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八二(234)

“包括。”路英心情大好的样子。

“会长万岁,我们能吃烤鸭吗?”

“烤鸭管饱。”路英很喜欢年轻人的朝气,只要工作上认真,不介意他们私下里活泼一些。

下午舒雨和路晁去市场挑选绿植,看到一盆君子兰,路晁笑道:“前几年还有炒花的,专门炒君子兰,普通的炒到几千一株,有些珍品甚至被炒到数十万一株。”

那时候可是一九八四年,才改革开放几年呐,别说后世的人纳闷,就是当时的人也纳闷,这些人的钱到底从哪儿来的。

幸好中央一看势头不对,在八五年紧急下文狠刹炒作之风,直接动用行政手段,才遏制住。

要不然,又是一次荷兰郁金香事件的重演。

“主要还是民间资本的投资渠道太少了,我们国家啊,一放就乱,一管就死,这个难题也不知道哪天才能解得开。”

舒雨前世根本不知道君子兰事件,这一世倒是看报纸多少知道一点。

“国家也难,我们不懂,他们难道就懂了。”路晁更了解一点,刚打开国门的时候,别说老百姓,国家也一样小心翼翼,对外头充满了一知半解的困惑。政治智慧归政治智慧,但不能解决所有经济问题和新鲜事物。

于是国家和人民都张望着门外的世界,一点点的学习。国家在很长一段时间,是不禁止一些自己看不明白的事物的,先放进来观察,观察之后再下结论。

就像目前已经立法禁止的传销,以前不禁的原因,就想看看他们会不会带来生产技术,或是新的管理方式。但又因为受害者大多沉溺其中,自己意识不到危害,局外人又不懂是怎么回事。迟迟没有什么 ,国家总不可能事事盯着,也就处于忽略当中。

等到舒雨和老管出马,都用亲自体验证明这件事的危害,等于是一种有理有据的 ,这才有了立法禁止事件。

他们说话间,挑了一盆君子兰,而旁边一个也在挑选鲜花的顾客,正好听到他们在说君子兰投资的事,不由打量了他们一眼。

很明显,路晁和舒雨穿的衣服很有质感,而他是看着他们从路边的一辆车上走下来的。

路晁很敏锐的发现有人在看他们,将舒雨往自己身后一推,目光迎了上去,“怎么,有什么见教?”

“不敢当,鄙人武超,是外汇经纪,这是我的名片。”武超摸出一张名片双手递上。

“我刚才无意听到你们说投资的事,这么年轻就有这番见解,在国内真是少见,可见英雄出少年。有时间去我那儿玩一玩,朋友很多的,对外汇没兴趣,你们谈生意也没问题,你不相信也可以先找人打听打听。”武超没有死缠烂打,而是捧着自己挑的一盆花付完钱便走。

“外汇经纪?”路晁看了一眼名片,上头有地址,电话,还有大哥大的号码。

“嘿,你看地址。”舒雨乐了,这不是跟他们上下楼吗?

“还真是,十八楼的邻居。”路晁笑了,顺手将名片塞到口袋里。

挑好绿植和一些可以养在室内的花卉,两个人上车,路晁顺便问道:“你知道这个外汇的事吗?”

“炒外汇的,恰好就属于国家先放进来观察这种。没有说过他违法,也不说他合法,可能就是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吧。”舒雨是会计专业,多少懂一些财贸相关的事。

“这也能炒?”路晁一个理工男,还真不太了解这些东西。

舒雨耸耸肩,“万物皆可炒,郁金香和君子兰都可以,金融产品更可以。不过我可先说好了,金融鸦/片碰都不要碰,碰了给你把手剁掉。”

路晁失笑,“这么严重啊。”

“当然,你没发现日本这两年的工业技术更新换代慢了很多吗?很多大工业项目也被叫停。”日本正在慢慢吸食金融鸦/片,很快就要玩死自己。

从昭和男儿到平成废宅,正是止步于工业化升级,转头将大量资本投入到金融房地产的过程。

路晁仔细回想一番,“还真是这样,日本好几个公司都叫停了技术升级的投入,说是这笔钱投入到房地产,一年就能翻倍,比投资工业升级快得多。”

没人提点,这些事实看到了也就看到了,根本不会多想。但听舒雨这么一说,路晁的汗毛一下子竖起来了,“所以也来祸害我们了?”

这模样,似乎是准备上十八楼直接抓住对方扔下楼。

“小小一个外汇炒作还祸害不了国家,只能祸害几个爆发户。你只要好好把国外的实体产业往国内拉,这一招自然对我们没用。”舒雨不知道这一次的外汇买卖行为,能在中国存在多久,她前世委实接触不到这些高大上的东西。

但她可以肯定,当一波韭菜倒下的时候,自然就是被禁止的时候。

“等一下,这跟去年舅舅去倒卖国库券,是不是一个意思?”路晁还会触类旁通。

“真要这么说,也可以,但实际上国库券更多的是一个投机行为。去年有我们,有杨百万,特别是杨百万出名了,今年很多人筹钱进入这个市场,你猜他们赚到钱了吗?”

“应该能吧。”路晁不确定。

“不能,投入的人多了,本身就成为影响价格的因素。好比你在报纸上看A城市的价格低,等你到了,因为前头买的人太多,价格已经抬起来。再比如B城市价格高,等你赶去,又因为卖的人多,价格跌下去了。”

再加上国库券本身就是现金的存款形式,能够炒作的空间有限。

无非就是百分之十的利率,超过这个价格无利可图。而低于本金太多也不可能,就像一笔一千块的存款,你急等钱用,九百八卖出去可以,让你九百卖你都不愿意。

所以今年炒国库券的人晚了一步,时间窗口关闭,已经失去了投机的价值。

而这个时候,刚刚上任的出版社新社长姜彩霞,看着面前的律师函,从头看到尾,字都认识但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再看一遍。

半天才抬起脸,“这到底什么意思?我们可没犯法。”

这年头的律师函还是挺有威摄力的,律师也同样是公职,并且是地位比较高的专业人士。

感情你看了三遍没看懂,那你早说啊,浪费时间。

周律师默默吐槽,专业人士进入解释状态,一次,二次,三次,姜彩霞终于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了。

“不不不,你肯定搞错了,出版社是我们买下来的,里头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们的。这些教材以前是我们印的,以后也归我们印。”姜彩霞感觉到血气上涌,可以说是出离的愤怒了。

路英怎么可以这么做,她以为请个律师就能达到目的,绝对不可能。

“没这个道理,上哪儿说理去,我们都不怕。”姜彩霞根本不跟律师讨论法律问题,梗着脖子表示,没门。

律师最烦的便是这种人,事情都上门了,是你梗着脖子当泼妇就能躲过去的事吗?这是法律,不是来跟你吵架论输赢的。

“那我见一下你们出版社的法人吧,是左盈女士吗?”周律师并不跟她耽误时间,你听不懂,我找能听得懂的去。

左盈正在会计室里学习呢,她是老师,头脑还是聪明的,最近正在看书估计考个会计证不在话下。

听说有律师找,很是紧张了一下,好歹她比姜彩霞抓得住重点,一遍就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问题在于,她当时就愣在当场,眼泪都掉下来了,“她,她不能这么做,她怎么能这么做,亏我还一直拿她当朋友。”

周律师再次抚额,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傻子的傻子,六神无主的六神无主,这样的组合也能在市场上赚到钱的话,他明天就去辞职。

摇摇头,“能不能麻烦让尚校长来一趟。”

他是来传达这件事的,务必要让对方十分清楚违反法律的后果,看来他只能找个听得懂并且不犯傻的人来对话。

尚楚很快过来,接过律师函一目十行的看过去,一拳头砸到桌子上,“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

“这件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尚楚盯着周律师,压迫感十足。

周律师严肃道:“我的委托人通过正当的手段,合法的维护自己的权益,这是我国法律赋予她的权利。尚校长应该是懂法的,请你们立刻停止侵权行为,否则我会代我的委托人向法院提起诉讼,并且要求法院暂时封存你们的生产线和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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