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奉旨成婚+番外(70)
作者有话要说:褚楼变成罗圈腿,嘻嘻
第59章 寝殿争执
褚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要说起这场景, 他就想到前世看过的各种宫斗剧。像这样偷偷摸摸往别人居所藏东西的,尤其是藏奇怪的物件,十成十都是为了栽赃嫁祸。
“你们是要查查这人的来头, ”他皱眉道, “我就怕这是有人想对付秦凤池。”
“对付我们大人?”萧十三闻言怪叫,“那我倒真得佩服这人了, 只怕得命够硬才行。”
“……”
你们口中的大人到底是什么品种的魔鬼?
他无语良久, 道:“……总归尸体不能送出去。”
萧十三挑眉道:“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们自己处理掉?”
“以备不测,”褚楼又看了一眼那些死虫,“要处理就尽快, 这些虫子也得烧掉。”管它是什么蛊虫,火一烧也就是个蛋白质。
他抬头催促:“快点快点,有人栽赃就有人目击,我看你们近卫司守卫也不大严实, 快点叫人来帮忙!”
“催什么!我们近卫司又不是筛子……”萧十三特别不服气。可惜刚有这个小太监的例子,他不服气也没辙, 只得憋屈地掏出一个竹哨一样的小东西,用力吹了起来。
褚楼看着他噘嘴吹了起码十秒, 中间好似还转了个调子, 可耳朵愣是啥也没听到。
这吹得啥?
都没声音, 总不至于是吹个寂寞吧?
然而院子四面却纷纷响起破空的声响, 转瞬间从院墙外头跃进来十几个穿着曳撒的鹰羽卫。这些人明显都受到了萧十三的召唤。
“十三!”为首的青年诧异地看着他和褚楼, 又快速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和旁边的罐子虫尸,“你大白天的吹哨子做甚?”
另外一个小个子拍着胸口, 一脸死里逃生的庆幸:“我还是头一次翻大人的墙,落地的时候还以为会脚会断呢!”
其他人表情都心有戚戚焉。
“……”
褚楼再一次见识到某人日常“不做人”,民调都掉到坑底了吧?
萧十三懒得解释, 指着尸体道:“有人想触咱老大的霉头,先清干净了,咱再慢慢找场子。”
大家都跑去围观那尸体和虫子,小个子胆大,蹲下去拿匕首拨弄黑色的虫尸,若有所思。他抬头对众人道:“往日咱们倒是见过压胜偶人,但这藏虫子嫁祸的,难不成是毒蛊?”
褚楼暗赞一声此人敏锐。
萧十三表情变得凝重,看看自己同僚,低声道:“……白氏祖上可是广南道云贵那边的大贵族出身。”而广南道多瘴气,擅养蛊,也是众所周知。
鹰羽卫们面面相觑。
萧十三回神,摇摇头:“大约是我多想了。白家也没什么理由对付咱们。”
褚楼简直对萧十三刮目相看,还以为是个沙雕,没想到人家看问题直击重点,也是个牛人。这还是在对方不知道内情的情况下呢!
其实他仍然觉得,白氏和老娘娘之死关系密切,无奈秦凤池坚持给他洗脑,拿官场阴谋阳谋一通猛灌,让他都不敢妄下结论了。
“和内侍监关系也不大吧?他们一贯对咱们还挺上赶着的,”小个子猜测,“再说我刚刚看了一下,他身上那地方创口新茬,估计进来不到半年,不大可能和宫里人物有什么太多牵扯啊。”
“……先、先把人弄走再讲。”萧十三捂着额头头大,可他们鹰羽卫又不是断案的,只能等指挥使大人回来再说。
鹰羽卫办事很是利索,没一会儿功夫,尸体也搬走了,地上的虫子也烧掉了,罐子作为证据跟着尸体一起被带走。
萧十三转身,从怀里掏出个粗瓷瓶丢给褚楼:“药给你,你是在这儿继续等大人,还是跟咱回场院人多的地方待着?”
褚楼这才想起自己的伤,疼痛突然就跟着注意力一起回来了。
“我不折腾了,得赶紧上药,”他苦着脸冲他摆手,“你忙你的去吧,回见回见!”
萧十三鄙视地斜他一眼,大步离开。矫情,都是大老爷们儿,看一下咋了吗?
是啊。
褚楼一瘸一拐地回到茶室,看着手里的药瓶一筹莫展。哎,都是大老爷们儿,确实没啥大不了——他要不要把萧十三再叫回来?
这大腿根的伤口不说位置尴尬,重点是肉黏着绷带,他自己下不了手去撕啊!
褚楼不由看向外头,头一次无比期盼能尽早见到秦凤池。
虽然近卫司的地界拱卫着內宫,两者不过一墙之隔,但此时却对宫里的风暴一无所知。
慈安宫寝殿。
新泰帝坐在椅子里,双目紧紧盯着太后的寝床。
“赵太医,大娘娘如何了?”白国舅站在床榻边,紧张问道。
太医没吭气,眉头紧锁,又探手去摸太后另一只手的脉象。白国舅见此情状,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扶住床围方才没有瘫软。
新泰帝也坐不住了,站起来急道:“赵卿,娘娘到底怎么样?”
太医半晌才起身,冲他们拱手:“依臣看,大娘娘的命是暂时保住了,可臣探其脉,时有时无……另外,这、这毒蛊之术,实在不是臣所专长,但按照医理来说,若不能知晓具体的蛊虫种类来解除毒蛊,大娘娘这种状态也维系不了多久。”
他不好说直白了,可个中意思,在场众人都能听明白。
赵太医也正暗自心惊胆战呢。他低着头收拾好医箱,看都不敢看太后那模样。若是小儿面有虫斑,他八成会开丹砂丸驱虫了,可一个半老妇人,面相奇诡,如同百虫交缠于皮下,他几十年行医当真闻所未闻。
真要说,他只在医书上见过描述。
那就是毒蛊。
提到毒蛊都会联想到广南道那片十万大山,诸多山寨苗民,不光是人人种蛊,还蛊蛊不同!京城虽然离广南道一南一北,但京城还有个云贵土司出身的白氏大家族呢!
问题是,中蛊的人是太后。
这……就说不通了。
他原本只是自己暗猜,白国舅却直接就同他说了。
“赵太医,你不能想想办法?”白麓哀求道,“我们白家,祖上虽说是苗寨出来的,可这都几代了……你看我,我见到虫子都联想不到蛊虫上去。”
赵太医疑惑:“国舅爷家中没有白氏的医婆吗?听闻苗寨多有医婆深谙蛊术,这也是家族传承,往往代代相传,只怕比我们普通大夫要精通得多……”
白麓这下真哭了,懊悔不已:“以前还真有个医婆奶奶,可十几年前就仙逝了啊!我家想来侍奉她诚心,她无儿无女,也没收徒弟!”
他看着床上的妹妹,眼泪直流。
这下就算真派人去族里找医婆,那也太远了,怕她等不及啊。
赵太医无能为力,行了礼,离开了寝殿。殿内一片死寂,白国舅呆呆坐在床榻边,见妹妹一日之间骤然衰老,满面斑驳,状如鬼怪,又气息奄奄,怎能不心如刀割呢?
他脑中不断重复今日发生的一切,一遍遍回忆妹妹最后抓住新泰帝,说的那句语焉不详的话……
他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凉彻入骨。
妹妹,总不至于那般地步,还胡言乱语——
白麓的眼神慢慢移到新泰帝身上,心跳加剧,有一个看似最不可能的答案呼之欲出!
他暗自握紧拳头,胸口燃起怨憎的怒火。
好啊——
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吗?
白麓盯着新泰帝,僵硬地开口:“官家,如今大娘娘这般,可否宣魏王入宫?”
新泰帝正琢磨到哪里找大夫,闻言蹙眉:“娘娘不是普通的遇疾,她这个模样,贸然让修恪看到,岂不是让他担惊受怕?”
虚伪!
白麓几乎忍不住发出讥笑了。
他狠狠地抠住自己的手心,强笑道:“臣只是担心有个万一……”
新泰帝心烦意乱,不耐地打断他:“国舅,此时最重要的事情是为娘娘找大夫,不到最后一刻,我们岂能放弃?还是别叫修恪过来添麻烦了!”
“什么添麻烦?”白麓终于忍不下去,腾得起身,怒道,“我看官家是心怀鬼胎!”
他指着新泰帝道:“定是你!你以为荣太妃是我白家杀的,你今日气势汹汹过来问罪,就是想报复太后!可你别忘了,太后若死,你毒杀嫡母的事情会传遍天下,就是悖逆失格!”
“你放肆——!!”新泰帝大怒,气得浑身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