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奉旨成婚+番外(65)
“三次,”褚楼严厉地指出,“在草庐还有一次!”随后一脸痛心疾首地捧着秦凤池的手臂,“要是先生看到,肯定很难受……”
然后打死他。
“……你倒挺适合干我们鹰羽卫。”秦凤池无奈地看着这戏精。
他没发现自己刚才还紧皱的眉心,此时已经不知不觉放松,嘴角露出隐隐的笑意。
来的果然是九府衙门。
只见千户王城带着大半人手过来,约莫五百捕快。
马队奔雷一般疾行到跟前,却并不停止,在他抬手示意之下,各有一支百人的队伍分流而出,从左右捡了山道追击择月楼。
王城这才翻身下马,四下环顾,又扫了一眼秦凤池,感叹道:“秦大人,看来下官来得及时啊。”
秦凤池也知道自己一身狼狈,不在意地摆手:“我以为你最快要得过两日。”先前他递出消息,也是想让王城提前几日在清江府外接应一下他们,没想到对方直接迎过来了。
“如此大事,我等岂敢怠慢,”王城顿时愁眉不展,“下官接到大人的口信也殊为不易,大人派来的哨子就剩一口气了,被我手下百户捞了回来。杀手一个没留住,都死了。”
他一想起那画面就糟心。他们九府专业刑讯缉盗,第一时间捆了对方手脚,卸了下巴,却没料到那杀手发髻里藏着竹针,直接往后撞地,竹针入脑而死。
为此,他们九府连夜补充了《刑讯纪要》发往各地卫所,新手段真是层出不穷、防不胜防呐!
“下官一译出来您的口信,就分别朝京里和我们统带那里发了出去,”他为难地看着秦凤池,“只是口信简短,具体情况也不敢误言,您还是得尽快赶回去。”
褚楼听到这里忍不住了,从秦凤池肩膀后探出脑袋:“他胳膊伤上加伤,使不上劲,怎么赶路?”
“嚯!”
王城吓了一跳,手下意识地抓住刀柄。
“……”
褚楼见状,慢吞吞地缩了下去,只露出一双幽怨的眼睛,“……胆儿可真小呢。”
王城顿时敢怒不敢言。他又不是瞎子,秦大人背后躲着人他能看不到吗?但是这女子冷不丁冒出来说话,他没心理准备啊!
“这位姑娘是?”他强笑问道。
秦凤池镇定道:“我手下的哨子。”
“谁说的?”褚楼相当不服,冒出来插了一句,“我是他未婚妻!”
噗——
王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震惊地打量躲在秦凤池身后的黄杉女子。
大事件!鹰羽卫指挥使秦凤池,竟然能有未婚妻?!
那为啥他还讨不到媳妇儿??
秦凤池也噎了一下,无语地伸手到背后,还没捏到人,就听到那人发出一声———该怎么形容?就是让他眼前一黑,内伤加重的那种娇嗔声。
“咿!你干嘛乱摸我,贼特兮兮!”竟然还甩了他一个白眼。
秦松一旁感到恶寒,并且莫名地觉得这一幕分外眼熟,好似什么时候也发生过?
王城倒没觉得怪异,他就是越看这姑娘,越觉得眼熟,就差那么临门一脚,偏想不起来。他无意中往下瞥了一眼,目光不由一凝。
“这剑我怎么在哪儿看到过……”他疑惑地抬头再次看向褚楼,“你,你不是……怎么会——”
他脑海里那个影子越来越清晰,对比眼前的女子——脸长得一模一样啊?!
“你是小将军?”他猛然回忆起来,指着他叫道。
褚楼整个僵住,半晌愤怒地指责秦凤池:“你化妆技术太差劲了!”
“……”
秦凤池无言。
他大掌捏住褚楼的脸,把他往自己身后一搡,对王城道:“先让褚楼带我两日,换马换勤些问题不大,就是你得先借我点人手。”
王城正色应了:“秦大人路上小心,就怕这背后的人还有后招。”
“放心吧,”秦凤池摇头,“已经拖了我不少时日,对这些人而言足矣。”
晚归晚,他还是要尽可能返回京城。想来皇爷就算震怒,总不能直接拔剑冲过去杀人吧?
“大人,我让手下两个百户带人护送你们,”王城瞄了一眼褚楼,“您二人这样,万一再遇上截杀,只怕难以应付。”秦凤池也不再跟他客气,与百户们交代一番,就准备直接出发。
“那个……陈、陈娘子?”何员外夫妇站在远处,小心翼翼地喊道。
褚楼回头一看,走过去问:“何老板,何姐姐。”
何娘子眼圈泛红,怯怯问他:“妹妹啊,你不跟我们一起啊?”她虽然知道陈娘子瞒了他们,但今天她一家老小真得一直靠陈娘子护着,她这会儿看不见对方,心里直发慌呢。
“对啊,我和大哥有事,得尽快回京,”他点点头,“你们是回嘉兴,还是继续往京里?”
何员外叹气:“嗐呀,刚才有个差爷跟我们说了,最好先别回城。让我们这几天先跟着他们,过后再换成水路进京。”
褚楼看出来他们这是不太愿意,便劝说他们:“差爷说的有理,贼人还没抓到,你们回去也有风险。不如跟着官差,到时候无论是重新托镖,还是换乘水路,都可以再商量。”
这时候永安镖局的人搀扶着成镖头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秦狗:让他穿裙子是我的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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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使用密码的历史就相当长了,我记得戚继光也编过一套什么密码,特别复杂。我就不具体说了,头晕。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善用搜索。
第55章 內宫愁云
“何老板, 咱们的镖单还没完成呢,”成镖头有气无力道,“若是你们还打算去京里, 等几日我重新安排人手, 可以直接走水镖。”
何老板有些心动。
虽说他头一次托镖就遇上这等倒霉事,可到底死里逃生, 运气也算不错。他家损了三个人, 镖师们却死伤不少,称得上尽力尽力。这条路他是不敢走了,坐船倒可以一试。
“行!那就一事不劳二主!”他一砸拳, 就定下了。
一行人经历过此次磨难,终于大部分得以幸存。大家还来不及收个惊,又各奔东西去了。
鉴于秦凤池的伤势,王千户特地为他们安排了一匹刚进入青壮年期的健马, 脾气不大好,体力耐力相当不错。
褚楼等王城一行人返回二十里驿站, 便钻进马车里拆了发髻,把衣服换了回来。这个女装实在有些魔性, 穿上它, 性格都变了, 吓人!
他翻上马背, 冲着秦凤池伸出一只手。
“上来!”
“……”
秦凤池看着他那副得意洋洋的小样, 又看了马背,忍不住道:“你打算让我坐你前头?”
“不然呢?”褚楼居高临下叉腰, “我要驾马啊。”
“褚公子——”秦指挥拖长了调子嘲讽他:“你知道我比你高吧?我坐你前头,你是打算让马自己看路?”
两个百户在旁边噗嗤笑出声,又赶紧闭上嘴目视前方。
褚楼恼怒, 却又辩驳不得。
是的,因为男人之间也有食物链——他的身高,明明足以在同龄人中鹤立鸡群,然而和成年男子相比,不但纵向缩了一点点点水,横向也细瘦了一点点点,看起来就显得弱不禁风的。
他就说不能老和秦狗待在一起,如此根本显不出他的伟岸啊!
褚楼恨恨地想,有朝一日等他到秦狗这个年纪,定然能把这厮摁在地上摩擦摩擦——
“行啦褚公子,”秦凤池懒洋洋地指挥他:“别耽搁时间,劳驾挪挪尊臀。”
褚小楼憋屈地往前挪,身后腾地翻身上来一个人。顿时,他就跟坐上一辆带高密度回弹棉沙发靠垫的自动驾驶车一样,差不多被半包围了。
秦凤池调整了一下姿势,舒服自在地往怀里人的肩膀上靠,双臂自然而然地环过对方的细腰。
“驾吧。”
“……?”
褚楼不敢置信地抖落肩膀,回头看他:“你就这么使唤我?”
还驾?驾尼玛呢驾?脸呢??
秦凤池无辜地回视他:“我手疼得厉害……”
……
行吧行吧!受伤就是了不起,只怪自己强壮如牛怎么都不受伤!
褚楼骂骂咧咧地驾马狂奔起来,座下的年轻棕马亢奋得不行,一路嘶鸣着把捕快们都险些甩到后头。
九月快到中旬,天气依旧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