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不可挡[快穿](119)
禁军和各世家的私军被迫应战,皇帝和一众文武百官则是继续仓皇逃亡。
所有人都知道那些花花架子一样的禁军抵挡不了多久,甚至于现在就已经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阵阵马蹄声了,那是党项骑兵正在靠近的声音,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宣平侯府的那群人甚至都不愿意停下车接一下他,因为就怕慢了一步,被党项军队追上,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前身在宣平侯并不得宠。
事情要从十八年前说起。
当时的宣平侯是前身的太爷爷。
老宣平侯有两子,原配长子为世子,次子是继妻生的。
只可惜没过多久,驻守边疆的世子一脉便悉数战死沙场。
得知消息,老宣平侯当场吐血昏迷。
事后,老宣平侯便上书请立次子为世子,唯一的要求就是次二子的独子也就是现任宣平侯兼祧两房。
因为他不忍心才华横溢的长子绝嗣,但是次子也只有一个儿子,所以才会起了这样的心思。
所谓兼祧两房,又称一子顶两房,即兄弟两个只生有一个男性后代时,可以娶两位正妻,分别传两房的后代。
于是现任宣平侯便分别娶妻李氏和宋氏。
其中李氏为长房媳妇,名义上,她算前宣平侯世子的儿媳。
宋氏为二房媳妇,也就是现任宣平侯真正意义上的正妻。
前身便是二房嫡长子。
而前身发布的任务却是孝顺长房李氏,因为他和李氏之间的感情不似亲生,胜过亲生。
原因很简单,宋氏怀上前身的时候难产,差点要了宋氏一条命,出生当天又恰逢现任宣平侯被御史弹劾任上贪污受贿,证据确凿,惹恼了景平皇帝,被打了廷杖不说,差点连爵位都没有保住,所以前身的宣平侯夫妇眼里,理所当然地就成了一个灾星,不受两人待见。
加上宋氏隔年就又怀上了一对龙凤胎,自然就更看不上前身了。
而李氏嫁给宣平侯之后,因为不如宋氏长得漂亮,也比不上宋氏会讨好人,加上二房作为继妻一脉,一向嫉恨大房,所以并不得宣平侯喜爱,以至于嫁进宣平侯府几十年,也只得了一个女儿,也就是前身的堂妹。
没人会无缘无故地想要帮别人养孩子,李氏也一样。
但耐不住前身的堂妹分外喜欢前身,李氏爱屋及乌,加上可怜前身身为嫡长子却爹不疼娘不爱,病重在床都无人照拂,便起了怜悯之心,对前身照顾有加。
加上后来她一直没能生出儿子,又起了过继前身的念头,所以对前身自然也就更好了,便是用掏心掏肺来形容也不为过了。
直到前身被亲生父母抛弃在了南逃途中,而且后有追兵不说,还摔断了一条腿。
听着那越来越近的铺天盖地一般的马蹄声,孟则知忍不住又啧了一声:“至少眼下,再没有人比万永安更可怜了。”
虽然现在面临着这一切的是他。
哪知道就在这时,又是一队马车疾驰而过,然后就看见最后一辆马车上,一个中年男人被一个年轻男人踹下了马车。
对方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正好滚到了孟则知的脚边。
孟则知:“……”
他要收回刚才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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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中年男人都懵了, 以至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又有无数辆马车从他身前疾驰而过,但始终没有一辆马车停下来。
中年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远去的车队破口大骂:“小畜生, 当初你生下来的时候,我果然应该直接把你扔进恭桶里溺死……”
而后他的话音便戛然而止,因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中年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
他恨恨地看了一眼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远方的车队, 甩下一句:“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他踉跄着转身就要逃跑,没想到回头就正对上了孟则知。
哦豁!
还是熟人。
孟则知认出了中年男人, 靖安侯府的二老爷贺亨,开封城中有名的纨绔,和前身齐名的那种。
是的,前身也是个纨绔,只不过前身变成纨绔更多是因为小时候想要博得父母的关注以及后来的破罐子破摔。
前身和贺亨的关系极为恶劣,因为宣平侯府和靖安侯府本就有世仇, 互相捅过刀子, 出过人命的那种, 所以以往贺亨没少抢前身看中的花魁小倌,前身也没少带人套贺亨的麻袋……
“万永安?”
贺亨也认出了他,再看他的那条断腿, 乐了:“你不会是被你的那对缺心眼的父母扔下了吧,哈哈哈, 小兔崽子, 你也有今……”
孟则知没说话, 只是也笑眯眯地看着他。
然后贺亨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想起来自己现在也是被扔下的那个。
想到这里,贺亨臭着一张脸,转身就走。
就算他也是被扔下的那个, 他也比万永安幸运好多了,至少他的腿没断。
他骂骂咧咧:“小兔崽子,你就等死吧!”
孟则知直接收回了视线,对于贺亨的反应,他并不觉得意外。
只是走出去没几步,贺亨的脚步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直到最后,贺亨彻底停下了脚步。
几秒钟之后,他又认命地走了回来,皱巴着一张脸,恶声恶气地说道:“喂,小兔崽子,你还能走吗?”
孟则知闻言抬起头,有些惊讶。
贺亨弯腰想要把他扶起来,嘴上却说道:“老子才不是好心,只是你这个小兔崽子套了我那么多次麻袋,要是让你就这么死了,不是便宜你了。”
孟则知不禁笑了笑。
但是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就没了。
孟则知转头看向右侧:“晚了。”
只看见道路尽头,沙尘漫天,铺天盖地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的同时,甚至隐约能听见党项人的狂笑声:“儿郎们,杀啊,他们就在前面了。”
“杀光建国人,粮食、财宝、女人就都是我们的了。”
……
贺亨的脸瞬间就白了。
因为想到了党项人连屠三城的疯狂行径,可想而知他们要是落在党项人手里,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偏偏四周不是悬崖,就是峭壁。
“完了完了。”
他们现在根本无处可逃。
贺亨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他仿佛已经看到党项骑兵疾驰而过,而他和孟则知人头落地的场景。
“还没完。”
孟则知却说道。
“什么?”
贺亨眼前一亮,急急看向孟则知。
孟则知的目光直接落在了不远处悬崖边上的一根凸起的石柱上,嘴唇轻启:“脱衣服。”
贺亨当即便把手放在了腰间的腰带上,然后他才反应过来:“什么?”
半分钟后,两根腰带紧紧的挂在石柱上,上面盖着沙石,腰带另一头,孟则知和贺亨悬挂在悬崖下方。
孟则知还好,早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贺亨就不行了,刚下去不到十几秒钟,他的气息就乱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党项骑兵呼啸而过,马蹄声震耳欲聋。
贺亨全靠着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志支撑着,他的脸憋的铁青,只觉得时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迟缓。
好在党项铁骑忙于追赶前方的勋贵车队,加上人数也并不多,所以不过两分钟的时间,他们便彻底消失在了远方。
两人艰难爬上悬崖。
贺亨瘫坐在地上,嘴里念叨了好一会儿的“我活过来了”,“我居然逃过了一劫”……
等到他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孟则知才说道:“还早着呢。”
他看着党项铁骑远去的方向,至少两个月内,中原大地别想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