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是安定(10)
“你也觉得自己恶心是吧?”赫定狠踢了一脚那人的后背,对方直接趴在了地上。
架打了,气出了,赫定受了点伤,岑安头发散了。
但两个人都觉得前所未有的舒服,通体舒畅。
这不是第一次他们被人说,以前两个人都没当回事,毕竟没丢到明面上来说,何况也是事实。但拿这个来没事找事,甚至羞辱,就没人能忍得了。
岑安回家路上买了个跌打药膏,回家给赫定涂了。“你咋也不小心点儿?看看,青了!”岑安又心疼又生气。
“姐你知道这是咋弄的吗?”赫定忍着笑说,“我看你来着,你出招好狠,还带连招的。”赫定没说完,就已经笑开了,“是不偷偷去游戏厅学的?”
岑安阴笑着按了一下赫定手臂上的青紫,“笑!让你笑!打架有用就行,能把对方打疼才最重要,过程不重要。”
“嘶……疼啊姐!”赫定刚刚还笑着的脸因为疼而有点扭曲,看起来十分滑稽。不过下一刻,他却换了副认真的面孔,说道:“姐,以后我保护你。”
“行,你保护我。”岑安控着力道替赫定揉着伤处,“涂完药去把作业写了吧,咱家大英雄,晚上想吃啥?”
“想吃西红柿鸡蛋打卤面。”赫定笑嘻嘻看着岑安,“再配两块卤牛肉!”
“行!你去写作业吧,我的在学校就写完了,这就去弄吃的了。”岑安说着脱了外套系上围裙就出了厨房。
熟练的把鸡蛋打散,西红柿切小块,炒卤烧水煮面。
岑安手上做着这些,心里却在叹气。那些人讨厌,嘴贱,但说的没一句假话。那些话像长着倒刺的钩子,扎进心里,疼,想拔/出来,也疼。
第12章 我给你撑腰
这天早上刚进校门,就看见迎面走过来昨天找茬的四个人,脸上身上挂着不同的彩,有鼻青脸肿的,还有一瘸一拐的。但眼里却有着不同于昨天的挑衅和轻蔑,取而代之的是愤恨和畏惧。
岑安和赫定虽然不怕事,但并不想找事,尤其是又看见教导主任刚好从教学楼里走了过来,看样子是准备去门口抓迟到的了。
两人就打算绕开。
谁知这时,那个鼻青脸肿的疯狗却往前趔趄了一步,像是被人推了一把或是干脆踹了一脚。
赫定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把岑安拉到了身后护起来。
“去啊!”疯狗身后响起了一个有点不耐却依旧透着稚气的声音。
“老/二?”赫定迟疑着出声。
“说了别那么叫我!”沙松浪“啧”了一声,吊儿郎当从人后走了出来。走到疯狗旁边,还不忘伸手掐住他的后脖颈子,拎崽子一样把人甩到岑安赫定二人跟前,“道歉去!还要我说第二次吗!”
昨天挑头欺负人的疯狗已经不复昨日雄风,倒是成了个“狗怂”。
只见他不住地点头哈腰,跟二人说着“对不起、抱歉,以后再也不敢了”之类,无关痛痒的话。
无端的挑衅,汹涌的恶意,狠毒的言语,做过的事就像在人心上开了个窟窿,纵是事后认错道歉,伤口也在了,无关大小。冒血也好,结疤也罢。在了,就是在了。
赫定和岑安看了一眼,没做过多的理会,拉上沙老二还有站在另外三个人旁边的沙老大,四人一起往教学楼走去。
“你们怎么知道的?”岑安转头向沙老大,“昨天你们不是先回去了?”
沙老大还没张嘴,沙老二就抢先道:“哎,这不重要。安安你出气了没?没出气今晚在后门堵他们一次,再揍一顿,我给你找点趁手的东西。”
“得了,跟他们计较那些没意思,瞅那一个个的熊样儿吧。”赫定颇是鄙夷的口气。
“长了教训就行了。”岑安淡淡地说。
“嗯,谅以后他们也不敢了。”沙老大终于插上话。
眼前的沙家两兄弟已经不是几年前疯淘疯闹的小不点儿,随着年岁渐长,身量也开始抽长,倒比同龄的孩子都高出不少。
“倒是你俩,这事儿怎么不说?”沙松涛看着赫定。
“有啥好说的,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赫定揽了揽沙松涛的肩膀,“再说我俩也没吃亏。”
沙松涛没再说什么,只是回揽了赫定的胳膊,重重拍了两下。
烈日高悬,吸进去呼出来的都是热气。
放学后,岑安照例去小超市看店,赫定、沙家两兄弟和马影就坐在小超市门口的台阶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吹着干热的风。岑安在冰柜里拿了两根棒棒冰,对半拧了,一人半根,分给店门口坐着的四个人。
赫定看岑安只拿了两个,就问道:“姐你不吃吗?”
“不吃了,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东西,这肚子今天总是一阵一阵地搅着疼。”岑安回身盖上冰柜。
“不过咱后天可就考试了,你要不买点药吃吃吧,别耽误了。”马影一边“咔嚓咔嚓”嚼着冰一边扭头对岑安说。
“这你就甭操心了,人家岑安闭着眼睛都能考满分,有这功夫你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这倒第一的宝座啥时候让出来,啊?小马哥。”沙松浪嘴贱地接道。
马影斜了沙老二一眼,又看看自己手里吃了一半的棒冰,眼里似是有不舍和眷恋,但这不舍和眷恋一闪即逝。
下一秒,这半截棒冰就出现在了沙老二的后脖颈子里。
“啊!啊啊啊……凉凉凉凉凉!”沙老二从台阶上直接窜了起来,拽着衣服的后腰边跳边抖,想把那半截棒冰从衣服里抖出来。
本来就出了汗,衣服湿哒哒贴在身上,那棒冰又是外面蒙着一层水汽的,哪是那么好弄出来的。折腾了好一会儿,那半截棒冰才“啪嗒”一声掉地上了。
“我去,马老二你杀/人是吧!想冰死我吗?”沙松浪呲牙咧嘴地叫道。
“把你冻窜稀了,我的宝座就有继承人了。”马影不咸不淡地说,转身又去冰柜里拿了根可乐味儿的棒冰,对半拧了,另一半给了沙松涛。
“你说都一个妈生的,怎么你就这么欠儿,你哥就这么好,越看越招人稀罕。”马影接着说,“唉,这就是差距啊!”
赫定自从上了五年级后,就跟着岑安也在老板娘这里谋了份工,岑安看店,赫定就管送货拉货。老板娘乐得清闲,多了打牌时间的她,更是在小升初的暑假,大手一挥,给姐弟二人涨了薪。
这天赫定刚拉完货回来,停好车就叫了岑安帮他开门。
岑安今早有点不舒服,肚子凉凉的发疼;到了店里更是难受,一上午除了摆货收钱基本没怎么挪窝。这会儿赫定回来了,她才准备起身,把自己坐着的凳子搬去倚着门,好让赫定往屋里搬货。
她昏昏沉沉,搬了凳子挡好门,就去掀门帘。
赫定手里抱着两箱摞在一起的饮料,先是放在了门口。从停车的地方到店门脸还得上个十几级楼梯,他打算先都搬上来,再一起往屋里摆。
“有水吗姐?”赫定随手抹了一把脸,“太热了这天儿!”
岑安拿起柜台上一早晾好的凉白开递给赫定,又拿了一块毛巾,折了几折,给赫定细细擦着脸。赫定这些日子跑货晒了不少太阳,肤色已经是健康的小麦色。
岑安笑了笑,道:“老弟,你快成块儿碳了,晒得这黑劲儿的。你小时候可是比现在白多了。”
赫定喝完水,接过毛巾自己这儿一下那儿一下地随便胡撸着:“黑点儿健康,你看好多明星都特意晒太阳,都还晒不成我这个色儿呢!”说完,呲着小白牙笑了。
赫定小时候卷卷毛儿,肤色瓷白,眸色灰蓝,十分可爱。现在长大了,小卷毛儿成了大点的卷毛儿,肤色稍深,眼窝微陷,笑起来右边脸还有个酒窝,很是好看。
喝了水,擦了汗,赫定感觉歇得差不多了,就又要下楼梯去搬货。他刚准备把水杯随手放在靠门的凳子上,就愣住了。
“姐你受伤了吗?”赫定回过脸,没头没尾地问道。
“啊?受什么伤?”岑安一头雾水。
“你没受伤吗?那你涂指甲油了?”赫定又不着头尾地问了一次,然后指了指凳子,“那这红的是啥?”
“腾”地一下,像是蒸熟了的螃蟹——岑安的脸红了。
第13章 我来照顾你
那两个字像是火山喷发的热浪,席卷了岑安的身心,让她忍不住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