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枝:“……”
子鸣听到这个人名,微挑了下眉看过去。
向枝便感觉到了一阵寒意顺着他的脊骨蔓延开来。
子鸣:“小师叔,先办正事吧。”
他歪了一下头:“我师父不在这。”
道归舟此行本就是专门为了玉清而来,自然是还要再去找玉清的。
他对向枝道:“外头没人守着,你们直接出去就是了。”
向枝:“?这里是个阵法啊,只可以进不可以出。”
他顿了顿:“玄天观那个董南设下的。”
道归舟下意识的看向子鸣。
子鸣:“这阵法是困住他们的,困不住我们,若我们带他们出去便能够出去。”
向枝:“?”
他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子鸣:“你不是灵山弟子吗?怎的懂这些?”
“我家崽……子鸣学识渊博,”道归舟微笑:“了解点皮毛很正常。”
向枝更加疑惑了。
灵山的规矩在整个修真界是出了名的严苛……
不过现在情况紧急,他也没多说,只道:“这里头都没人守着的,你们不如分头行动?分个人出来带我们出去?”
道归舟迟疑了一下。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提议。
他们不晓得外头越清究竟有没有跟那些黑衣人打起来,还是得知了他们离开是来寻找玉清不得不为他们拖延时间。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先送松苍书院的人出去便是好事。
道归舟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其他松苍书院的人,终于发现了件事:“诸旭山长呢?”
向枝垂首沉默片刻:“他……叛变了。”
其中一个女弟子愤恨道:“若不是他叛变我们也不会被抓来这!莲狱那些狗贼究竟在策划些什么阴谋?!”
道归舟默默的在心里给莫名背锅的莲狱点了根蜡,也没过多解释,只看向了子鸣:“你觉着如何?”
子鸣仍旧保持着他浅淡的笑意:“听你的。”
道归舟看了看松苍书院的弟子,又看了看子鸣:“……你一个人可以吗?”
子鸣点头:“自然是可以的。”
道归舟抿唇:“那我们便分头行动,你同玉清师兄行了拜师礼走了流程故而有些联系和感应,你去找玉清师兄,我先送他们出去,我回头再来找你?”
“不必。”子鸣笑了笑:“小师叔在那院子里等我就是。”
明明他还是笑着的,道归舟却莫名的觉得他心情不好。
但现在他实在是没有时间去哄他了,毕竟身处敌营。
所以道归舟只能在心里暗暗保证等这事过了后他就把崽崽别在裤腰带上带着走。
道归舟又看了子鸣一眼,狠下心正要带着松苍书院的人离开,子鸣却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一次不再是那么轻而又温柔的动作,力道大到道归舟心跳都慌了一下。
接着就听见子鸣低声说了句:“小师叔,你还记得你曾同我说过什么吗?”
同子鸣说过很多的道归舟有些茫然:“……啊?”
子鸣半阖着眸子瞧他,最终又是笑了笑,随后松开了他的手:“无事。”
他轻声道:“待会见。”
道归舟点了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完全隐在了黑暗中,只能勉强瞧见一个轮廓的子鸣:“……我待会有话要同你说,就我俩,好吗?”
他不太清楚崽崽为什么不高兴,但道归舟觉得……他在崽崽那里也是特殊的。
他想光明正大的吻崽崽。
子鸣似乎是偏了一下头,用带着轻笑的声音回应道归舟:“好。”
于是道归舟就十分放心的离开了。
然而在他看不见的那片黑暗里,子鸣的眼里没有丝毫的笑意,甚至带着冷然与浓烈的侵占欲。
他捻着自己的指腹,嘴角没有任何勾起的欲望。
他前不久才毫不犹豫的说“你”。
可现在却头也不回的奔向了旁的地方。
子鸣垂眸,有影子飞速掠过融入他的身体。
他身形在一瞬间拔高了不少,原本青涩的轮廓也变得成熟起来。
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更是多了几圈黑色的、看着像是细线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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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地宫
玉清坐在冰玉台上, 半阖着眼眸,眼睫上结了一层的冰晶,就连脸颊处也有些寒霜。
他所处的屋子并不像松苍书院那边是漆黑一片的石屋, 相反他这里还十分敞亮。
整间屋子都是用冰打造的, 这些冰还不是寻常的冰,即便用火烘烤都不会滴下一滴水。
此冰极其罕见,只会在极北极夜之地产出,而要收集出一整间冰屋……那还真是好大的手笔。
至少灵山都只为玉清寻来了一小块捂在胸口。
玉清盘膝坐着, 听到了些响动后也没抬眸, 只是持续垂着自己的眸子,眼睫俨然不动, 好似一座冰雕。
他看见自己的视线里出现了一角黑袍,接着就听那人用低沉的嗓音问道:“伤养好了吗?”
玉清没答话。
那人蹲在他面前,青面獠牙的面具展露在他眼前,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发丝更是明晃晃的在玉清眼皮子底下晃悠:“天清方才救走了松苍书院的人,估摸着待会就会来寻你了。”
他低叹了口气:“被他在意是什么感受?”
玉清仍旧没有开口。
就听那人笑了笑:“师父,你猜到我是谁了, 还要自欺欺人下去吗?”
“……子鸣。”玉清的眼睫终于抖了一下, 凝结在上头的冰霜也抖落了点下来, 他声音有些哑,但还是熟悉的清冷:“我想不明白。”
他瞧见面前的人摊了摊手:“我更希望你们能喊我岑仇。”
岑仇笑着说:“毕竟这才是属于我的东西, 不是任何人施舍给我的。”
“刚刚那个问题我换个问法。”岑仇漫不经心道:“我方才突然明白了点事,觉着师父你应该不在意小师叔他在不在意你。那我这么说吧, 越清师叔来了,师父你想见见吗?”
玉清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岑仇将这一切收入眼中,嘴角挑起的弧度更加深刻, 玉清冷冷道:“你若敢动他……”
岑仇挑眉:“你能如何?”
他好整以暇:“我倒是很想知道,师父你的道心究竟是因为和赤离那一战受损,还是因为你修的无情道……”
他话没说完,但话语里的讥嘲却让玉清明白了他的意思。
岑仇:“我提的那个交易,你考虑的如何?”
玉清:“你做梦。”
“那我换个说法。”岑仇丝毫不在意玉清的冷言相对:“你想解决你的无情道吗?”
玉清这次没有再冰冷冷的开口亦或是干脆无视岑仇了,他只沉默的看着岑仇。
岑仇笑了下:“别怀疑,我并非试探你,我也想摧毁一人的无情道。”
玉清冷冷瞧他:“天清修的并非是无情道。”
岑仇懒得跟他多说,只是再重复了一遍:“做交易吗,师父?”
玉清看着自己这唯一的徒弟,虽说他们相处的日子不多,但在他心里岑仇一直都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
他能够感觉到岑仇身上背负了点罪孽,但对于修真这条路来说,这并不算是什么事。
但他没有想到他这位乖巧的徒弟会摇身一变成为魔修,成为一个他们至今都未察觉的一个组织的尊主。
若是旁人在此,定会疑惑询问,可玉清不同。
他修行的无情道的确有些破损,但他仍旧是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正道第一人。
能让他停留目光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他道:“好。”
岑仇并不意外的挑了挑眉,随后站起身来拍拍手:“那师父你且先把百年前留下的那旧伤养好吧。”
他顿了顿,轻笑道:“我去抓个人回来。”
.
道归舟将松苍书院的人一路带到黑袍人给他安排的小院子里都未有人出面阻拦。
但同样的,越清也已不在小院子里了。
亦清:“董南方才来了,大师兄便跟他一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