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杭接过挑战书,杨恭谨凑近来看。含羞草老.色.批扒在美少年的胸口,伸出舌头舔舔他的下颌。
小丫鬟抓着他的手摇晃:“现在全许昌都知道谢公子的大名了!谢公子以一敌六,如果赢了的话就是魏国当之无愧的国之栋梁啊!”
“是吗?”
谢嘉杭摸摸下巴,韩修替他写的这封挑战书大意就是我谢嘉杭一岁识字两岁抓牌三岁打遍乡里难逢敌手,二十年牌龄鲜有败绩,你们西凉再来十个都不在话下,全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三天之后我们在xx庄子决战,不见不散,别被我吓尿裤子不敢出现!
语气之狂妄,挑衅之意、欠揍之感昭然若揭。
“韩修是不是有病?”谢嘉杭摇摇折扇,“我谦谦君子,是说那种话的人吗?”
杨恭谨无语:别用折扇遮了,还谦谦君子,你嘴都咧到耳根了!这不要脸的家伙跟韩修真是绝配!
谢嘉杭一甩折扇,“上面说的虽然夸张了点,我哪有三岁玩三国杀啊?不过基本还是事实嘛,西凉那种货色,来一个老子打一个!”
冷宫院门外两个小宫女探头探脑,杨恭谨朝她们招招手:“你们找邵斤琦的?他还没起床。”
小宫女摇摇头:“请问谢嘉杭谢公子住在这里吗?”
谢嘉杭立刻挺直脊背轻咳一声,唰地打开折扇摇一摇:“正是在下。”
两个小宫女小跑到他面前:“谢公子,这是我们做的小点心,你尝尝看?”
谢嘉杭成了许昌的名人。
不论宫里宫外,但凡是茶余饭后闲谈,十句话里六七句都跟他有关。现在他走在宫里,每十步就有一个宫女对他嘘寒问暖,把他当作大魏的民族英雄。
他终于尝到邵公子那种众花环绕的感觉,连走路都在飘。
回到冷宫,谢嘉杭直奔殷正期的房间:“能不能帮我画幅海报?”
“海报?海报是什么?”
谢嘉杭琢磨过了,古代拍不了照片,他再怎么出名都只是一个名字罢了。现在他人气正旺,女粉那么多,怎么能不让她们看看他帅气的脸庞呢?
说不定就有美女被他的风度所折服呢?
“就是我摆个姿势,你照着我的样子画下来,旁边加点云啊花花草草什么的。然后在最前面写上我的名字……”
殷正期取出纸笔勾勒草图,谢嘉杭在旁指点:“对,这里画个金龙行不行?”
“你如果想被砍头的话当然可以。”
“那算了。貔貅白鹿之类的神兽总能用吧?对对,然后下面画六个跪倒在我脚下的小人……看我干嘛?怎么像西凉人就怎么画!”他想起沈辙辕,“褐色头发的!”
殷正期站起来,“那我要调褐色颜料……恭谨把我颜料盒放哪里了?”
两人在房间里翻箱倒柜,谢嘉杭终于受不了了,踢一脚他的柜子:“你房间怎么这么乱?”
砰的一声,衣柜锁被杨恭谨踢坏后就没修好,衣柜里的东西隔着柜门蠢蠢欲动。
殷正期只来得及提醒他:“小心……”
里面的一百幅卷轴就轰隆隆倾泻出来,把谢嘉杭淹没。
谢嘉杭横七竖八躺在杂物底部,冒出一个头来:“靠!杨恭谨人呢?”
杨恭谨人呢?
——他出宫去了。
殷正期这家伙对他爹娘的事语焉不详,而自从杨恭谨经历过一次恋人的背叛后,就变得极为谨慎,不将周围人的底细弄清楚就不舒服。
这钱契数额巨大,杨氏钱庄内部不可能没有存钱者的信息。
为了防止某个变.态发现他的行踪,他出门的时候用头巾仔细地裹住自己的脸,一点缝隙都不留,还贴了两撇小胡子,又换了一件灰扑扑的旧袍子。
他鬼鬼祟祟到了许昌最大的杨氏钱庄,对伙计压低声音说道:“你们管事的在哪里?我有一笔大生意要跟他单独谈谈。”
杨恭谨算盘打得很好,这种大客户的信息钱庄是对外保密的,可他又不是外人,是少东家好不好?再说管事的和他是熟人,刚离开家那段时间还给他塞过钱。
不过那时他正满脑子爱情,发誓就算饿死在外面,也绝不拿家里一分钱。
他向伙计亮了亮钱契,跟着对方走进里屋。这么多年过去,管事者已经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了,事情大概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偏离了杨恭谨的预期。
“少爷?开什么玩笑?”那管事的用鼻孔看他,“老板说过少爷早死了!”
杨恭谨骂道:“老子死你妈!你妈才死了!”
他就是这样被管事的叫来一群打手追得满许昌乱跑的,要不是他拳脚功夫还不错,估计连钱庄的大门都逃不出去,直接就被十几个彪形大汉搞死在里面。
这么大额的钱契管事的当然有印象,赶紧派人联系老板,又紧急处理危机:“快马加鞭通知所有的分部,就说一张上亿的钱契失窃了,叫他们千万不要兑现!”
第27章 逢凶化吉3
杨恭谨夺路狂奔,七拐八拐地过了不知多少条小巷,想着总该甩开追兵了吧——回头一看,卧槽!要不要这么执着啊?
生死时速的秘诀就是那里人多往哪里钻,曹操割须弃袍的故事听过没有?追兵又不是熟人,辨认你不过是根据一些明显的外貌特征。
“追!追谁啊?”
“那个用头巾包着头的家伙!”
杨恭谨解开头巾,一头扎进人海。
“前面那个穿灰袍子的就是!”
杨恭谨边跑边脱,把灰袍子随手抛给路边一个小贩。
“他脸上有两撇小胡子!”
杨恭谨撕掉胡子,停住脚步,装作在路边买西瓜。
这西瓜都过了季,是今年的最后一批了,他拍拍这个,敲敲那个,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这位公子!你见过一个戴着头巾,穿灰袍子,脸上有两撇小胡子的人吗?”
美少年回过头,让那彪形大汉恍惚了一下。
“当然看见了,”杨恭谨微微一笑,“喏,往对面的天桥跑了。”
追兵被引开,杨恭谨松了口气,突然又深吸一口凉气——
不对啊!他乔装改扮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避开变态的耳目!
那变态还没放弃,仍然在许昌到处找他的踪迹,现在他光天化日抛头露面岂不是很危险?
卖西瓜的是个农民,年纪大概二三十岁。他见美少年在西瓜摊前驻足这么久,心里早就起了不止一点波动,捧起一个卖相最好的对他说:“公子若不嫌弃,请收下这个西瓜,都是我们自己种的,保甜……”
杨恭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西瓜,脑中灵光一闪:“帮我把西瓜切开掏空行不行?”
杨恭谨是顶着西瓜皮回宫的。
路上他遇到鲁大小姐的马车,被她捎带了一程。
话说鲁大小姐总能携各种载具遇到熟人,比如推着小推车遇到半死不活的谢嘉杭,又比如坐着马车回宫遇到在宫外游荡的杨恭谨之类的。
她看着美少年头顶那顶瓜皮,不知是没洗干净的西瓜汁还是清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来,觉得好笑:“你这是闹的哪出?”
杨恭谨翻个白眼:“这是今年秋天的潮流懂不懂?”
鲁欣妤被他逗得一笑,捏着他下巴打量了几眼。美少年就是美少年,肤白貌美明眸皓齿,就算头上戴个瓜皮都好看得不得了。
她暗自琢磨:“要不……也做一批瓜皮帽出来卖卖看?”
鲁大小姐今天心情特别好,她按照谢嘉杭所说私设了一条三国杀武将服装生产线,第一批成品一经发售就抢购一空。爹娘本来以为女儿又是自娱自乐,都大吃一惊。
鲁夫人热泪盈眶:“我早就知道我女儿是商业奇才!”
鲁老爹:“……”
是谁昨天跟邵夫人打麻将的时候说女儿都二十多了还只会败家,就不该随她自由恋爱,早该逼她和邵斤琦结婚的?
在这个世界不存在传统历史上的科举,或者说桌游即科举,三国杀即仕途。
京城大师赛的八强优胜已经相当于当上了举人,如果在接下来的全国赛上获得冠军,其风光程度绝不亚于常规历史上的金榜题名状元郎。
与西凉精英的比赛地点定于平时训练用的庄子。黄老爷在家接到圣旨,觉得简直是祖坟冒了青烟,加班加点把施工全部完成。
殷正期给谢嘉杭画的海报定了稿,邵斤琦连夜出宫去了一趟邵家印刷厂印刷了一千份张贴在许昌大街小巷。最大的一副海报与谢嘉杭等身,小丫鬟半夜起床敲敲打打,钉在冷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