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星阑越看它越觉得可爱,伸出手把它抱起来,顿时觉得胸口一沉,大橘为重。
“那我们就去这位雪姑娘的包厢里坐坐吧,这样我就能多看看这个小…大家伙了。”
醉生梦死楼是远近闻名的猎艳之地,楼里的头牌花魁无一不是艳冠四方的绝色,就连来来往往端茶递水的侍女都是百里挑一的好相貌。
来这里的,有凡人中的皇亲贵族,也有修士大能,或销/魂一夜,或谈情说爱,就是很少见到凌星阑这样单纯的吃货。
盛装打扮的雪恋姬简直快要气死了!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这个凌公子,看着衣装华贵,连头发丝儿都闪着讲究的光,长得也是惊为天人的俊俏,却偏偏跟个饿死鬼似的,趴在桌子上胡吃海喝,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涂着最好看的荔枝唇,画着最时兴的远山眉,费了半天功夫,只是脱下了这个凌公子一件外套,还不如一只猫在他怀里拱得酣畅。
苍天啊,她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坐在这,难道一点点心动都没有吗?
景天行坐在旁边,也有点尴尬。
他想,凌星阑,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这么大个美人在你面前,你就真的在这里埋头苦吃?
合着带你来青楼,你真就只是字面意思上的开荤吗?!
“景师兄,你不吃吗?”
凌星阑看他都没动筷子。
“我听着雪姑娘这曲子挺好听的……”景天行遗憾地摇头。
“那都给我吃了哈,你不介意吧?”
凌星阑把菜都端到自己面前,美滋滋地享受起来,顺便喂了些清蒸鱼肉给橘猫,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饭菜,简直不要更快乐——
在他看来,修士是最适合吃这些的好吧,这些美味佳肴进了肚子,都被灵田吸收,要么化成浊气随着呼吸排出体外,要么转化能量供给身体,根本不用担心变胖。
“唉,都给你吃,都给你吃,你慢着点,小心别噎着,没人跟你抢。”
景天行因为计划完全失败,一时没了心情,坐在那吃了瓣橘子。
他想了想,到底还是不甘心地说:“是兄弟我才告诉你,等到了晚上,这还有夜场,那些姑娘们会跳舞,五千灵石一个人。”
凌星阑:“什么舞这么贵?”
他们这顿饭才一千灵石呢。
“……民族舞。”
凌星阑:“民族舞这么贵?没兴趣。”
“不穿衣服那种。”
景天行凑近他耳朵悄悄说。
这距离过于近了,男人炙热的呼吸喷在凌星阑敏/感的耳垂,像羽毛瘙痒似的,叫人忍不住心猿意马。
忽然,凌星阑止了动作,怔怔地望着他。
“唔…景师兄……你有没有觉得身体好热啊?”
不知不觉间,少年眼尾处泛出一片醉酒似的绯红,雪白的杏腮染上胭脂颜色,唇瓣微张,好似一枚待人采撷的甜果子,任谁看了都呼吸一滞。
“没有啊,你是不是酒喝多了?”
景天行起身把窗户推开。
“现在好点了吗?”
“好、好像更热了……”
凌星阑忍不住松了松自己的领口,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
“喵?”
橘猫突然发出一声颇有警视意义的低叫,警惕地看着门外。
景天行抄起剑,给雪恋姬使了个眼色。
雪恋姬清清嗓子,柔柔道:“谁在外面?”
“可有两名白衣修士在姑娘房中?”
此声清越动听,有如月下冷泉,空山琴音,化作一盆凉水把凌星阑和景天行吓得半死。
“卧槽!是师父!他怎么来了!”
凌星阑不可置信地捂住脸,身上那莫名其妙的热度都被吓退一半。
景天行拉住她:“小点声,这里的房间很隔音,我们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
景天行抿抿唇:“不被你师父打死的机会。”
他转头问雪恋姬:“有多余的女装吗?我们换上逃走。”
雪恋姬点点头:“有倒是有……”
“穿、穿女装啊。”
凌星阑为难地挠挠头。
他现在浑身发烫,所有的感觉都被放大了,一丁点摩擦都让他好不舒服。
景天行把一套粉紫色的纱衣扔给他,自己套上了一件红色的。
“这种时候了还嫌弃啥?”
咔嚓一声,他健壮的肩部给衣裙撑开一条狰狞的口子。
景天行:“……”
这时门外的师祖也等得不耐烦了。
“姑娘为何不回答?那我只好进来了。”
下一秒,蔺鹤轩推门而入。
第19章
“师、师父?”
凌星阑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
蔺鹤轩抬眸一看,自己的小徒弟身穿一件粉紫色的纱裙,淡紫色的衣摆铺展在身后,连连缀缀的紫藤花纹路绣得精致细密,漂亮极了。
素白发带被凌星阑忐忑地拿在手上,青丝如瀑倾泻而下,他不描长眉,不画朱唇,也生生把醉生梦死楼最出色的姑娘比了下去,一时间美得雌雄莫辨,当真像位明眸皓齿的小娘子,长在华丽的宫殿里,等着贵人来采摘。
真真是谁看了,都心旌摇动。
蔺鹤轩却极其不悦道:“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简直是无法无天。”
那张冷淡俊美的脸上充满寒意,凛冽森寒的冰灵以他为中心四散开来。
哗啦一声,悬挂在拱门的珠帘齐齐断裂,那些圆润饱满的珍珠像雨水一般砸落地板,声音清脆,四溅滚开,吓得雪恋姬尖叫一声,连滚带爬逃出门去。
吧嗒。
其中一颗滚到凌星阑的脚边。
“我、我以为这样穿能偷偷跑出去……”
凌星阑手足无措,这么丢脸的样子竟然被师父瞧见了,师父会不会嫌他这么穿怪里怪气,会不会觉得他很可笑?
景天行硬着头皮说:“师祖,这都怪我,都是我带星阑出来的,我们什么都没干,就是吃了点凡间的食物,还请师祖不要重罚——”
话未说完,他喉头一紧,竟是被蔺鹤轩单手扼住喉咙,轻松提起,双脚离地,脸颊涨得通红。
“你当真以为你目无法纪,以上犯下,我次次都会饶过你?凌星阑是我的徒弟,你把他带坏了,在我心中便是无可饶恕的死罪。你真该去问问你娘的事,免得每次都这样不自量力。”
可怕。
太可怕了。
这样的威压,这样的气势,景天行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心脏被一股噬人的寒气紧紧攥住,痛苦不已。
“哐当!”
凌星阑本来想过来拉住蔺鹤轩,却再也忍受不了身体里那股子邪火,药性终于累积到爆发的程度,他趴倒在桌子上,身体软得像一滩融化的春水,手臂垂落打翻银酒壶,清澈的酒液浸湿了衣裳。
蔺鹤轩连忙抱起小徒弟:“星阑,你怎么了?”
“师父,我好难受…呜…好热,为什么会这么热啊…”
凌星阑忍不住往他怀里钻。
“你中毒了?”
怀中的少年双眼迷离,呼吸炽热,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勾人的气息,显然是中了什么不可言说的药。
蔺鹤轩两指搭在他的手腕上,运用灵气细细诊断,长眉低沉,凌厉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景天行摸着脖子忙道:“咳咳,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啊,应该是饭菜有问题,星阑一个人吃了两人份的。”
“热,好热…师父…师父…”
他怀中的凌星阑已然炽热迷糊到脱衣服的程度。
蔺鹤轩袖中立刻飞出捆仙索,把景天行严严实实绑了一圈扔出房去。
“求求你了,师父,好难受…呜…好热,你帮帮我吧…帮帮我…”
凌星阑衣衫半褪,恍惚抬起头,仰视蔺鹤轩担忧的脸,眼身晃动好似玉液倾杯,连两点珍珠般的耳坠都染上桃花的颜色。
“你当真希望我帮你吗?”
半响得不到意识模糊的凌星阑的回应,师祖又低声道:“知道我会如何帮你吗?”
蔺鹤轩轻轻把他抱到床榻之上,一手解开他的衣襟,一边抚摸他滚烫的脸蛋。
他一直觉得小徒弟的眼睛生得很漂亮,有如天上的星星闪着好看的光芒,在永夜的冰狱里有了他便再不需要星星。
蔺鹤轩拧着眉盯着瞧了会儿,神情严肃又庄重,哪里是温香软玉在怀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勘破什么了不得的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