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棠脸颊爆红。
这人,真是太,太不正经了!
“别,别闹……”
这里可是后堂休息间,可是随时都会有吏人从门外经过的!
唐小棠说着,挣开谢瑾白的怀抱,就要从他怀里起身。
谢瑾白将人箍在怀里,告诉他,“放心,葛主簿方才离去前将门带上了。”
唐小棠是当真没有留意葛主簿方才离开前关没关门。
尽管如此,因着这里后堂休息间本就是府衙内县吏们共用的,还是有可能会有人进来,再则不过就是传个话,葛主簿可能很快便会回来的!
“那,那也不成。葛主簿可能很快就,就会回来的,你,你快放,放我下来,下来。”
唐小棠要下来,谢瑾白不让,他便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挣扎着要下来。
唐小棠睡眠历来很好,往往沾床就睡,比如像是昨晚那般,说着说着便能睡着。
可怜谢瑾白昨日夜里起身去冲凉间冲了两次冷水澡,天快亮时才睡去。
唐小棠这么一动,谢瑾白体内那股邪火轻易便被燃起,“别动。”
“就,就动!”
唐小棠才不听他的,在他的怀里扭动得更厉害了。
谢瑾白抓住小公子的手,探向自己宽大的衣袍。
红晕染上唐小棠的脸颊,便是脖子都红透了,僵坐在了谢瑾白怀里。
谢瑾白睨着他, “老实了?”
唐小棠天生反骨,激不得。
谢瑾白这么一说,唐小棠便偏不老实,他的手动了动。
唐小棠明显能够感觉到这人呼吸微沉。
哈哈!
你也有今日!
唐小棠抬起脸,指尖滑过谢瑾白的喉结,乌眸狡黠,笑容痞气,“嗯?老实两个字,棠儿不,不会写呢,小玉哥哥可要身体力行,给棠儿做,做个示范?”
言外之意便是,谢怀瑜若是再不老实,他可就不客气了。
谢瑾白唇边勾笑,“不错。小果儿最近出息了。”
“好说,好说。小玉哥哥,谬,谬赞了。”
笑容那叫一个得意。
谢瑾白扣住唐小棠的手腕,唐小棠还以为这人是要将他的手给拿开呢,也便没有反抗,见好就收么,哪知,谢瑾白却握着他的手,往里探。
唐小棠唇边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谢,谢怀瑜!”
唐小棠面红耳赤,连名带姓地喊谢瑾白的字。
是他错了!
他就根本不该试图去挑衅这人的底线。
因为这人根本就没有底线!
谢瑾白低头,脑袋靠在小公子的脖颈处,声音暗哑,“棠儿,给弄弄,嗯?”
唐小棠满脸臊红。
弄,弄你个祖宗!
最后,小公子还是没能抵得住某老男人的“撒娇”,给伺候了一回。
谢瑾白前去开窗,通通屋子里的气味。
唐小棠红着脸,气呼呼地坐回他原先的位置,一开始就,就不开听这人胡诌!
什么他的专属御座,呸,呸!
“会冷么?”
谢瑾白转过头,扶风县早已入秋,这时节室内开着窗户,还是有些冷的。
唐小棠凶巴巴地瞪他。
就算是他觉着冷又有什么用?!
这……这屋内气味这般浓郁,不,不开窗能,能行么!
读出他眼中的不满,谢瑾白朝他张开双臂,“来哥哥怀里,哥哥给暖暖?”
“呸!臭,臭流氓!”
谢瑾白幽幽地叹了口气,“果然天下男子都是像棠儿这般的么?得到了便不懂得珍惜了么?先前一口一声小玉哥哥,现在……”
唐小棠实在受不住这人这张嘴,他满脸臊红,“谢,谢怀瑜,你,你可闭嘴吧!”
“棠儿认为,那赵小锐已经不在人世的可能性有多大?”
谢瑾白开了窗,回到座位。
唐小棠:“……”
这人到底是怎么能做到话题跨度这般大的?
不过,唐小棠来这休息间,本来也就是为了同谢瑾白讨论这起案子的。
听谢瑾白提及,也顾不得生气不生气的,他眉心微拧,“失,失踪一个多月,音信全无,结果多半是……不大乐观了。”
唐时茂也做过知县,唐小棠多少也知晓,像是这种失踪案件,如果没有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将人找到,那么多半是凶多吉少。
唐小棠忽然想到,“对了。那有没有可是……会不会是他自己蓄意出走了呀?不是那赵青松都亲口在堂上承认了么?他有打骂过赵小锐。有没有可能是赵小锐不堪忍受父亲的日日打骂,故而出走了?”
到底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虽然唐小棠并不识得失踪的赵小锐,但是私心里还是希望少年能够平安无事,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
谢瑾白摇头,指尖曲指在书吏先前递交上来的公堂供述笔录上敲了敲,“不会是蓄意出走。案宗上记载,赵小锐房间内包括几两碎银,衣裳,甚至是书本都全都在。像是赵小锐这样在东家帮助下,才有机会进入书院求学的穷苦人家孩子,往往会十分珍惜入学的机会。
即便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离家出走,衣裳跟银子都不带,也不会不带上书本。而且本身离家出走的人,不带上银子同衣裳也十分不合理。不过,便是那赵小锐当真已经不在这世上,也未必见得就是凶杀。也有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否则,哪怕最后找到的是一具尸首,至少案子能有个突破,不至于至今连人是生是死都不知晓。
谢瑾白有条不紊地逐次分析。
唐小棠怔怔地瞧着眼前之人,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明明方才两人还做了叫人羞臊的事情,转眼,这人便能够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案情。
前后怪反差,也,嗯,怪,怪迷人的……
傻公子连遮掩自己的情绪都还不会,直愣愣地盯着他瞧。
谢瑾白眉眼微挑,“怎么?可是被哥哥被迷住了?”
唐小棠:“……”
快把他一本正经的小玉哥哥还给他!
“阿,阿嚏——”
葛主簿传完话,回到后堂休息间,一进屋,就被院子里吹进来的风给灌了一脸,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葛主簿揉了揉鼻尖,有些茫然地看着被风吹得簌簌翻动的卷宗,又看了眼对面而坐,还在专注讨论案情的谢瑾白同唐小棠二人。
莫不是,只他一人觉得,有些冷么?
直至止住了喷嚏,葛主簿这才走至谢瑾白跟前,拱手禀报道,“大人,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命令吩咐下去了。”
谢瑾白像是此时才注意到走进来的葛主簿,点头道,“葛主簿辛苦。”
并不觉得传个话有什么辛苦,但是被窗户大开的休息间给冷到了的葛主簿再一次打了个喷嚏,“阿,阿嚏。”
“大,大人言重了。”
谢瑾白从位置上起身,“走吧。”
“去,去哪儿。”
唐小棠茫然,先前也没听小玉哥哥说要出门啊。
“带你上街上逛逛。走。”
说罢,当着葛主簿的面,不由分说地勾住唐小棠的脖颈,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出了门。
不过在出府衙前,谢瑾白是回了趟后院私宅,换下身上的官服,换了件便服,才同唐小棠两人一同上街。
谢瑾白说要带唐小棠上街上逛逛,还真带他去街上逛了逛。
唐小棠昨日进城时都坐在马车上,只在外头走马观花地瞧过扶风的街市,今日同谢瑾白两人一起逛街市,体验自是不同。
扶风县土地贫瘠,却是盛产铁矿,是以家家户户大都以打铁、炼铁为生,便是街上摊位,也有许多是卖匕首或者宝剑的,成为别处难以一见的别样景致。
唐小棠还注意到,在淳安,街上走动的,绝对是男子要多于女子,扶风却是截然相反,除却巡城衙役,街上来来往往的竟然大都是妇孺孩童,或者是上了年纪的一些老者。
整个州县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死气。
以上,都是唐小棠昨日在马车里所并未注意到的。
“小玉哥哥,这扶风县,真的好奇怪啊……”
唐小棠凑近谢瑾白的耳畔,低声地道。
“土地贫瘠,百姓大都食不果腹。县府年年催收,征调壮丁,部分男子入山当起了匪寇,如此,扶风县自是阴盛阳衰,男丁不足。”
谢瑾白淡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