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苏木槿微愣,“我睡了一天?”
顾砚山点头,“太医说,你太虚弱,以后这种嗜睡的情形会越来越多……”他说到这里打住话头,“你觉得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苏木槿摇头,“还好。”
“姑娘醒了?”安泠月探头进来,瞧见苏木槿醒来,欢喜道,“灶上还温着粥,我去盛来。”
她缩回头,外间传来交谈声与逐渐离去的脚步声。
顾砚山将她往怀里又搂了搂,“我与二表哥已经商议过盛文帝召他们进京的事,你别担心了,我已经派人去了金水镇,一定会赶在盛文帝的人到金水镇之前,叮嘱好你养父母与沈家人,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都会教好他们的。”
苏木槿怔了怔,在他怀中嗯了一声,“苏海棠在闲王府,我担心她到时会做出更激烈的事情,你多留意一下闲王府的事。”
第490章 心头之血
顾砚山微微眯了眯眼,摩挲着她柔嫩的手指,下巴在她头顶来回蹭了几下,方道,“我会的,你如今身子不好,让蓝遗与流云跟在你左右,不要离身。”
苏木槿仰头看他,男子俊颜如玉,眉目温隽,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倒映的满满的都是她略显苍白的脸庞,她微微合眼,在他下巴处轻轻印下一吻,“你安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顾砚山俯身将她搂的更紧,薄唇印在苏木槿额头,有些凉,她听到他轻声低喃,“我怎么放得下心……”
送走顾砚山,苏木槿又昏睡了不知多久,再醒来时,曲云正帮她祛毒,见她醒来,擦了一把额头的薄汗,开口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苏木槿朝她笑笑,撑着身子坐起来,脑袋居然没有发晕,身子也比先前轻盈了不少,她惊喜的看向曲云,“小云儿,你做了什么?我的身体好多了……”
曲云长出一口气,“那就好,总不枉费我用了南疆禁术。”
“你动用了南疆禁术?”苏木槿眉心一跳,“你……”
曲云笑笑,“说起来,不过是个小把戏,只是书上说的严重,一直无人敢用而已,真用了,也不过如此……”
一旁的阿幼敏欲言又止。
苏木槿便知其中有猫腻,探手在自己手腕脉搏处,停了半晌,不敢置信的霍然抬头瞪着曲云,下一瞬,换手去探自己另一只手的脉搏,结果自然是一样的。
她抬头,看着曲云,声音有些微颤,“你、你做了什么?我体内的血蛊呢?”
她用了换血之法,才帮娘亲除了血蛊,小云儿做了什么?!
曲云皱眉看了阿幼敏一眼,“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你也知道我是南疆下一任的圣女……我自幼是浸泡百毒汤长大的,身体不但百毒不侵,我的血……更是养蛊虫的最好养分……”
“你……”
“不过是放了一点血,帮你把血蛊引出来了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曲云伸出手给她看自己被戳破的十根手指头,“你瞧,就破了几个洞,有点疼……”
阿幼敏抬头看了曲云一眼,没吱声。
见曲云不说,苏木槿没再继续追问,寻了个借口让曲云出门找安泠月,拉了阿幼敏来问话。
“阿幼敏,你家小姐有事瞒着我……”
阿幼敏愣了一下,“是阿幼敏……让长安县主误会了吗?”
苏木槿摇头,“你家小姐说谎时,从来不敢看人的眼睛,她方才给我看她那几个手指头时,眼神一直在飘忽……”
阿幼敏张了张嘴,片刻后,点头,“小姐怕县主担心,所以……”
“她取的是心头血吧?”
阿幼敏猛的抬头,脱口而出,“县主怎么知道?”
说完,又猛的捂住自己的嘴。
苏木槿笑笑,“果然如此。”
血蛊以血为生,普通的血又怎么能吸引得了它们!这个傻云儿,以心头血引出血蛊是要损伤元气的,她此来京都是借着贺寿的名义,过不了几日就要踏上回程,若被有心人知道她受了伤,路上若出了什么闪失,她苏木槿万死都难辞其咎!
“姑娘,大事不好了,顾世子与闲王在花容阁打起来了。”
第491章 兵行险招
安泠月面带焦虑快步走进来。
苏木槿神情骤变,探头急问,“什么?他们两个怎么会凑到一起?”
安泠月摇头,“只听来人说顾世子隐约提到闲王陷害姑娘,要逼死姑娘之类的话,具体情由并不知晓。”
苏木槿眉头紧蹙,思忖半晌后,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安泠月忙去扶她,“姑娘,你的身子……”
“不碍事,泠月姐姐快帮我换身衣服,咱们……走一趟花容阁。”苏木槿道。
“槿姐姐!”曲云不赞同的看着她,“从县主府到花容阁至少半个时辰,你即便现在赶过去也于事无补,不如安稳的呆在县主府……”
项秋黎从外面走进来,听到曲云的话附和点头,“曲小姐说的对,姑娘不必忧心顾世子,顾世子如此行事定有他的道理,姑娘不妨多等半日,此事定有结果。”
苏木槿犹豫片刻后,点头,“好,我不去,泠月姐姐,你着人带去话送去花容阁。”
安泠月看了眼项秋黎,疑惑道,“姑娘要带什么话给顾世子?”
苏木槿看着二人,诡异一笑。
……
“别以为你是王爷我就不敢揍你!她是萧家的大小姐……我呸!你这是害长安县主,还是想害我们顾家?!明知道我们我跟长安县主有婚约,眼看要成亲了,你说她是萧家人了!你早干什么去了?我就知道你拉拢我们顾家不成,想要借皇上的手除了我们顾家……闲王殿下可真是好黑的心……黑心烂肠子,贼毒贼毒的……”
顾砚山张口一口唾沫吐在地上,一身王霸之气冷傲的瞪着闲王。
闲王怄的要死,不辩解不是,辩解更不是。
一旁看热闹的公子哥儿们面面相觑。
牵扯到盛文帝与皇家夺嫡之争,可就不是热闹这么简单了。
有小部分人秉着不该知道的就不要去知道,明哲保身赶紧离开的好;也有一部分觉得早晚得站队,能多知道点就要多知道点,仔细听听中间到底什么猫腻……
“你怎么不说话?心虚了?”顾砚山冲闲王哼哼。
心虚,他心虚个屁!
谣言压根就不是他们闲王府传出去的,他为啥要心虚!
他还巴望着利用这个秘辛撺掇顾砚山与长安县主就犯,又怎会拆自己的台?!
可这会儿他也顾不得了,看着对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顾砚山,只觉耐心忍到了极致,“顾砚山你不要无理取闹,本王何时说过长安县主是萧家人了?你这是恶意栽赃!”
“我栽赃?难道不是你巴巴的跑去县主府嘚瑟的告诉苏三,你觉得她是萧家的大小姐?”
顾砚山嗤笑一声,上前一步逼近闲王,“你敢说你没说?”
闲王张了张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去县主府的事能这么大肆张扬吗?若是被父皇知道他拉拢朝臣……
顾砚山这是想害死他吗?
“顾砚山!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我也想问闲王殿下,你想干什么?你看不惯长安县主讨皇上的欢心,你自去自己争宠,拐着弯儿的把我们镇北侯府与萧家牵扯到一起,害我们镇北侯府的心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闲王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莽夫、粗鲁,不可理喻!”
“爷是莽夫?”顾砚山邪性一笑,脚下大跨一步上前,伸手揪住了闲王的衣领,“爷让你这个清闲王爷瞧瞧什么是真正的粗鲁!”
话落,一拳头砸在了闲王的眼窝处。
“啊!”闲王惊叫一声,躲闪不及,被打个正着。
第492章 不是东西
周围一片抽气声。
闲王的手下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上前将人拉开时,闲王殿下那张俊朗帅气的脸蛋儿已经被顾砚山锤的青一块紫一块,看着就疼。
“顾砚山,你这个……”闲王捂着嘴角的伤,疼的倒抽凉气,在看到顾砚山晃动的拳头时,羞愤的收了声。
顾砚山冷笑,“堂堂闲王,敢做不敢当,你可真给你们周家长脸!”
“顾砚山!你别得寸进尺!”闲王怒极,“本王再重申一遍,谣言不是闲王府散布的,本王也没有说过长安县主是萧家大小姐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