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视我如天道(54)
这控制傀儡袭来之人倒是个熟面孔,叶知秋眉头一挑,讽刺道:“我道是这逍遥门的恶犬随了谁的性,原来是偷鸡摸狗,色令智昏的易无忧啊。”
“你小子小小年纪,好大的口气,本大爷的名字也是你喊得的,在仙乐城龟缩在人家身后不敢说话,我没找你,你倒送到我家来了,你师父是何人,留个狗名,我好派人去报丧。”易无忧那日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今日不是在他仙乐城,定要拿这个小的出了这口恶气。
“你找死!”叶知秋新仇旧恨蓦地冲上了头,原来这些个走狗都是易无忧的手下,也就是说他前世不仅在这混账手下挨了打,最终还被这人要了命,如今竟然还敢骂到他师父头上来了,好大的胆子。
他手腕一转,剑锋化作圆形光幕,左手掐诀引动四周水灵,一掌推向光幕之时,只见一条水龙瞬间挣出光幕,怒吼咆哮,利爪所向却并非近前的傀儡,而是身在门边一手执扇牵引的易无忧。
电光火石之间,众人目光无一不是聚集在易无忧之处,这攻击气势磅礴,哪怕挨上一下都能让人神魂震碎三分,果不其然,是人都会选择以一道防御结界格挡一二,谁知,那水龙来势汹汹,尚未触及结界之时竟是自行溃散化作水瀑,至纯灵气毫无半点杀伤力,而是起到了隔绝加固防御之用。
易无忧心知不好,可这样的隔绝也不过是一息的功夫,可这一息,已足以让叶知秋一手掐住那瞬间失了控制的傀儡脖颈,将藤蔓紧覆缠绕周身。
他勾起一边唇角,笑容颇有些邪魅和嘲讽,目光惋惜地以口型对易无忧说道:“再见。”
灵火与一般法术不同,经修士炼化的灵火能随心念瞬间施放,可以说是防不胜防,出手于无形,而此刻叶知秋已然是以一身木系灵力缠缚住了这个毫无灵魂抗争的木偶,木生火,自然是瞬间已成燎原之势,而这样的灵火可不是一般的水可以扑灭的。
傀儡对于一个偃师意味着什么,只看易无忧霎时布满血丝的双眼就可知,叶知秋放开手,从一旁瑟缩在角落的小二手里勾起酒壶,面色无情冰冷地将酒液尽数倒在即将化作焦炭的傀儡之上,这无形之中更是给易无忧心里添了把火。
还不够,不过是心痛而已,又怎么比得上炼魂,叶知秋对上那一双血红的眼睛,话未出口,却见对方忽然低头将一枚丹药服下,这是……
“公子,小心。”
叶知秋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那两世皆被自己所救的女子忽然扑了过来,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叶知秋被这女人莫名其妙地以一道传送符送离客栈,也未弄清这人在做什么。
“公子,我也是好心。”女子跟在他身后,眼神小心翼翼。
好心自然是好心,这符篆可不便宜,用来逃命是一等一的好,可这人有时候好心也能办坏事啊,哪有这样也不管人家意愿就带着跑的,容羽还在客栈呢。
“公子……”
“你若感激可以称呼我仙长,况且你也是个有修为的,称一声仙友更为合适。”叶知秋对这女子的感激是当真不怎么感念,若是他还没有老来健忘,这女人前世是二话不说自己先溜了罢,虽说做好事不留名,人家也没那个义务陪他挨打,可就在他凄凄惨惨,连个伤药都没有,被人丢出了城外的时候,也没见这人如此感恩啊。
“小女温筠谢仙友救我一命,当真是感激不尽,你这般神色匆匆,可是尚有同伴在城里?”温筠绕到他身前拦住了去路。
“知道你还挡路?”叶知秋已是有些烦躁了。
“你们或许有什么联络的方式,你这样回去,不是羊入虎口吗,还是仙友你没注意到易无忧服下的是破势丹,仙友你也知道对方金丹修为在你之上罢?”温筠劝说道。
叶知秋当然知道那是破势丹,还是他们卖给易无忧的破势丹,用以联络的灵蝶也是早就放出去了,可让他停留在此,枯坐干等,他是断然做不到的。
“方才你若是能在境界上压制对方,也不用以水龙障目,你的朋友想必也是沧澜道宗的弟子,何不联络宗门,再做打算呢……”温筠见他不听,抬手就要拽住,谁知,身后却是传来了一声冷厉话语,直教人立刻收回了手,再不敢冒犯。
“你若再近一分,我便断你一手。”容羽足下灵剑自他落地之时,环绕周身一圈没入了纳戒。
叶知秋哪还顾得上他们在说什么,赶紧几步跑到他跟前,细细瞧了瞧,说道:“没事吧,那易无忧可别把人家房子都拆了。”
“他白吃了一颗破势丹,又折损了一个傀儡,会不会一气之下把这偃城都拆了,我是不知道,”容羽冰冷的目光如刀剜向那温筠,“倒是这位……姑娘,你不妨说说想借我沧澜道宗之手做些什么?”
第47章 宽以待己
“这位仙长好生面善, 若非是黑发,又看着风华正茂……”温筠躬身行了一礼,态度谦和, 可这客套的话还未说完, 只眼角余光一瞥, 就见那二人早目无旁骛地相携走开了。
容羽面色不虞, 说话的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垂眸教育人的姿态颇有些长辈之风, 他肃容说道:“才一眼没看住,你就被人拐到这荒郊野外来了,也是我少叮嘱你提防陌生人,又惯的你冲动不知顾忌。”
“我多大的人了,还需得你这般小心, ”叶知秋听这人话说的倒似年岁大过了自己好几轮,早先喊一声哥哥, 这人还真是端起了长辈架子来了,他拍开对方还真要牵过来的手,说道,“你当我两岁的娃娃还得人牵着走, 也不怕人瞧见议论笑话?”
“哪有人?”容羽不管不顾地将手伸了过去, 预料之中地又被拍开了。
“两位仙长?沧澜道宗的二位仙友?”温筠跟在他二人身后咳了一声,人家不理,她就自顾自地说起了意图来,“沧澜道宗乃是第一仙门, 门中修士自是超凡脱俗, 不问世事,可这位, 我也不知该如何称呼的小仙友为人侠肝义胆,就连初次见面之人,都能不顾自身安危出手相救,若是我说自己亲眼目睹逍遥门正在隐秘修炼一种邪术,不知二位可否听我一言?”
容羽看似不甚在意,却是先叶知秋一步回话道:“平阳城到底还是受无量仙宗庇护的,温氏子弟却不奉其为第一仙门?”
“仙长如何看出我的身份?”温筠停驻了脚步,谦和笑容僵在了面上。
容羽没有理会,那温筠沉默了片刻,终是耐不住僵持的气氛,说道:“实不相瞒,我确实出自平阳温氏,而我温氏与逍遥门易门主乃是姻亲,可谁能想到这易门主好歹也是名门世家,却也会学那些凡夫俗子折腾起三妻四妾来。”
叶知秋听到这话,浅笑着摇了摇头,仙门世家又如何,若论心性还不一定比得过许多凡夫俗子。
“你也觉着这易明川可笑?”容羽看向叶知秋。
“嗯?”叶知秋回过神,瞧着容羽的眉眼似月牙微弯,轻叹道,“不觉着可笑。”
容羽神色又严肃了起来,说道:“修行之道,唯心念至纯,他们这般随心所欲,娶妻纳妾,何谈道心,修的又是哪门子的道,简直是白日做梦着白日飞升,倒不如好生过活,生儿育女罢了。”
“这话倒是不错,”叶知秋转身面朝着容羽,耐心解释道,“像这样的情况在世家修士中很常见,他们大多并不指望修成大道,修行更多的是为了稳固所谓的势力,其实这天下大多数人在修行之道上是难有进境的,比如道宗那些上了年岁的外门弟子,若是有机会离去宗门,或许也会选择娶亲生子,难道你不认为,这其实也是一种认清自我,放下执念吗?”
有多少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又有多少人守着心里的那只老虎,终其一生都看不透呢,其实无论向着好的还是坏的,固执都是一样的固执,世家子弟若有天资绝佳的,正如温氏,自然是早早就被无量仙宗择选了去,机缘,天赋,本就缺一不可,退一万步讲,这样的世家或许还能诞生不少天才。
“所以,换作你,也会在难得进境的时候这样选择吗?那你……”容羽微蹙了眉,当年知道自己那两个不成器的大弟子和二弟子恋恋凡尘之时,自己也只是失望居多,可叶知秋不同,他的经历和心魔皆说明他曾经的境况不比如今万一,他说能理解,那他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