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不曾心动,不曾贪恋,不曾爱慕,那就不会踌躇不前,进退两难,说到底还是羁绊与不舍的情愫。
离剑山庄雨苑。
李昙花与表妹灵兮仙子在此等候了大半个下午,他们一方面担心雷小枫的安全,一方面又希望这事与云夫人无关。
只因李昙花不愿见到,师兄与家人的关系过于疏远。
师兄的母亲一向自义,做事只考虑离剑山庄的利益,只考虑云家未来在江湖中的地位,却忽略了师兄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灵兮仙子等的焦急,在厅内不断走来走去。
忽然,她对着身旁一言不发的表哥道:“表哥,你说小枫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为何那么多人想杀她?”
李昙花抿嘴摇头:“这事我也想知道原因,那丫头说话虽有些颠三倒四,可心眼并不坏。”
对于此事,灵兮仙子一直未想明白,从她与小枫接触的这段日子来看,这姑娘的确不是个坏人。
她蹙眉深思了半晌,才悠悠的开口:“小枫先是被人退婚,再是被人追杀,现在你师兄的母亲又极力阻拦,她同你师兄的事...小枫的命为何如此多舛。”
李昙花走到表妹身旁,拉起她的小手,半撒娇式的道:“俗话说好事多磨,你看我不就把你磨到手了...”
灵兮仙子瞪了他一眼:“你就是活该,你是自讨苦吃,谁让你嘴里没个正经。”
李昙花将头靠在表妹肩头,撇嘴委屈:“我怎的就不正经了?”
啪的一声脆响,灵兮仙子突然就想到一事:“你已在人前显露武功,为何还要如此装扮?”
李昙花揉着发麻的脑袋,在表妹肩头蹭:“我那日是万不得已的,我既答应师傅十年,就理当承诺到底。”
灵兮仙子有些后悔打了表哥,她伸手帮他揉了揉脑袋,嫣然笑道:“那我陪着你...”
二人说话之际,就见一脸阴沉的化雨公子走了进来。
李昙花忙到了一杯热茶递给公子:“怎么样?”
公子看了他一眼,接过茶并未开口。
“你们慢慢说,我去看看师姐她们!”灵兮仙子道。
灵兮仙子在想,也许他们师兄弟更愿意单独说说话,因此她识趣的离开了。
厅内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先开口。
良久,低低的声音传来:“云夫人将小枫儿藏了起来。”
李昙花一惊:“那丫头...会不会有危险?”
公子摇头:“暂时不会,如果我不答应夫人的条件,小枫儿可能会受些苦。”
李昙花也十分头疼这位云夫人,因他曾见过云夫人毫无顾忌的做事风格。
很多年前师兄有一位叫李画的随侍,只因他帮着师兄,传了假消息给云夫人,云夫人就命人赶出李画的父母。
那也是一个寒冷的冬日,李画的父母离开山庄没多久就被狼群攻击,最后尸骨无存,李画得知此事当场疯癫,师兄从此不再称云夫人为母亲。
这么多年云夫人虽有所收敛,但依旧是我行我素。
“我去救那丫头出来。”
“夫人不达目的不罢休,她这么做就是想告诉我,她的安排绝无改变。”
“云夫人说了什么?”
“她说让我再蓝萧儿或商青儿中选一个留后...”
李昙花皱眉。
灵兮仙子刚到飞花峪住的院子里,就被一群小师妹团团围住,小仙子们叽叽咋咋的问着一些都京城内情况。
这些问题大多是,某某家的糕糖是不是很好吃,某家的胭脂水粉是不是经久耐用,某某家的文房四宝是不是真有幽香发出等等。
小仙子们看来是憋得太久,灵兮仙子觉得好笑,她估计师妹们再不出门逛逛,可能就要急疯的危险。
灵兮仙子笑道:“等过几日我和师姐带你们去玩玩,你们不就知道了。”
春蕾仙子失望道:“灵兮师姐,宛月师姐原本打算明日带我们去都京城的,可现今恐怕不行了。”
“为何?”灵兮仙子不解。
“今日的英雄会,云盟主并未提说玄机宝藏图之事。”冬阳仙子道。
秋水仙子接话道:“宛月师姐说了,云盟主百仁厅不提此事,那是希望各派这一两日主动去找他。”
“我们飞花峪有没参与此事,要去找盟主说什么?”夏荷仙子想不明白。
这时宛月仙子由门外走了进来:“云盟主不是要怪罪谁,他只是想听听各派对宝藏图的看法,对于有矛盾的门派,盟主是想告诉他们天下正道为一家。”
夏荷仙子迎上前道:“师姐见过盟主了么?”
宛月仙子摇头。
众仙子不解的看着师姐。
宛月仙子笑着道:“我刚遇见了昆山的几位师兄,大家说了会儿话而已。”仙子转身对着师妹道:“灵兮你怎么来了?”
灵兮仙子看看了几位小师妹,又悄悄将师姐拽至一旁,低声道:“小枫被人用醉仙软筋散劫走了。”
宛月仙子蹙眉喃喃道:“会是什么人做的?”
灵兮仙子侧身附耳:“表哥说,很有可能是离剑山庄的人。”
宛月仙子定定的望着师妹:“这么猜想有根据么?”
于是灵兮仙子将那日望梅巷发生的一切事,都细细的说给师姐。
好半日。
宛月仙子才说出一句:“你同我去找下化雨公子。”
...
一连几日雷小枫都是提心吊胆,小月主的伤口确有些发炎的症状,尤其是前三天,伤口处的红肿热简直没法形容。
古人没有抗生素,对于伤口的炎症只能硬抗,看着小月主因炎症引发的高热,雷小枫实在有些无能为力。
最后她想了一个法子从丫鬟处得到了几幅中药,以及治疗外伤的金创药。
你要是问,她能想出什么办法,她只能是把自己搞受伤来求药呗。
另外让她不安的,还有离剑山庄的云夫人,小丫鬟说云夫人第二日就会见她,可这都过去五六天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能不着急,能不胡思乱想,这云夫人要杀要打一句话,这么耗着是什么意思。
某女坐在门口的炉子旁,将煎好的药倒入碗中,她现在的保姆技能已经被锻炼的炉火纯青。
同样是穿越,雷小帅跟着阿紫吃香喝辣,她却混到个天天被绑架,现在还沦落到了伺候人的境界。
看来人活的还真不如狗。
某女端着药用她的狗腿一蹬,房门哐当一声被踢开,她端着碗来到床前,恶狠狠的开口:“相公,喝药了。”
一只纤细修长的揉胰,缓缓将帐子掀起。
眉如染黛,唇若凃朱,妩媚的黑眸流盼生辉,魅惑的容颜如花照般袅娜,微微一笑简直倾国倾城。
糯甜的软音如烟纱撩过:“先放着吧,我等会再喝,你快去做饭,我今日要喝滑鸡粥,还有清炒白菜,记得少放些盐。”
“你...?”某女气的简直想上去捶他,奈何不是某月主的对手。
某女深深的做了几组呼吸的动作,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我只是需要人陪伴,床上的人只是叁陪而已。
默默念叨了几句,某女舒心很多,她把药放到床边的椅子上,转身出门去做饭了。
小月主近几日心情大好,因他每日都想着法的折腾某女。
某女不叫相公他就不用药不吃饭,某女一床薄被冻得无法入睡,他裹着厚被床上偷乐,某女外间做饭,他就不断的要这要那。
某月主心情大爽,他都多少年没这么开心过了,对于他和此女之间的恩怨情仇,他非常乐意看此女气得跳脚,又不敢发作的模样。
总之他想好了,在他走之前定要把女子折腾够本。
不过,有一件事他还是有些佩服这女子,就是这女子能把药给他寻来。
不久,雷小枫将饭菜端了过来,一声相公请吃之后,某月主坐在床上,得意洋洋的开始享用他的美食。
清炒白菜清爽鲜脆,热乎乎的滑鸡粥鲜香可口,你别说这女子的饭做还不错。
“你什么时候能恢复内力。”某女吃着碗里的粥,忽然抬头问道。
“是相公!”小月主瞪着美眸,剜了某女一眼。
某女两眼一翻:“相公,你何时能恢复内力呢?”
她现在是弱势群体,无奈中求生存,面对比她强的,无论是谁她也只能低头求饶。
某月主笑的得意,语中颇有不屑:“怎么?有事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