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欠我半座皇陵(8)

作者:青莲门下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平步青云 重生 关键字:主角:季玦,江瑗 身为一个不受宠的纨绔皇子,陛下逆风翻盘、成功登位的经历令众人大跌眼镜。直到人们发现了他的笔记。“朕还是皇子时,是不上朝的,为了每天见到他,朕才五更三点起,跑去朝会,寻隙悄悄扭头去看他。”“他冷着脸,凝着神,确实十分好看。”只是为了在人群中多看一眼季大人,陛下顺道每天听个朝会,拳打兄弟脚踢叔伯,登基了。前世你为我看诊救命,今生我还你半座皇陵,再搭你个以身相许,算来算去你还赚了。点击展开

江瑗只好说:“把他经手的和所有关于他的卷宗都找出来。”

歌女点头应是,递卷宗的时候,她看到了江瑗的手背。

“殿下,您的手。”

“嗯?”江瑗低头,只见他的手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细的伤口。

几时多的?被梅花还是被什么东西划的?怎的没有知觉?

江瑗想不出。

那道伤口实在是微小,江瑗便不想了。

虽然在它被发现后,江瑗才后知后觉出一点细密的疼。

“你刚才唱到哪儿了?要不你重新唱一遍?”

歌女便重新为他唱一遍。

“开时似雪,谢时似雪,花中奇绝……”

江瑗打拍子。

“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

“占溪风,留溪月,堪羞损、山桃如血……”

江瑗的拍子变得有一搭没一搭的。

“直饶更、疏疏淡淡,终有一般情别……”

江瑗的拍子声没有了。

歌女再看他,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殿下最近确实容易犯困。

歌女给他盖好毯子,悄悄退出去。

小窗高卧,风卷残书,江瑗睡得香甜。

待他醒来时,明月已挂在窗棂上。

外面似乎下了薄薄的一层雪,雪月相映,整个居室涂银泼汞,明彻异常。

但江瑗没有什么心情欣赏。

他坐在纸窗下,环视四周,想捏紧袖子里的刀。

袖子里没有刀。

他扬起袖子,仔细回想自己今天下午穿着什么衣服——想不起来也没什么,现在身上的粗糙布料,绝对不是他的衣服。

他再次观察了一遍周围的环境。

桌、凳、床,这里也不是他睡前的暖阁。

他凝神静气,听外面的动静。

树影摇动成声,珊珊可爱。

除了他自己清浅的呼吸声,再也没有什么其他声音了。

这里没有其他人,似乎很安全。

桌上有一盏灯,火折子就在旁边。

他点燃那盏灯。

火光映在半边脸上,映出了他迷惑不解的表情。

居室里更亮了一些。

他开始翻箱倒柜。

书箱里的所有书都记着笔记,还有一些批注。

这个字迹有些眼熟。

如此惊艳的笔画间的折角,他似乎是印象深刻的。

铜盆架子旁边,有一面铜镜。

江瑗在书箱前,不经意抬起头。

腾光照人,月光仿佛与个人物我相融,显得人也骨肉相莹,仙气凌然起来。

这无疑是一个好皮囊。

可这好皮囊……也不是他的啊。

江瑗不怎么迷惑了。

毕竟连死而复生都经历后,这种和鬼医扯上关系的事情,他都不怎么惊讶了。

他露出一个心绪交杂,便显得意味不明的笑。

他想见他一面。他果真见了他一面。

第9章

季玦察觉到了一缕淡淡的冷香。

他悠悠然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身边桌案上的花瓶。

花瓶里插着一枝白梅。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华丽柔软的毛毯,眼神一凝。

还未等他起身,房门便被推开,梳着双髻的姑娘端着净面的盘匜,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殿下。”姑娘喊。

季玦顿了一下,从榻上下来,双手接过水盘。

他低头看了一眼水中的倒影。

然后他抚住额头。

“殿下?”

他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你先下去吧。”他说。

——江瑗的语调他还是是熟悉的。

那个姑娘便又默默无声地退了下去。

季玦颇为不适应地看了看自己,或者说看了看江瑗。

暖阁一整天都热烘烘的,江瑗便穿得极少,外面尚有寒风凛冽,他却只着了一层薄薄的中衣。

他现在还光着脚踩在地毯上。

为了不受寒而把自己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季玦,颇为新奇地转了转江瑗白皙的脚踝,在地毯上走了几步。

他走完了,又把视线投向了软榻边的书架。

经史子集,画本杂剧,兵书乐谱,什么书都有,大多都是半旧不新的样子。

书架右侧的桌案上,还有翻了一半的书。

季玦走上前,略微看了看。

很好,陛下随手批注的习惯还在。更好的是,陛下的笔迹也没怎么变。

他拿起毛笔,在空白处落了一笔,收势。

他仔仔细细端详着他刚才写出的字。

在意识到他对江瑗笔迹的了解不减当年后,他的唇角微微勾起。

还不算太棘手。

他摊开手掌,又把手转过来,看到了手背上那道细细的伤痕。

……这个……有点棘手。

古往今来,四方上下,都被斗法的那两只神鸟扇至扭曲一瞬。

他见了江瑗,才知道那一瞬间的扭曲给他们带来了什么。

魂魄不稳,甚至容易套错壳子。

他轻轻地摩挲手背上的伤口,眼神却不知飘向了何处。

……壳子也出了问题。

他把江瑗正在看的那本书翻至末页,仔细找寻。

果然,他找到了一个空无一物的夹层。

他拿了纸笔,用江瑗的笔迹开始写字。

“一别沧海,不见足下面已一十五年矣。”

然后他顿了顿。想说的话太多,竟不知如何下笔了。

他斟酌着,又换了一张纸,像写话本儿一样,写着鲲鹏与鹓雏的这场战役。

他相信他透出的信息量足以让江瑗看懂。

待写完了,他又开始看着第一张纸发呆。

然后他顺着他的“十五年矣”继续写下去。

.

江瑗从最大的那个柜子里,又翻出了一床棉花被。

他把被子拿在手里颠了颠,确定这是个三斤重的被子。

他又给床上铺了一层,缩在了床上。

——然而这依然没有什么用。寒气是从骨头缝里刺出来的。

他开始咳嗽。

似乎他感受到的寒冷,不是外界气温的原因,而是这具身体本身有什么问题。

他咳出了一口血。

现在他确定了,他之前确实错怪了外面的风雪,错怪了厚实的床褥。

他记得以前鬼医的身体尚好,怎的这一世如此孱弱?

他皱了皱眉,给自己暖了一个汤婆子。

不足一月,季玦便要会试,若是他们二人换不回来,他岂不是要帮季玦考试了?

季玦十年寒窗,岂不是白读了?

江瑗想到自己看戏听曲儿,死于安乐的十五年,默默捂住了脸。

他给床上支了个木桌子,也开始下笔。

信手把笔,手背上的伤痕很是显眼。

江瑗想起了他自己的手。

今日他手上,也有这么一道细细的划痕。

他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他们二人本不宜会面,可现下这情形,似乎定要寻隙见一面了。

.

季玦差不多摸清楚了江瑗的生活规律。

小朝会不去,大朝会看心情去,偶尔去礼部点个卯,但也仅限于点卯。

他的日常就是晨起后,换上便服,溜达至东十字街南的曹婆婆包子,买两个鳝鱼包子,再添一碗豆腐,用完后沿着长街消食,又溜达至西角楼街张家的铺子,买完香糖果子,又来点金丝党梅。

他若是心情好了,就又去安乐坊里的戏园子,不拘碰上哪个戏子唱,都给上几张票子捧场。

听完几场戏,也该到了用中饭的时候,皇子府的马车就停在戏园门口,马车会一直把他送到京城南郊的槐树下赵家酒店。

这家店虽远,但入炉细项莲花鸭和虚汁垂丝羊头做得一绝,若是在府里等店家送来,温度不对,味道便也不对了。

买一送一,赵家酒店旁边的王家梅子汤酸甜可口,刚好解腻。

然后江瑗便会窝在暖阁里,煮一壶小团月,随便翻翻几本书,翻乏了,刚好请歌姬来唱个曲儿,或者再叫上几个丫鬟侍从,诸如金银元宝的,投个壶什么的。

晚饭来一小碗热汤饼,在来几颗冰镇荔枝,便可以睡觉了。

——江瑗和他十五年前记忆里的那个人,简直是天差地别。

季玦想到当年云山上,江瑗依旧案牍劳形,批着裕王爷拿不定主意的奏章,盯着西北的舆图和军事布防,兵书堆成的小山挡住了脸。

仿佛现在的江瑗,和当年的江瑗,一个在极南,一个在极北。

季玦喝完鹌子羹,又看着金银递上来的旋炒银杏,喟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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