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抉择(14)
同事在察觉刘晓晓的心意后，劝她向林轩宇表白，但是刘晓晓担心万一被拒绝，以后就不好再打给林轩宇了。
不过这几年，刘晓晓确实也曾鼓起勇气过两回，一回是到林轩宇工作的城市去出差，借口拿苏欣然的照片给他看，林轩宇为了谢谢她还请她吃饭。另一回是她借口去找朋友，但是朋友临时有事联系不上，大半夜她不知道该找谁帮忙，才厚着脸皮联系林轩宇，结果林轩宇却给她找了旅馆，让她失望，在那之后便没有勇气主动再去找他。
“要是告诉他，他应该会马上赶回来吧？”
同事听到刘晓晓这话，“你傻呀，他要真赶回来看到苏欣然这样，不又得因为同情跟她在一起，那你就真的彻底失恋了！”
刘晓晓也是担心这点，“可是他迟早会知道的。”
“那也未必，打从苏欣然的妈妈拒绝过他几回后，他就没有再来过医院，只要你不告诉他，他也未必会知道。”
“要是他将来知道我瞒着他…”
“你这是心虚，将来的事谁知道？再说他要知道了，总有理由能搪塞。”
刘晓晓犹豫。
“我可是提醒你啊，这年头幸福是要靠自己把握，你可别傻的将自己的男人拱手让人。”
“他还不是我的男人。”
“你……算了，就你这样难怪耗到现在还抓不到手。”
刘晓晓其实也不想告诉林轩宇，她只是需要同事来阻止她良心不安罢了。
＊＊＊
傅瑞凯刚下飞机，是特助方航来接他，开始向他报告公司里的事。
傅瑞凯这趟到国外出差长达两个星期，加上长途飞行回来，理该显的疲惫，但是他一如外表冷硬刚强，没有一丝软化。
“她呢？”傅瑞凯一句话打断方航的报告。
方航难色，“沈秘书说…她在职务上没有疏失，拒绝调离现职。”
傅瑞凯脸色一沉。其实他之所以故意到国外出差这么长的时间，就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但是她一如他印象中那副理直气壮的态度，要不是已经知道真相，他或许还会让她继续骗下去。
方航注意到上司的脸色，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傅总，苏小姐醒过来了。”
“谁？”傅瑞凯先还没有反应过来。
“医院里的苏小姐。”
傅瑞凯一怔，压根没有想到。
方航探询，“您打算去探视吗？”
傅瑞凯的思绪飘到当年的那场车祸，他在律师的陪同下去过一回病房，看到一个18岁的年轻女孩躺在病床上，在那之后他便不曾再见过那张脸，如今更是记不得那张脸。
“你去一趟，尽可能满足对方的要求。”
“是。”
方航意外，但是也不意外上司的态度。当年他成为傅瑞凯的特助后，第一件事就是被交代全权负责处理苏欣然的事，显见上司是重视苏欣然的，但是除此之外便不曾再听上司提起过苏欣然。
方航并不知道，当年那场车祸在傅瑞凯心里并不仅仅是一场车祸，它代表的更是母亲的死亡，以及对一个陌生女孩的深深愧疚，所以他无意也无法对人提起。
☆、转院
不管心里再怎么痛，苏欣然既然决定为了母亲咬牙活下去，她就必须尽快站起来，所以她努力做复健。但是已经长达十年没有使用的四肢要重新活用，仍是让苏欣然在做复健时痛到眼泪都流下来，苏母看女儿这样也跟着心疼泪流不止。
因为这样，苏欣然不再让母亲陪她做复健，而是让母亲留在病房里等她，这十年来母亲已经为她承受太多，头发都比同年龄的人白了许多，她不舍得再让母亲为她流泪。
所以这会复健完的苏欣然是坐着轮椅，靠着双手要将轮椅推回病房，医院里的医生护士，甚至是知道她遭遇的人，都对她的毅力感到难以置信，只有苏欣然自己知道，身体的痛楚与她心里的痛苦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甚至，苏欣然是有意藉由身体的痛楚来麻痹心里的痛苦，让自己暂时忘记失去所爱的痛。
就在苏欣然吃力推着轮椅快到病房时，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从病房出来，先还以为看走眼，确认真的是方航走来时，她压根没有多想便脱口喊他。
“方航！”
方航先还没有认出苏欣然，毕竟这些年他虽然负责处理苏欣然的事，却都是靠电话跟医院以及苏母联系，见过苏欣然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
“你是？”
苏欣然才想起的失望介绍，“我叫苏欣然，你是来看我的吗？”苏欣然下意识寻找傅瑞凯的身影，渴望再见到他。
“苏小姐，原来是你，抱歉，我没认出来。”方航心里还感到意外，她是如何认得他的？
苏欣然确定没有看到傅瑞凯，“只有你过来吗？瑞凯他…没来？”
方航意外听到她直呼上司的名字，语气像还颇熟稔，“是，傅总因为工作走不开，听医院通知你醒过来，就特地派我过来探望你。”虽然知道眼前的女人只有18岁的心智，但她毕竟是受害者，方航仍是尽可能礼貌待她。
苏欣然虽然已经料到，仍难掩失望，“他好吗？”
方航一怔，不确定她口中的他，“是说傅总吗？”
苏欣然热切的点头。
方航心里再感诧异，以为眼前的女人应该要恨上司才对，纵使不恨也不应该对上司表达关切，还有她的谈吐实在不像一个只有18岁心智的女人。
“傅总很好，多谢苏小姐关心，对了，还没恭喜苏小姐你醒过来。”
苏欣然因为方航的客气感到别扭，曾经眼前的男人也帮过她许多，“叫我欣然吧，谢谢你。”
方航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谢他，还对他如此客气，料想是听她母亲说了这些年上司为她支付医药费的事吧，但是这也不足以解释她为什么认得他。
“苏小姐，你别客气”
“叫我欣然。”
“那好吧，欣然”方航从善如流的改口。
打从成为傅瑞凯的特助以来，方航也锻炼的见过各种大场面，鲜少有事情能让他再感到意外，但是眼前的女人真的很奇怪，而且一点也不像是只有18岁的心智。
“傅总让我向你以及你母亲转达，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都可以打我的手机联系，手机号你母亲知道。”
我想见瑞凯，可以吗？
苏欣然差点就脱口而出，一如当年她在手术室外，在傅瑞凯出殡的会场外，哭求着想见他。但是她知道，当年她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现在更没有立场要求见他。
想到这里，苏欣然不由得眼眶泛红。
方航注意到，“苏…欣然，你没事吧？是身体哪里不舒服？需要我联系医生？”
苏欣然摇摇头强忍难受，她不能吓到方航，否则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奇怪。
“没什么，可能是我刚醒过来，医生说身体各部位的控制能力都还不是很好，需要慢慢调解。”
“那就好。”方航对这样的说法仍存疑，“那欣然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不耽误你休息。”
苏欣然听出他要走，心里有些不舍，还想从他口中听到更多傅瑞凯的事，但是她知道不可以。
“好，谢谢你来看我，还有…好好照顾他。”苏欣然终究没能忍住最后一句。
方航错愕，因为苏欣然的态度实在太奇怪，一点也不像是受害者该有的态度。
“我会的，你也好好照顾自己，有事记得联系我。”
苏欣然因为要忍住酸楚，看着方航没能回答，只能点头。
终究方航带着疑惑转身离去，没有看到苏欣然流下的泪水。
＊＊＊
通常这些年方航虽然负责处理苏欣然的事，却不会特别向傅瑞凯报告，除非是像苏欣然醒来这样特殊的情况。
但是去看过苏欣然回来后，由于苏欣然的情况实在太不寻常，方航忍不住再向傅瑞凯报告。
“傅总，我已经将你的意思转达给苏小姐还有她母亲。”
傅瑞凯头也没抬的点头，继续处理公事。
“苏小姐还问起你。”
这话终于让傅瑞凯抬起头来。
方航赶紧解释，“苏小姐托我关心你，还让我好好照顾你。”
傅瑞凯终于感到诧异，“她亲口对你说？”
“是，所以我也有些意外，而且苏小姐的语气听来诚恳，要不是亲自遇到跟她对话，实在很难相信她只有18岁的心智，感觉就像她真的是28岁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