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考科举(33)
她面色难看,朝那两个仆妇厉声质问:“怎么回事?说清楚!”
两个仆妇跪下,膀大腰圆的她们在身材匀称的永宁侯夫人面前抖得像只瘟鸡,颤颤巍巍回话道:“启禀夫人,仆不敢欺瞒,实在是那辆马车实在是太像咱们府上的那辆了。”
听了两个仆妇的辩解,永宁侯夫人颦起秀气的娥眉,白净的鹅蛋脸上浮现出沉思的神情,凤眼凌厉地扫过两个下等仆妇,冷冷问道:“你是说,这辆马车看上去是侯府的?”
两个仆妇唯唯诺诺地点头,又有点不自信地说道:“看起来是挺像的,但是那赶车的人又确实问咱们讨钱了。”
永宁侯夫人思索片刻,似是想到了点什么,却又不便说出,便颦着眉和谢令姜道:“三娘,你这次受委屈了,舅母替你好生罚一顿这两个糊涂东西,替你出气,可好?”
谢令姜看着永宁侯夫人笑容勉强的样子,不愿意刚来就把舅母往死里得罪,自然是配合得很,乖巧笑道:“舅母严重了,不过是桩小事罢了,哪里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倒觉得还蛮有趣的呢。况且,我刚来舅母家就这般兴师动众的,阿娘知道了必得说我的,这次就先饶过她们吧。”
永宁侯夫人笑意加深,“娴娘真是有福气,生了这么个聪慧的女儿,和你比起来,你的表姐茵娘真是呆呆笨笨的。”
她朝着底下两个仍跪在原地的三等仆妇,冷声道:“表小姐心善,尔等好自为之,日后需得勤勉当差。若有下次,仔细你们的皮。”
“唯唯,唯唯。多谢夫人,多谢表小姐。”
永宁侯夫人看着她们畏畏缩缩的样子就来气,皱着眉摆手让她们下去。
出了这么档事,永宁侯夫人的兴致也不高了,她拉着谢令姜的手说了会儿话,尽到了礼数,就让身边的大丫鬟茗月带谢令姜去她的那个院子看看。
她摸摸谢令姜的头发,亲热笑道:“那是你母亲还未出阁时的院子,这次知道你要来,就把那里收拾了下,你看看可有什么缺的,尽管和舅母说,或是让茗月直接帮你办了也成。”
谢令姜行了一个福礼,谢过永宁侯夫人的好意,便随着笑吟吟的侍女茗月出了正堂,徐嬷嬷向永宁侯夫人行礼告退后,也跟在谢令姜身后出去。
等人都走了,永宁侯夫人冷着脸吩咐身边另一个得用的丫鬟,“茗希,去看看大娘回来了没?若是回了,把她给我叫来。”
茗希口称唯唯,躬身应了,不多时便回来禀报道:“茵娘子出去访友尚未归,她房里的一等丫鬟浅希现在外侯着,娘子可要她进来回话?”
永宁侯夫人摆手,“不必了,让她回吧。”她凤眼微微眯起,重重摔了茶盏,嗔怒道:“陈茵这小妮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若今儿个我不教训她,越发地没了礼数,让人看我永宁侯府没家教。”
谢令姜不知永宁侯夫人不仅猜出了那赶车人是谁,还大概猜出了事情的始末。若她知道,也不过就是感叹一句果然知女莫若母。
她正跟着茗月去秋月小筑,前世她虽然没有在秋月小筑住过,但是跟着阿娘来探亲戚的时候也来过这儿歇歇脚,路线还是熟的。但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她仍是放慢脚步,亦步亦趋跟在茗月后面。
秋月小筑离正堂是最近的一处院子,走了不多时便到了。
谢令姜知道她阿娘在未出阁时作为元嫡长女极为受宠,住的秋月小筑不仅离正堂很近,位置布局也好,就连现在的永宁侯幼时住的青松小楼也要退居一射之地。
一踏进秋月小筑,便有一池春水,上头栽着几朵莲花。池边是桃杏树各几株,树下搭了个葡萄架子,上面爬着碧绿的藤萝,葡萄架子边上便是一副石桌石凳,极有意境。
谢令姜听阿娘提起过,这里的一花一木都是外祖父亲手所栽,阿娘未出阁时亲手照料的。
她便朝着茗月高兴道:“多谢茗月姐姐带我过来,还请姐姐回去的时候告诉舅母一声,就说我很喜欢这处。”
茗月相貌虽平淡普通,但是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感觉很舒服,她弯弯眉眼,应道:“表小姐喜欢就好,若有什么缺的或是想吃些什么玩些什么,直接同我说就好了。若有婆子丫鬟做事不尽心,也尽管来告诉我。”
谢令姜谢过茗月好意,又拿了一串玛瑙手链送给这位府上体面的大丫鬟,让她先回去和永宁侯夫人交差,她们自己在秋月小筑逛逛就可以了。
茗月走后,谢令姜看着这里对徐嬷嬷笑叹道:“咱们暂时就要在此住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者“”,灌溉营养液 202018-04-08 12:46:03
谢谢25874657小天使的一个手榴弹和五个地雷,一下子收到了十张霸王票,略微有些兴奋,所以今天双更了!!!好吧,作者菌是相当的兴奋,哈哈哈(*≧▽≦)
第32章 弹劾奏章(修)
武帝朝元和三年,六月初七,京城大雨。
衡州知府谢佐之的一份弹劾奏折上呈天听,他弹劾衡州同知柳不语囚虐女娘,与隐藏在汝州城郊县的一伙拐子内外勾结,致使多户人家骨肉分离。
此奏折在大朝会上被燕帝提起,由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左仆射宣读,震惊朝野!
朝廷今年自年初以来诸事不利,先是储君遇刺,后又有继后擅权,如今江南道的衡州府又发生了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实在出乎朝堂诸公预料。
燕朝继承了前朝大隋的三省六部制,只是将内史省更名为中书省,门下省官员纳言更名为侍中,其余皆随前朝名称。
尚书省的长官尚书令地位最高,权最重,下辖吏、户、礼、兵、刑常工六部,常遭皇帝猜忌,自燕太/祖以来,三代燕帝都将其空置,只设地位较低的左、右仆射。
左、右仆射与中书省的中书令和门下省的长官左、右侍中,共同在政事堂参议国政,分别持有一部分丞相之权。
其中,政事堂议事仍以尚书省左、右仆射为尊,尚书省左、右仆射可被尊称为“左相”、“右相”。
尚书省右仆射戴承安季就当即出列叩拜疾呼:“柳不语素来官声甚好,且洁身自好,家中无一姬妾,怎会做出此等罔顾人伦君恩之事?还请圣人明察。”
戴承,字安季,是北方士族领袖,曾两次担任府试主考官,门生遍天下,官居尚书省右仆射,被人尊称一声“戴右相”,论在朝堂上的地位资历仅在历经两朝的尚书省左仆射张渝允之下。
按照惯例担任府试主考官时只准往南方省份。他担任过江南道府试主考官和明州道府试主考官,柳不语正是他任江南道主考官时录用的士子,后来柳不语进士及第,入朝为官,按照官场惯例,他既是柳不语的座师,就默认为柳不语投入他门下。
平日里他与柳不语相交不多,但也觉得此子是个可造之材。对上官不谗不媚也不过分清高,对同僚素来温和有礼,对他这个座师更是尊敬有加,处理政事时不拖泥带水,算得上是朝中年轻一辈里的翘楚,以后可堪做个能臣,再攒些资历未必不能官拜同中书门下三品平章事。
其实戴右相为柳不语辩白不仅仅是他的爱才之心顿起,更因为若柳不语被攀污上这盆脏水,戴安季这个座师难免也会被认为是识人不清更甚者是私德有亏。
其余大臣或有坚定站在戴相一边,或是坚定反对戴相如此嚣张气焰,又有人与柳不语和戴安季都无干系,只是就事论事。
朝野上下一时争论遍起,诸位能列于殿堂之上的朝堂诸公竟为了各自的立场各执一词,如同市井泼妇赖汉一样互不相让。
燕帝萧渊坐于上首尊位,看着台阶下朝臣争吵不休,面沉如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抬眼望向不置一词的尚书省左仆射,“张相,汝为两朝老臣,素公允,为百官称道,可有建议教朕。”
尚书省左仆射张渝允出列,鬓发苍苍,却又神情舒朗,他并不受朝堂争论影响,只是依照着朝廷法度,公允道:“此事干系甚大,谢知府既然敢呈上奏章弹劾其佐官,必然有确凿证据。还请陛下派御史台前往衡州提调柳不语来京自辩,亦可由御史台负责将人证物证带来,交由大理寺审判,最后由刑部复查立案。若是谢知府冤枉同僚,按照大燕律法,罚半年俸禄,赠千钱与柳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