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的声音越来越大,压过了那些讨论的八卦群众。
果然,大家都怕太子楚云澜。
就在钱县爷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大门那边忽然传来一道冷厉的男声,“本王听说有冤假错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凌风来了。
钱县爷让人请的楚凌风来了。
原本就有楚凌风的暗卫在保护叶瑶,看叶瑶被这样的事缠住,那暗卫便立刻回去,同楚凌风讲了个大概始末。
楚凌风放下手头的工作,立刻过来。
今天的楚凌风缠着墨色的长袍,袍子里透出了绣着木槿花的里衬,看起来有些仙气飘飘的。
他一到,那些门外站着的百姓全部跪在地上给楚凌风行礼。
钱县爷也是立刻过来,谄媚的望着楚凌风,“下官见过景王殿下。”
楚凌风笑了笑,抬手道:“钱县爷免礼,你们案子审的如何?”
“已经有些眉目,王爷随下官进去?”钱县爷点头哈腰,一副讨好的样子。
楚凌风轻轻颔首,转身走进大堂那边。
沈如初之前看不上楚凌风,但今天却对楚凌风另眼,原因是他发现楚凌风身上竟然没了那种病气。
反倒是精神很好,神采奕奕的。
沈如初是个心思细密的人,看一眼自然能猜出个一二三来。
他行过礼之后,恭敬的站在一旁,等着楚凌风训话。
却见楚凌风来到叶瑶这边,伸手,温润的眸子里带着他独有的宠溺,“瑶儿,起来。”
一句瑶儿,瞬间让沈如初警惕起来。
这般亲昵的称呼,一看就不是普通关系。
叶瑶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时间跟楚凌风扯上了关系?
沈如初看楚凌风跟叶瑶的眼神隐隐的藏着一抹阴鸷,垂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收紧。
叶瑶瞥见了沈如初的表情,给楚凌风使眼色。
现在可不是在沈如初面前暴露他们关系好的时间。
沈如初是楚云澜的人,若是他借此伤害楚凌风怎么办。
“瑶儿,起来。”楚凌风轻轻一笑,又重复了一句。
他是故意的。
先前就知道楚云澜在惦记着叶瑶这边了,他不能再装鹌鹑,不然楚云澜会更加猖狂。
叶瑶看楚凌风眼神坚定,知道他也是个有主见的人。
既然他觉得这样做合适,她又何必矫情呢?
于是,叶瑶握住楚凌风的手,慢慢站了起来。
接着楚凌风又看看萧长庚,笑道:“你也别跪着了!”
萧长庚趁势也站了起来。
接下来,这大堂上的气氛便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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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3章 本王悬赏
金凤看看楚凌风,再看看叶瑶,转头对着沈如初。见沈如初薄唇冷抿,眼神意味不明,她就猜度着,流下眼泪,对着楚凌风说:“景王殿下,你可要为我家妹妹做主啊。”
楚凌风闻言,回头冷冷的扫了金凤一眼,开口,声音淡漠道:“你妹妹怎么了?”
“景王殿下,我妹妹被这个叶瑶娘威胁,一时想不开上吊自杀了。求景王殿下为我妹妹做主,让叶瑶娘抵命!”
说罢,金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仰头,可怜巴巴的望着楚凌风。
她是盈盈垂泪,说完还要在那儿忧伤的叹气,看起来凄楚可怜的。
楚凌风微眯着双眸,冷声道:“你有何证据证明她是逼死你妹妹的人?再则,我们大云国的律法也未曾说过逼死人要偿命的。”
金凤一怔。
是啊,大云国的律法可从未有过这样的规定。
那、那现在如何?
心慌意乱时,金凤又瞬间想明白了些。
她抬眸,眼角噙着泪,柳眉微微蹙起,疑惑的盯着楚凌风。
从刚才楚凌风进来,便是一直在叶瑶这边,他是要明目张胆的包庇叶瑶啊。
“王爷,您是要帮着叶瑶娘了,是吗?”金凤想到了就直接问出来。
楚凌风单手支着下巴,轻笑道:“你如何看出本王是要帮着她?”
这听着是疑问,但其实就是肯定句,明显告诉金凤他的态度。
金凤紧抿着双唇,手里来来回回的绞着帕子,回头看看沈如初。
沈如初眼神温润,仿佛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影响他一般。
“内人是个直肠子,说话从不多思多想,冲撞了景王殿下,请王爷恕罪!”沈如初倒是先行礼认错了。
楚凌风淡淡的睨了沈如初一眼,“你是个明白人,不妨将这个案子的情况同本王说说?”
沈如初微微一怔,旋即点头,看似恭敬的开口,将刚才发生的事一字一字的全部告诉楚凌风。
他知道楚凌风是故意让他说这些事的,因为一些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跟钱县爷口中说出可完全就是两个意思。
沈如初说的时候,便在心底给楚凌风记账本,他想楚凌风果然是厉害。
这样的人幸好不在京城,不然对楚云澜是一大威胁。
“原来如此!”楚凌风听完沈如初所说,轻轻颔首,摸着下巴,双眸微眯,对叶瑶那边说:“瑶儿,除了你说的勒痕,可还有其他证据?”
单纯说勒痕还是不够,必须有人证才能帮叶瑶洗脱嫌疑。
叶瑶想了想,答道:“我们百草凝晖的伙计可以作证金兰夫人没在那个时间去七猫酒坊,还有……找打更的,他们说不定看到了什么。”
这个时代没有监控,不然一个监控就能搞定,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叶瑶心中感慨,却也没办法,穿越到这样的环境之中,他也只能认命啊。
“那就让伙计跟打更的过来。”说着,楚凌风又看看钱县爷,从袖袋中掏出一锭银子交给师爷,沉声道:“本王悬赏,昨晚子时经过百草凝晖的人,出来作证,这银子便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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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4章 你是何时看到的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楚凌风将这银子放出来后,那站在门外旁听的百姓们交头接耳一番,便派了些人出去散播消息。
不到半个时辰,打更的,还有另外两个证人跪在大堂那儿。
“打更的,本县问你们,昨夜子时你们可经过百草凝晖那儿?”钱县爷先看着三个打更人。
打更的马宁看看两个同伴,开口道:“回县爷,我们昨夜子时都未经过百草凝晖。”
“那你们可在镇上看到过什么不同寻常的?”钱县爷又问。
马宁摇摇头,他昨晚没有。
但是另一个打更的耿三儿,却一直挠头,用力回忆。
耿三是个结巴,只有在打更时才能说囫囵话。
他想了好一会儿,忽然眼前一亮,抬手,结结巴巴的跟钱县爷说:“我、我、我昨晚、看、看到、了、了……”
“你莫要着急,慢慢说,本县听着呢!”钱县爷蹙眉,跟耿三说话那是特别费劲儿的,一句话能说很久。
耿三深深吸口气,整理着语言,慢慢说:“我、我昨晚、经过、过、看、看、看到、青云酒坊、后、后、后面有人,抱着个长长的,好、好像、是是是、人。”
钱县爷一听,立刻警惕起来,握着惊堂木,盯着耿三道:“你是何时看到的?”
“寅、寅时。”耿三道。
钱县爷虽然是个贪官,但也是个有见地的人,耿三这样一说,他便反应过来了,他目光灼灼,盯着沈如初那边,冷声道:“沈公子,这如何解释?”
沈如初在耿三结结巴巴说那一堆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他们装不下去了,但他不可能承认自己对金兰下手的。
所以他就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疑惑的看着钱县爷,“小生也不知。”
“别说啊,我、好像也想起来,寅时我推开窗子时,像是看到了青云酒坊后院有人抱着东西。那就像是个人形啊。”一个站在门边的男人大喊。
同时,又冒出来一个男人大喊,“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我昨晚喝酒,是寅时之后在七猫酒坊外面晃悠,依稀看到有人抱着个东西往那上面挂。我以为是自己喝多看错了。现在看,不是啊!那分明就是他们家夫人!”
钱县爷闻言,拍了下惊堂木,目光凌厉的对着沈如初,“沈公子,这件事你作何解释?”
沈如初面无表情,一点惊慌都没露出来,他很坦然的说:“小生不知此事。”
“那你呢?”钱县爷盯着金凤。
金凤的心理素质就没沈如初那么好了,被钱县爷忽然提问,吞了吞口水,低头,攥紧了裙摆,颤音道:“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