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外交、边境问题……
重要事项一个个报告下来,西凉王满意地点点头,随口问了一句:“辙辕呢?怎么不来觐见?”
“……”
两个使臣你看看我,我推推你,知道这是道送命题,一个都不愿回答。
大殿上一时诡异地沉默着。
西凉王眉头一皱,意识到有些不对:“辙辕在哪里?”
他指着左边那个使臣,“你说!”
使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陛下!陛下息怒!叽里咕噜叽里咕噜……”
“什么?!”西凉王这一惊非同小可,“你再说一遍?”
使臣心想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嘴上又重复了一遍。
“我儿子回不来了,被一个魏国男人勾走了魂?!去他妈的!”西凉王抑制不住狂暴的心情,嘴里蹦出一连串西凉脏话,“对方是什么来头?”
使臣叩首:“回陛下,魏国牌王。”
西凉王:“%@¥#!*[email protected]……”
以下省略一千字西凉脏话。
这天夜里,魏国牌王在吃饭时疯狂打喷嚏,饭粒呈一条正态分布密度函数曲线喷撒在黄舒脸上。
不愧是理学硕士。
沈辙辕回归,大家都显得非常高兴,一个个送上礼物。
虽然也有人对他为何不跟西凉使团一同归国有疑问,但怕触及他伤心事,便将疑问按在心底。
唯一知道真相的谢嘉杭不忍心戳破这其乐融融的气氛,对去世的不是沈辙辕亲娘这件事守口如瓶。
离三国会盟还有一个季度,谢嘉杭从全国赛前紧张的日常中释放出来,又开始在魏国战队混吃等死的散漫日常。
他没有一点队长的自觉,天天迟到早退。陆远身为代理队长,不知明里暗里抗议了多少次,谢嘉杭双眼朝天挖挖鼻子,完全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该迟到还迟到,该早退还早退,雷打不动。
陆远还待再谏,沈辙辕就在谢嘉杭身后阴森地瞟过来,把他吓得敢怒不敢言。
好在他还可以每晚把谢嘉杭的所作所为记录下来,悄悄派人向皇帝打小报告。
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陆远安插在凉州的线人把西凉王大发雷霆的消息辗转传了回来。沈辙辕为了男人连国都不回,一味羁留许昌的实情被西凉王压了下来,毕竟家丑不外扬,皇室的家丑要是扬出去就要变成特大国家级丑闻,对外只说皇子还另有任务在身。
陆远的奸计大成功,连带看沈辙辕都顺眼了几分,只是偶尔对着沈辙辕和谢嘉杭连体婴一样的身影犯嘀咕。
沈辙辕天天陪谢嘉杭迟到又陪谢嘉杭早退,黏黏糊糊的恶心死了!
——所以他们到底成没成啊?
陆.代理队长.远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
韩修接到他的报告,私下特意召见了他一次。
皇帝单独召见,这可是关联前途的大事,加上大魏皇帝给人的印象向来是阴晴不定,恐怖至极,陆远紧张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
但出乎他意料,韩修不仅和颜悦色,还对他的负责精神进行了高度赞扬,临走时,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原来……原来韩修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陆远仿佛看到光明的前程在向自己招手。
他之后打谢嘉杭的小报告更加卖力了,恨不得事无巨细全都记录下来上报陛下。
陆远被私下召见的第二天,接送谢嘉杭训练的人又变成了大魏先锋将军潘锋。
潘锋不仅负责接送,还寸步不离地跟随,谨防谢嘉杭在训练中途偷溜出去开小差。一见到他跟沈辙辕凑得近,更是百般阻挠:“谢公子,您可不要让卑职为难。”
他的目光在谢嘉杭和沈辙辕脸上来回转了转,“放任您和皇子殿下交往,不是忠君爱国之所为。”
谢嘉杭:“……”
韩修是不是有毒?
不过说起韩修……谢嘉杭心里还带着几分微妙的愧疚。
不知道上回自己那一脚下去……
韩修会不会落下什么终身遗憾啊?
可一想到那是他试图迷.奸自己在先,咎由自取,又感觉韩修纯属自找,被踢也活该。
陆远有韩修撑腰(?),面对谢嘉杭和沈辙辕底气都变得足了起来。
谢嘉杭站起身,他立刻问:“你今天为什么早退?”
谢嘉杭鼻孔朝天:“你管得着吗?”
话音刚落,潘锋从门外风驰电掣地闯进来,披甲仗剑。
谢嘉杭卑躬屈膝,举双手投降:“谁说我要早退?陆队长,你可不能含血喷人。”
第一回 合,陆远,胜。
次日,谢嘉杭大步往门外走,陆远在后面嚷嚷:“你今天为什么早退?”
谢嘉杭睨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话音刚落,潘锋从门外急速突击地闯进来,金戈银甲。
谢嘉杭满脸堆笑,举双手投降:“哎呀讨厌,人家上个茅厕而已,陆队长何必咄咄逼人呢。”
第二回 合,陆远,胜。
第三四五六天,谢嘉杭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上墙遁地乔装改扮什么方法都用过,潘锋不愧出身算命世家,只要轻轻巧巧一卦,就能预知谢嘉杭今天用什么方法早退。
陆远忍不住问他:“谢嘉杭,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待到训练结束就这么难吗?”
谢嘉杭自己也很无奈,“我知道我不对,可我改不了啊!我读研的时候天天早退回家直播,早就习惯了!”
陆远:“……你在说神魔?”
读研?直播?什么鬼?
……
第七天。
谢嘉杭已经知道自己的早退大计不可能完成,习惯性站起来,开始大摇大摆朝门口走去。
一路畅通无阻。
没有陆远的提问,没有潘锋的堵截,什么也没有,风平浪静。
“今天……怎么这么顺利?”
第49章 刀枪不入1
谢嘉杭成功回到冷宫睡大觉,一切顺利地不似真实。
可他忘了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打开门,脸上带着终于成功后雀跃的表情,往房间里一看,雀跃僵硬成哭笑不得。
韩修坐在他的床上,朝他勾了勾手指。
怪不得潘锋今天一个屁都不放,还有陆远,他早就被韩修收买了!
谢嘉杭立刻关门,韩修的反应却更快,一个箭步一个伸手拉住他的衣领把他拖进房间里,啪!
房门一关,谢嘉杭被重重摁在门上。
被潘锋抓了这么多天,他条件反射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陛下,你听我解释,那个……都是误会!我没有早退!我是回来拿东西的!”
韩修平心静气地问:“拿什么?”
“呃……”谢嘉杭扫视房间,拿牌?不行,黄家庄子里有的是,拿衣服?今天天冷,自己出门时裹得严严实实,拿花盆?拿个头啊,韩修会信才怪!
他偷偷看了韩修一眼,韩修似笑非笑,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他赶紧把视线移开,恰好扫到被韩修气势所逼吓得退避墙角的小猫——
谢嘉杭福至心灵:“我回来喂猫的!”
“喂猫?”
韩修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谢嘉杭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猫的名字叫含羞草!
之前就因为犯韩修名讳,他代这猫被韩修扒光上衣绑在公主府门口公开处刑!
他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不好意……唔……”
韩修没等他说完,便就着他举起双手投降的姿势按住他的手,低头吻住那开合的嘴唇。
“@&¥!#*……”
谢嘉杭的腿蠢蠢欲动,韩修预感危险的本能过于强大,突然放开他的唇威胁道:“你再踢朕一下试试?”
谢嘉杭:“……”
被他一语戳破意图,眼珠心虚地歪向一边,和含羞草好奇的黑眼珠刚刚好对上。
含羞草甩甩尾巴:“喵呜?”
主人在干什么?
“陛……唔,陛下……”
谢嘉杭微微挣扎,韩修抬起眼看着他,一缕头发落到额前,俊脸倾斜的角度恰到好处,色气加成百分之百:“怎么了?”
“有人看着……”
“谁?”
谢嘉杭手被他摁住,只能动动手指指向墙角。
韩修回头一看,含羞草歪着头眨眨充满求知欲的眼睛。
“含羞……草?”韩修和颜悦色地唤了声。
韩修的外貌亦堪称天花板,记吃不记打的含羞草立刻忘记被他吓得到处乱窜的过往,“咪噶”一声,慢慢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