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欠我半座皇陵(20)

作者:青莲门下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平步青云 重生 关键字:主角:季玦,江瑗 身为一个不受宠的纨绔皇子,陛下逆风翻盘、成功登位的经历令众人大跌眼镜。直到人们发现了他的笔记。“朕还是皇子时,是不上朝的,为了每天见到他,朕才五更三点起,跑去朝会,寻隙悄悄扭头去看他。”“他冷着脸,凝着神,确实十分好看。”只是为了在人群中多看一眼季大人,陛下顺道每天听个朝会,拳打兄弟脚踢叔伯,登基了。前世你为我看诊救命,今生我还你半座皇陵,再搭你个以身相许,算来算去你还赚了。点击展开

“你不也是?还不是不太好拿出来用。”

两人说着闲话,退了客栈的房,又叫了夫役帮忙搬家。

季玦站在门边,时不时搭一把手。

现在不是饭点儿,隔壁的糕饼铺子也空了下来,面若桃花的小娘子倚在幡子旁,看到隔壁院子里忙进忙出,季玦站在旁边。

小娘子瞪大了桃花招子,把手上的藕粉在围裙上擦了擦,问道:“你……你……你是新搬来的?”

季玦点了点头。

小娘子也笑了出来,问道:“你不是前两天的探花郎吗?”

季玦朝她一笑。

小娘子低下头,又跑回糕饼铺子里去了。“前两天刚在背后说人家,今天人家就搬过来做邻居了,”她红着脸跺了跺脚,小声懊恼道,“果然不能在背后说人长短。”

不过探花郎笑起来,真的挺好看的,像兰花一样。

小娘子抱着个竹篾簸箕拣槐花,边拣边想。

到了日暮,她又出来招呼季玦,笑盈盈道:“看你们忙里忙去搬进搬出了一整天,想必也累了,要是不嫌弃的话,来我铺子里喝两杯热茶。”

季玦与钱二郎欣然应允,这小掌柜的不光给他们倒了热茶,还上了香糖果子、云片糕一类的点心。

“你们刚搬过来,街坊邻居的,就当是贺你们乔迁之喜的,”她看了看季玦,又问钱二郎道,“这位小郎君贵姓?”

“免贵,免贵,掌柜的叫我钱二就好了,”钱二郎又看着季玦笑道,“掌柜的怎么不问问他姓什么?”

“全京城都知道啊。”

“那掌柜的贵姓?”

“免贵姓苏。”

“这云片糕做得地道,苏掌柜打南边来的?”

“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啦,云片糕是跟南来的老师傅学的。”小娘子听到钱二郎夸她,笑得眉眼弯弯。

眼看天马上要黑透了,糕饼铺子就要打烊,季玦和钱二郎不好多留,道谢之后,很快就告辞了。

出门时钱二郎还笑道:“苏掌柜可真是个热心肠。”

季玦跟着点了点头。

小娘子又不好意思了。

她把铺子的门关好,心想钱二郎也挺好的,季小探花也好,就是冷冰冰的,不大爱说话。

此时不大爱说话的季小探花也要休息了,钱二郎说是住在南房,其实睡在东厢,而季玦住在正房——他们也就两个人,不必讲究什么。

已是人定时分,西厢的小门却“啪嗒”一声,响了一下。

钱二郎听到这细小的声音,翻身下床。

他刚打开那道门,就看到江瑗披了件薄薄的鸦青色披风,左手提着一盏小灯,右手抱着个花盆准备往西厢外走。

钱二郎想帮江瑗抱花盆,江瑗却没给他。

他只好又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回东厢睡觉去了。

这两个人啊……啧。

江瑗轻轻敲了敲正房的门。

“怎么了?”房里面的烛火亮起——季玦以为是钱二郎有什么事。

他打开房门,看到了笑盈盈的江瑗。

他上前一步,接过江瑗手里的东西,把江瑗迎进去,笑道:“你怎么来了?”

江瑗解了披风,看着季玦一身里衣,觉得手痒,就把披风往季玦身上套。

“你看看你,穿成这样,我看着就冷。”

季玦又气又好笑:“你大半夜的敲门,还嫌我穿成这样?”

江瑗有点不好意思了,小声道:“我不是来贺你乔迁之喜吗?”

“你怎么进来的?”

“油茶铺子连着西厢。”

“在此谢过陛下了,”季玦调笑道,“厨房里酿着醴,再过上一旬,给你抱上一坛子。”

江瑗点点头。

“再给隔壁家苏小掌柜一坛。”

江瑗就不大高兴了:“我以为你单送我一人的,怎的别人也有啊。”

季玦失笑:“我给你在梅树下埋了两坛竹叶青,一坛蔷薇露。”

江瑗的心气就顺了。

季玦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道:“蔷薇露还是当年你教我的。”

“你那云山什么都没有,我再不教你,我就馋死了。”

旧事重提一句,想想当年那段日子,两个人变得沉默。

烛火静静跳跃,映着鸦青披风上的银色暗纹一闪一闪。

江瑗把花盆捧到季玦面前,笑道:“看看我给你备的贺礼。”

季玦这才看向那只花盆,讶道:“素冠荷鼎?”

“滇地寻到的,这兰花正配你。”

“太过贵重了。”

季玦正欲推拒,江瑗却突然凑近季玦,感叹道:“你乔迁新居,暖房吃席我是不行了,但你好歹也要知晓我的心意。”

他又盈盈笑起来,眼尾还带着几分俏:“我等着你的蔷薇露呢。”

第25章

气氛再次安静了下来。

季玦从抽屉里拿出剪子,掀开灯罩,立在窗下剪烛芯。

烛光给他的脸打上一半暖色。

江瑗凑上去,拨了拨寒灰。

时间是缓缓慢慢流淌着的,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蜡香。

灯下看人,江瑗又低声道:“我应该再送你一盆昙花。”

季玦把剪子放回抽屉,也低声道:“昙花夏秋才开花呢。”

“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江瑗说。

是呀,不再会是那短短一年了。

季玦又沉默了良久,问江瑗道:“你怪我吗?”

江瑗盯着他,道:“我不是赢了么?”

“你当年不说,我也知道。你就算在养病,也盯着西北的舆图,”季玦摸了摸那盆兰花的花瓣,“那几年天气越来越冷,北方的蛮子虎视眈眈,你本来是要亲征的。”

江瑗也跟着他,摸了摸兰花花瓣:“我以为你待在云山,餐霞漱瑶泉,是不会低下头……看一看人间的。”

季玦把目光从那朵名贵至极的兰花上移开,认真地盯着江瑗的眼睛:“本是不会的。”

江瑗被季玦的目光一烫,下意识偏过头,避开了他的眼神。

“陛下登基的几年里,肃吏治,设边镇,征伐四克,威振戎夏。”

“可我要是有个将军就好了。”江瑗说。

“大楚开国以来,银钱不少,兵力却积贫积弱,祖宗故事难改,军事改革尚未见成效,我却病了。”

季玦坐在那里,静静地听江瑗说。

“一个偌大的王朝,将帅青黄不接,竟连一个能带兵的都找不到了。”

“那年的天气是真的冷啊,雪下了一场又一场,天一次比一次寒——朔方的草原完蛋了,我想。”

“我的病好歹能捂在京城里,”江瑗顿了一下,“我若是传位太子,就真的捂不住了,全天下皆知晓了,蛮子也知晓了。”

“他们全靠我积威而不敢来犯。”

“我问过你,治好我需要多久,你说半年……来不及的。”

季玦想握住江瑗的手。

“我知道你这人,看着翩翩君子,说话做事也温和,但其实最淡漠不过;我也知道,你待我是不同的。”“我死在你怀里的时候,真的以为我高看了这份不同。”

凉月为兰花增了一分颜色。

“我自小到大,没算错过什么事,想要的东西,也都会有。”江瑗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季玦终于开口道:“你没算错,可造化弄人。”

江瑗低下头,显得有些落寞。季玦第一次看到他落寞的样子。

季玦握住了他的手。

“所以我才问你,陛下,你怪不怪我?”

“这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江瑗说。

那最后一丝跳动的火苗在蜡油上燃烧,又倏忽而灭。

月色完完全全地照了进来。

季玦打开窗,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星,道:“三更天了。”

“你今晚歇在这儿?”

江瑗点点头。

季玦从柜子里,又拿出一床被子。

“我知道重来一次,对你也没什么意义了。”

江朝是他乡,不是故乡。

故乡兵祸未解,江瑗自是遗恨。

季玦也遗他之恨。

江瑗脱了外衫,和季玦躺在一起。

“夏天的时候,我们躺在竹椅上,云山头顶就是星星。”江瑗说。

季玦“嗯”了一声。

他们很安静,都睡着了一般。

过了好久,季玦听到江瑗轻轻的一声:“我当年应该抬棺出征,直抵北境。”

他又摸索着,握住季玦的手。

“憋了十几年了,说出来,竟然觉得好受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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