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昨晚的怪物，到现在都寒颤不已。
“难怪。”杰西卡对她道，“到点了你却没起来，我过来喊你的时候你一直闭着眼，怎么叫不醒 ，脸上都是痛苦又害怕的表情……看来你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林初梦含糊地“嗯”了一声，倒真希望只是一个噩梦，可直觉告诉她没那么简单。
“杰西卡，你昨晚有听见什么动静吗？”
林初梦忍不住追问。
现在歌剧院里深夜出现未知怪物，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一件极其糟糕的事情。既不知道这怪物是什么时候存在的，也不知道歌剧院里的其他人是否知晓，更不知道怪物有没有袭击过人。
而她自己遇见了却没死，甚至身上都不见一点伤口，实在是诡异。
但杰西卡看起来并不知道什么，她摇摇头，“我没听见什么声音啊。怎么了吗？”
表情茫然又莫名其妙 。
林初梦道，“没什么，我就是问问……我昨晚好像听见有人唱歌的声音了，既然你没听见的话应该就是我做梦梦到的吧。我昨晚做了很多梦，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她一边说一边细细观察杰西卡的表情，发现对方依旧一脸懵懂茫然，看起来还真的不知情。
“你还是快别想那些了，我们得抓紧时间排练，你是新人，需要和院里大家磨合的地方还有很多，快点起床吧。”
杰西卡更关心的还是排练的事情。
“好。”
虽然杰西卡不知道昨晚动静，但并非一点线索都没有。林初梦手里捏着纸条起身去往了盥洗室里，在关门锁门之后独自一人的情况下，她把那张纸条慢慢摊开，发现上面写了四个大字：危险！离开！
是混乱且不熟悉的字体。
林初梦低眸看着这两句像是警告又像是提醒的话语，逐渐陷入深思——给自己留下纸条的人是谁？和昨晚发生的事情是否有关系？
上面提到了危险……是指昨天晚上出现的人身鱼尾怪物吗？
那留给自己这样的纸条又是什么意思？希望自己离开？
林初梦觉得疑问太多，对于字条的出现反而有些不敢信，再加上她本就是为了调查伊莉莎死亡真相而来，怎么都不会轻易离开圣卡罗，即便有怪物存在她也必须硬着头皮一直调查下去，直到找出真相。
这么一来，不管送来纸条的人究竟是和意图，警告便根本算不了什么了。
想着，林初梦便把纸条撕碎扔进了马桶里面，一按水全都冲得干干净净。
-
早间洗漱吃完早餐之后便开始了新一天的排练。
不过早饭期间发生了一件不太美妙的事情。
当时林初梦正在和盘子里的红色胡萝卜较劲，她没想到即便是在梦境世界里面还得吃胡萝卜，内心十分苦恼。
这时候餐厅里面有不少人，大家都松松散散地各自坐着，结果没多久，女担唱康奈利便忽然气势冲冲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了一张餐桌前，十分粗略地上手拽了一把对方的头发，骂了一句，“贱l人！是你向金主管吹了枕边风吧，害得我失去了这次独唱的机会！”
被扯着头发的人是乔安娜。
林初梦记得她们俩确实正在争夺下一次公演独唱的机会。而康奈利嚷嚷出来的话特别容易叫人深想。
但乔安娜也不是好欺负的，她很快就果断地甩了一巴掌过去，“自己技不如人就不要满嘴恶臭，我不屑做那种事情。”
乔安娜要比康奈利高一些，每当她冷着脸高台下巴看人的时候，总显得凌厉傲慢又霸气。
康奈利立马被激怒，她尖叫着想要扑过去撕烂乔安娜的嘴，其他人一见赶紧上前拦住。
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
林初梦就站在最角落跟看戏似的看康奈利和乔安娜对骂 。不过很显然康奈利并不是乔安娜的对手，那姑娘是个毒舌的狠角色，几乎要把对方给怼成疯子了。直到后来，康奈利忽然喊了一句——
“就是你！就是你！一定是你！当初伊莉莎的事情也是一样！如果不是你，伊莉莎怎么会自杀？你才是罪魁祸首，是杀人凶手！你这种人怎么可以站在舞台上受万人瞩目？你不配！”
康奈利已经是在不顾后果地乱喊了。乔安娜听到她这番说辞，脸色忽然唰的一下变得极为惨白，整个人的身子也在不断颤抖，就是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听了也是脸色一变。看起来他们对这件事十分忌讳，忌讳到让原本只是拉架的旁观者一下子神经紧绷起来。
钢琴师唐吉最先站了出来，厉声喊了她的名字，“康奈利，慎言！”
康奈利似乎被对方严厉的声音给吓到了，她瞅了瞅唐吉，又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乔安娜，嫉妒和不甘将她的脸扭曲。
其他人早就停下了阻止的动作，纷纷脸色古怪不善地看着康奈利，似乎是在责怪她提起这件事情，还污蔑了乔安娜。
气氛立马变得僵硬起来，康奈利被无声地排斥了。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仿佛是要记住现在每个人对自己不满的表情，以便日后算账。而最终她又将恶毒的视线转移盯上乔安娜，并冷冷丢下一句，“我是不会放弃的。”
说完，她便扭身就走了，留下餐厅里面一室僵硬。
第 54 章
康奈利走了，餐厅里面因为争吵而聚集起来的人很快便散开。只有唐吉没有急着走开，而是扭头看向了身后的乔安娜。
这个女人虽总是高傲的昂着头，可是在面对污蔑的时候却意外的脆弱。
唐吉有一双深邃的黑色的眼眸，注视别人的时候总饱含着深情。他伸手似乎是想要拍拍乔安娜的肩膀安慰对方情绪，但是却被对方躲开了。
唐吉也没尴尬，只是默默地收回手，“你别多想，康奈利只是……”
结果他话没说完就遭乔安娜冷冷地怼回去，“会多想的不是我。”
她的眼底隐隐有点红，但神情依旧十分倨傲。她也确实有傲慢的资本——无论是从外貌身材还是业务能力上皆是如此。
乔安娜十分“不识好歹”地怼了刚帮过自己的唐吉之后便直接离开了餐厅。
闹出风波的两人一走，餐厅里面立马归于平静，但其实这只是表面现象，真正底下仍旧暗潮涌动。林初梦看得出来有不少人很不满康奈利提起有关伊莉莎死亡的事情。
林初梦再看看唐吉 ，见他还落寞地站在原地，心里敏感察觉对方似乎和乔安娜关系匪浅。
她刚这么想着，耳边忽然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唐吉还喜欢乔安娜，他们之前是情侣。”
林初梦扭头一看，发现是杰西卡在说话。
她有点意外又有点不意外，因为杰西卡总是能够知道很多八卦。
林初梦注意到杰西卡使用了“曾经”两个字来形容唐吉和乔安娜的恋情，可见这两人现在分手的状态。她问了问，果然得到肯定的回答。
“是的。虽然两人分开的时候闹了点不愉快，不过唐吉还是很照顾乔安娜。”
林初梦没什么压力地向杰西卡追问细节，“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八卦小能手的杰西卡难得摇了摇头道，“不清楚。”
行吧。
当然林初梦最关心的并不是乔安娜和唐吉的感情纠纷，而是康奈利激动之下脱口而出的责怪——伊莉莎的死有乔安娜的杰作？
她扭头想向身边的杰西卡打听打听这事儿。
杰西卡支头想了一会儿，告诉林初梦伊莉莎在死之前曾经被乔安娜举报过，举报的内容是什么不清楚，只知道那阵子她们闹得挺不愉快的。
——不愉快？
回想起听到这话时的乔安娜的表情，再联想昨晚的经历，林初梦倾向于或许真的和她有关，但肯定不是主要原因。
不管是什么总要弄清楚的，林初梦决定要找个时间接触一下乔安娜，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一边想着，林初梦习惯性地扫视了一圈餐厅里其他人的神色，结果却在餐厅的角落处再次发现了那个脸上有伤疤的少年。
对方依旧一身黑色，沉默地坐在偏隅，好似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幽灵。
虽然别人好像看不见他似的，但是林初梦发现自己似乎没法不在意对方，她想了想便打算过去与对方接触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