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平静的嘲讽却让郑飞烨本就扭曲的脸立刻更扭曲了。
他敢肯定陆承熠是故意的!现在不只手疼,他连心脏也被气得抽痛。
偏这时候被挡在场外什么都看不清楚的方导还怒吼道:“郑飞烨你瞎了吗!谁是对手谁是队友能不能分清楚!”
那脚怎么回事,当他眼瞎呢!
郑飞烨:“!!!”不只心脏抽痛,还被气得眼前发晕、浑身发抖。
“方导,郑飞烨好像骨折了!”一个搀着郑飞烨的工作人员解释道,暗示别骂的太厉害,话音刚落,“不好了,郑飞烨痛晕过去了!”
方一鸣顿时憋闷得不行,妈的,这个搅事精还不能骂了!
人群外,周淼带着陆承熠边走边道:“赶紧回休息室坐着,我已经让小季去学校外的药店里找医生了。”
《初恋》是校园剧,不像有打戏的剧组随时配着医生,只能去外面找,幸好学校外开着不少药店。
“那个郑飞烨,别看人前装的人模人样的,其实性格偏激得很,一些小道消息早就爆出来了。”
这人无耻就无耻在私底下才捅了别人一刀,第二天还能对人笑脸相对,并且还是他自己主动迎上去的。也不嫌恶心?
“昨晚网上不知怎么开始传他早年间的黑料,他估计以为是我们动的手。”他们就算动手也不会挑这个时候!
他是真恶心这人,才阴阳怪气在网上暗示他们走后门,接着又在拍戏时动手脚,真恨不能找人套麻袋揍他一顿。
想着周淼又看了眼艺人沁出血珠的手,问:“你这手不严重吧?”
陆承熠:“不严重,也不用找医生,随便包扎一下就行。”
“不行!”周淼想也不想地拒绝,“怎么能随便包扎,留疤了怎么办?”
就算陆承熠对跌打损伤了解一些,但怎么能跟拿了执照的专业医生比?对此陆承熠无所谓,周淼要找医生就找吧。正想开口说去洗一下伤口,抬眼间看见远处正朝这边走的风潇潇,薄唇抿了抿。
等人走到面前,他压抑着眉间隐隐的不耐抢先道:“谢谢前辈关心,不过郑前辈伤的好像比我严重,要是知道前辈这么关心我们受伤的事,一定很高兴。”
风潇潇:“……”郑飞烨已经晕了,还有我明明关心的是你!
可是被人这么直白地拒绝,还被第三个人看见,她确实有些没脸,只能僵笑着看着人离开。
周淼冲她讪讪微笑,走远一些才一言难尽地开口:“你对风潇潇……是不是有点过于不客气了?”
不过风潇潇这么关心他家艺人的确奇怪,被甩脸也没生气撕破脸,该不会真像网上说的那样,风潇潇喜欢陆承熠?
他悚然一惊,旁敲侧击地叮嘱,“承熠啊,你现在是事业发展期,还是专注事业比较好……”
陆承熠:“嗯。”
周淼:“而且有些人,还是得多了解了解才知道真实性格是什么,就像那郑飞烨,当然我不是说风潇潇性格不好。所以谈恋爱的事……可以缓一缓。”
“……”陆承熠懒得理他,自己去水龙头下清洗。
清澈冰凉的水冲去掌心的碎石和血迹,露出破皮的伤口。周淼在旁边念念叨叨,得不到回应也说的起劲。
“哒……哒……哒……”靠近的脚步声优雅从容。
“林总?”发现来人是谁的周淼惊讶,林总怎么过来了?
接着就被很有眼色的韩助理喊走。
林洛汀眼帘半垂地靠在水龙头边的墙上,视线落在沁出溢散于水流间的鲜红。
僻静的空间仅剩下两人。
水流汨汨流淌,直到再也没有鲜红溢出,林洛汀轻轻呼吸空气中残留的香甜,嘲弄地勾了勾唇,“网上爆了他一点小料,气急败坏了。”
他没问郑飞烨的手陆承熠是不是故意的,就像陆承熠也不问爆料是不是林洛汀让人做的一样。
轻轻甩落手上的水珠,陆承熠:“找我有事?”
林洛汀这才将视线从伤口处移开。
他望着男人的眼睛,似乎在看他,又似乎没有看他,许久才说:“……回酒店。”
声音微哑,透着急切。陆承熠注意到了这些许的不对劲,却不知道原因,“我还有戏。”
林洛汀:“17楼和13楼,你选一个。”
陆承熠:“……”
他选择去林洛汀的17楼,免得再发生一次周淼突然推门进来的事。
两人离开片场的时候助理肖季还没带着医生回来,周淼也先一步被导演助理叫走了,省了陆承熠找借口。
一路回到酒店,电梯停在17楼,韩美美注视着房门在自己眼前关上,隐约好像看见了房间里老板将陆承熠推倒的画面……
嗨呀,这是客厅呢,这么等不及的吗!
房间客厅里。
“你怎么了?”被扑在沙发上的陆承熠接住身上的人。
“陆承熠……”
“嗯。”
“陆承熠……”林洛汀没有回答,只是一声一声喊他的名字,语气和平时的从容不迫大不相同。
“嗯。”陆承熠也一声声熟练地回他。
嘴唇急切地在男人脖子上蹭、弄,嗅到香味却遍寻不着。
“陆承熠……”
终于,唇张开在脖颈上舔、舐般地咬了一口。
舌尖触到皮肤,没有长出犬齿的牙齿叼着软肉吮、吸。
“呃、”
男人浑身一抖,扶在腰间受伤的手顿时用力。
浓郁的香味随着鲜红溢散开来。
他找到了。
“陆承熠……”红唇在颈间赞赏般地轻啄,林洛汀:“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林总:身为血族没有犬齿的我过分可怜了:)
第二十五章
虫鸣鸟语, 阳光明媚。
时间接近正午,拉开的窗帘阳光从窗户透进来一半, 洒在客厅纤尘不染的红色地板上, 也洒在挤着两个男人的沙发一角。
沙发上,两具男性身体上下交叠, 两双脚纠缠移动, 脚上明亮的金色阳光也随之轻移。
随着那句“给我”的尾音消失在空气中,林洛汀缓缓撑起身体。
陆承熠立刻松了口气,刻意不去注意脖颈处的感觉, 黑眸望向坐在身上的人, “……要什么。”
话一出口便发现林洛汀此时的状态不对。
林洛汀皮肤很白, 这种白就好比白玉般莹润中透着冷,但此时他眼尾处却泛起淡淡的绯色。眸中剔透的茶色氤氲浓郁, 像是开出了红色的花。
他意识到不对,“你怎么了?”
林洛汀没有答话,看着男人有些失神, 视线慢慢转到掐在腰间的手上。
是这里……他瞳色愈发浓。
香甜的气味在鼻间萦绕不去, 比以往品尝过的都要诱人。
拉过腰间的手在眼前摊开。蹭伤的掌心靡红一片, 一颗颗细小的血珠子玫瑰花苞一般挨挨挤挤地趴在男人掌心。
林洛汀舔了舔掌心的玫瑰花苞。
纯粹,香醇, 浓烈。
他尝到冷杉的旷远, 雪松的冷冽,也尝到朗姆酒的醺醺然,各般滋味一瞬间在脑海中炸开。
仿佛一坛封存多年的老酒在眼前摔碎, 琥珀色的酒液流淌,香气弥漫。
诱人的醉意通过神经末梢传递到中枢,再通过中枢迅速蔓延至身体的各个角落。
不,不止比以往品尝过的香,而是比以往所有品尝过的加起来还要香。
林洛汀满足地眯了眯眼睛,回味过后发现面前的玫瑰花苞没有了。循着香味看去,对上男人有些复杂的目光。
“你有异食癖?”陆承熠问他。
“异食癖?”偏了偏头轻笑,笑声中带着对人类世俗规定的嘲讽,“你是指我刚才舔血的行为?”
漫不经心的,林洛汀道:“我可不是谁的血都能看上。”
食指抹过男人握紧掌心后滴落的血珠,含、进嘴里吮了吮,眼神紧紧攫住男人的视线,他俯身低语:
“至少目前为止,我只想要你的。”
陆承熠心情更加复杂,但他很清楚那并不是对林洛汀或者林洛汀这一行为的厌恶和恶心。
他也不想去理清这些复杂是什么,只道:“脏。”
“不,很甜……”声音这么说。
拉着男人起身让他靠着沙发,林洛汀滑下男人的大腿坐在对方脚上,低头凑到那诱人的香味前,垂眸轻喃,“……给我。”
完全不担心、不介意、也不怕自己的特性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