脸的凶狠煞气她也亲眼所见,谁家两口子在闺房中拿斗狠当乐趣?
可眼下,似乎有些怀疑了。
梁辛坐在床上,盘着双腿裹着棉被,发着楞不愿多说一句废话。
她不着急何必天天盼着等?
她怕秦家老太婆比那货早一步来。万一她留不住小猴子怎么办?她势单力薄,说白了就一蹲号的,真跟秦家明着对上还不是只有被吊打的份。
“姨娘,那日您和大爷究竟怎么了?”
小毛缓过气后,搬了椅子坐到床跟前帮主子拨碳火。
虽知不该过问,但仍抵不过心中的好奇,便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没怎么。”
梁辛整个人有点蔫,懒懒地开了口。
八字没一撇的事她不准备拿出来说,万一真是那男人耍她的呢。毕竟秦家从来没有任何消息说要把孙女接回去。
她这几天想得透彻,就凭出生到现在,猴子奶奶一次也没来看过,就不应该是心疼孩子在这边挨冻。
前一个年猴子才出生没多久,还不是在这儿挨冻着过的?
“那您为何担心得睡不着?听李勇说,大爷在外边时也惦记着您和小姐,给小姐买了好多玩物呢。您放宽心先歇个午觉吧。”小毛怕主子冷,将炉子往前推了推。
离除夕只有十日了,这天儿越来越冷,想是快要落雪了。
“炉子别靠太近,我闻不了那味道。”
梁辛示意丫头将碳炉挪开,动了动微麻的双腿,胸口又有点湿,只得打发道:“猴子去哪野了?你快去把她找来,我这会儿有点胀,都溢出来了。”
相通的耳房也没打炕,倒是小厨房那边的屋子里打过,供人值夜时休息。婆子们住的大间也是个可烧柴的大通铺,够暖和。
孩子大了不吃夜奶,一夜能睡到天亮,偶尔醒一次她也能自己照看,就把小毛赶出去住,没必要陪她们抗寒。
碳火这东西有危险,也就白天取暖用一下,晚上她可不敢闷屋子里烘炉子,还是关紧门窗裹紧被子比较可靠。
“姨娘,您真不准备和大爷说请奶娘的事?”小毛望着主子十分忧心。
小姐如今能正常用饭,一日吃不了几次奶,主子便经常胀得难受,还因此发过热。大爷若是心中疼爱小姐,就该想得到要另请奶娘才是。
“出生那会儿都没请,现在更没必要。”
梁辛懒得再说,挥挥手将人赶了出去。
她都喂了大半年了,这时候断不断奶已无所谓了。
以前曾听说六个月后的母乳营养不够,孩子添加辅食后可以安排断奶。但小猴子有点奶瘾,晨起与睡前都要吃一顿,就当是给她的营养饮料吧。
这地方又没配方奶粉,吃总比不吃好。
何况现在请奶娘都未必用得着,孩子认生,哪里肯吃别人的。
脑中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梁辛困意上来便睡了。
几天的睡眠不足导致她头脑昏沉,迷迷糊糊听小毛抱孩子塞进她的被窝,帮她解了扣子说了什么,之后就没有印象了。
这一觉睡得沉,一直不停做梦,像经历一场小电影。
梦中似乎回到另一个世界,她暗恋学校乐队的吉他手,狠心买了把吉他报了网络上的一对一教学。可当她练得指尖破皮流血,还没能为其弹奏一曲那男生就毕业了。
她痛着痛着就从手指痛到了胸口,时而刺刺的,时而钝钝的,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心痛?十指连心嘛。
转瞬又觉得浑身湿漉,原来是下雨了,从淅沥小雨到倾盆大雨,她很快就被淹了。不过幸好她会游泳,奋力游啊游,却怎么都游不到边际,于是越来越冷……
秦商进门时,梁辛还在梦里游着呢。
他靠近床缘,见女子沉浸梦中,紧蹙双眉,面容苍白,丝毫无往日的精神与活力,眼下还印着一片青。
他的视线往下,厚重的冬被滑至胸下,她竟是领口大敞。正疑惑着,一颗黑乎乎的小脑袋钻了出来,眨巴着大眼望着他。
也正因这举动,那被小脑袋挡住的胸口就这般露在了他的视线中。
她虽是朝里侧卧,但衣领被孩子扯得太开,又无被子遮盖……他目光一闪,盯着那泛着水泽的樱红移不开眼。
可也仅一个瞬间。
探头的孩子发现没什么新奇之事,又低头玩起专属玩具,吸两口,磨一磨,咬一咬,再吸两口,玩得不亦乐乎。
“救命!”
小猴子突然又抽空凶巴巴地朝床边的人扔了一句向坏鸟学的话。
秦商面色狐疑,要他救……谁的命?
这孩子的表情并非是求救,她这是想提醒她母亲?
梁辛正在梦里冻得游不动,像是泰坦尼克号里的男主角,扒着块木板喊救命,偏偏喉咙里发不出声音,把她急得不行。
旁边忽地有人替她喊了出来,她感慨着正要寻找声音来源,胸口又忽地一阵刺痛,梦境一散而空,醒了过来。
“臭猴子你又咬我。”
她哑着嗓子嘟囔一句,抬手想去推胸口的脑袋,发现“游”累的手臂已麻得使不上劲,“再不松口以后都别吃了。”
她费力将孩子一推,才发现自己衣襟大开,被子不知滑到哪去,胸口也已冻得冰凉。她整了整衣服伸个懒腰,还没伸展完全便觉得身下的不对劲,又湿又冷,惊得她猛地睁眼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秦小宝你又尿床——”
梁辛从被窝里拖出孩子,裹好她的身子才装出怒意对她低吼。
敢情这就是她的噩梦原因。
“娘,抱抱,抱抱。”
小猴子一脸的讨好笑容,被裹住的双手伸不出来,扭着想挣脱束缚。
“抱你个头!”
梁辛没好脸色瞪了一眼撒娇的女儿,转身要开口叫小毛时才看见床边杵了个人,吓得她差点把手里的孩子丢掉。
秦商眼疾手快捂了上去,阻止了那句惊叫。
“是我,别吓着孩子。”
待她眼中的惊恐退却只剩羞涩尴尬,他才松了手,“你收拾一下,我去叫你的丫头。”
她这被吓到的防备表现,令他略微不适,活像登徒子般进了不该进的房。
可尽管不准备再用,这也是他的女人。
他堂堂正正心无旁骛,不过是寻她谈事。
“救命,救命……”
小猴子挣扎着要出被窝,显然不喜欢被困着失去自由,若是换个人她早骂人了。
“救什么命?想叫你爹救命?你这么点儿大知道看人么?知人知面不知心,别得了几个玩具就被人收买,胳膊肘往哪拐呢!”梁辛彻底清醒过来,本纠结那货是否看到了她睡着的囧样,被孩子一闹倒放在一边儿了。
她松了松被子,让孩子将两只胳膊伸了出来。
“救命,鸟啊,救命……”
这下小猴子边比划比说,尽管舌头打结也没什么新词汇,可指着窗边总算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意愿。
梁辛挑了挑眉,又想去玩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