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奉旨成婚+番外(11)

作者:我即江湖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强强 三教九流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关键字:主角:褚楼(受),秦凤池(攻) 褚楼身为京城顶尖衙内,不恋权势,只想当一名镖头走江湖。师兄告诉他,闯江湖可以英雄救美,事业爱情双丰收!高回报很划算!可是江湖不大按套路出牌。他确实救美了,美人转身变大佬——会拔刀杀人那种!我以善意报江湖,你却投我以女装大佬?TAT点击展开

一阵优美的弦乐响起,只听清丝丝甜沁沁的女声悠然响起,柔婉妩媚到了极点,但又极具有穿透力,仿佛有人在耳畔唱曲似的,可谓是语娇声颤,字如贯珠——

“莫道狂生傲气重,好模样雍容闲雅玉树临风。西域葡萄紫,南国荔枝红,何如琴中趣,挥手万壑松,高山流水听不倦,薄具醴泉酒香浓……”

一名簪黄花着红衣的女子抱琴而出,边行边唱,声艳人更艳,普一出场满堂喝彩。她身后次第而出十数乐伎,都穿着紫色罗衣头簪白花,容色盛如牡丹,或抱琴或拍番鼓或亭亭持笙箫,晚风吹拂众女衣带,宛入仙境如听仙乐。

陈天永听得如痴如醉,到后来竟站起来拼命叫好。

褚楼却满眼震惊,浓眉微蹙。他仔仔细细盯着戏台上其中一人看了半天,肯定那就是秦凤池。那姑娘个头高挑,也许是比例优良,坐下去反倒不显。她正扶着一个美人腰一样的羯鼓,低头专心地随着节奏拍击,肤光胜雪,妆容娇艳。即便是在十几个美人中间,她也十分打眼。

这就是她说的访友?

褚楼一阵无言。

“咦?那有个面生的小娘子……”陈天永语气惊讶。

褚楼都不必细问,就确定他说的就是秦凤池。

“你是听曲还是看人呢?”他略有不耐烦道。

陈天永吃吃一笑:“楼哥儿,你同我装甚么相?听曲自然要听曲,只是这好戏啊,还在后头呢。”

褚楼没回他,心里陡然一沉。

曲终人散,宾客纷纷告辞。

褚楼有些踟蹰,他本该利索告辞,但一想到退场的那些女伎们还不知道走没走,他又犹豫要不要留下来。

“楼哥儿,你先别跑啊,”陈天永一把拽住他,笑嘻嘻道,“你明日兴许都要走了,今晚咱们一定要好好聚聚。”他拉着褚楼往观戏楼后面走,“顾大家还要带着她的徒弟们拜谢我大伯,咱们正好也去见一见。”

他心想,反正褚楼也不会留在天津府,楼哥儿家里想必也只考虑京里的闺秀,他既捞不着这肥水,自然也不用考虑这肥水的贞操,还是和老朋友一块儿乐一乐才是正事。

褚楼听懂了他言下之意,脸已是涨红了:“这,这乐户不作淫乐之事,你们天津府难道没有规矩的吗?”这时代户籍分明,乐户是从事艺术的专门人员,而娼户才是专做皮肉生意的。

陈天永浑不当一回事。

“嗐,作不作的,还不都凭自愿。乐户女子既有那追求技艺想做大家的,自然也有想要受人追捧,嫁入高门大户做美妾的,也不稀奇,只要你情我愿,谁去管这档子事!”

褚楼嘴角抽抽,心里卧槽,徒劳地挣扎:“你就算是狎妓,也不能和长辈一道吧?成何体统——”

“哎呦我的祖宗——”陈天永闻言险些扑倒,忙捂他的嘴四下张望,“话可不能乱说,我可还有五六个姐姐妹妹没嫁出去呢!”

褚楼拽开他的手:“道理都是你的!”

陈天永拿他无法,只得小声抱怨:“我那是同你随便说说……你当我家是那勾栏瓦舍吗?咱们这里不像京城里戏楼繁多,各个曲乐班子多是赴各类宴席表演,所以盛行捧角。她们曲乐班子既来了新人,又推了新的本子,自然要趁着这机会拜见我大伯和府城大户,也好涨一涨人气。”

他就算有啥别的念头,这会儿也不敢再提了。

褚楼听了他解释,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这么说,秦凤池可能是想在天津府借着顾大家正式出道。往好处想,本朝户籍制度严格,她既然能以乐户身份出来表演,那就应该不在娼籍。

陈天永一把搂过他肩膀:“来吧来吧,别的也不说了,你就跟我去见见顾大家!”

他这语气活像后世拼命想要把自家爱豆安利给朋友的死忠粉。

褚楼无奈地抹了把脸。

去就去,反正他不放心秦凤池。

观戏楼后面穿过月洞门,正是一处小巧精致的花园,花园里唯有一间布置雅气的茶室。茶室三面敞开,以立柱相隔,悬挂卷帘,竹席铺地,仿前朝坐席矮轩。此时一众老爷们盘膝而坐,乐伎们三两成群,或站或坐,或笑或唱,或吹笙或抚琴,室内欢笑不断,香气氤氲。

顾久娘跪坐在陈知府一侧陪他饮茶谈笑,姿态谦卑,容色又十分妩媚动人,便是陈大年这样城府极深久浸官场的人,也感到身心舒畅,对她自然无所不应。

“久娘,你不当求本府,该求一求何员外才是,”陈大年指了指一旁的一个中年商人,意有所指地笑了笑道,“本府一城父母,如此宴会一年不过两场,你要人捧你的女儿,那还得靠何员外的商行……”

顾久娘便闻弦歌而知雅意,略转过身子,朝何奉贤款款下拜:“久娘见过何员外,自去岁冬至,方得与员外亲自道谢,谢过员外与我那三千赏票,助久娘夺魁,此恩实在难以报偿……”

她话音落下,略往旁让让,这才露出身后跪坐着的女徒弟。

陈知府和何奉贤顺着顾久娘往她身后看,不由一窒。

他们这晚上也看到了顾久娘乐班的新鲜人,但远远望去只觉貌美,如今人在眼前,见她身姿修长,五官明媚深邃,虽失了婉约玲珑之美,但更多出一分勾魂摄魄的艳丽。

陈知府回过神,轻咳一声,问道:“小女子唤何名啊?”

秦凤池慢条斯理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向他,红唇微勾:“大人,奴家秦凤池。”

陈知府目光从对面女子的明眸琼鼻艳唇扫过,心不在焉问道:“凤池?难道是‘会送高帆入凤池’的凤池?倒是少见取这名儿的女子。”

一旁的何员外已看她看痴了,忙拍巴掌:“好英美的名字啊!这名字寓意甚好!着实般配秦娘子这般好人物!”

顾久娘垂眸,看见自己的双手正扭绞在一起,忙小心松开。她听耳边响起秦凤池低柔的笑语声,对方如鱼得水一般自在地与男人们调笑,心里十分不安。

何奉贤见气氛热闹,便从身旁的小侍手中捧了一个狭长的漆盒,小心地放到几人中间的席子上。

第8章 竹林雉鸡图

“何兄这是?”陈知府惊讶地看他一眼。

何奉贤看了一眼顾久娘二人,便对陈知府笑道:“今日蒙大人不弃,我也算出了一回风头,既来赴宴,怎好空手?听闻大人爱画,我便寻了一幅前朝的竹林雉鸡图。这画也不算珍品,好在保存甚好,色泽依旧明丽,笔触勾勒栩栩如生,画意生动有趣。”

顾久娘差点下意识去看秦凤池,强忍住了。

难道是为了这幅画?

秦凤池却娇滴滴地笑:“奴家闲暇无事也爱工笔,员外说得这画这样好,奴家倒要瞧一瞧。”说罢就捋起纱袖,涂了丹蔻的指尖便要去挑那漆盒的袢扣。

“不可!”何奉贤失声叫着,狠狠攥住他的手腕。

顾久娘吓得脸色一白,几乎不敢去看身旁陈知府的脸色。

秦凤池“哎呀”一叫,抬手捂胸,脸色煞白地瞧着何奉贤:“员外大人,你这是作甚么,可吓死奴家了!”

何奉贤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松开手,眼睛匆匆扫了一眼漆盒,抬头尴尬笑道:“哎……我——我这是——”

秦凤池轻哼一声,将手腕递到他眼前,嗔道:“何员外,您看看奴家这腕子,可都红了。凭它什么好画,倒比奴家还要值钱!”

这浑然的一声娇痴,却将气氛缓和下来。

何奉贤一秒之前还在紧张,此时已经赔笑握住女子白腻的手腕,摩挲着摩挲着,浑身放松下来,便陶然忘形,叹道:“哎,这前朝的画呀,纸脆质薄,我是害怕你这小手不知轻重,万一损了画,怎么和大人交代?”

陈大年似笑非笑睇了他俩一眼,将那漆盒挪到自己跟前,轻轻打开一看,里面正是一卷装帧好的淡黄画轴。他漫不经心稍打开一些,画头露出了雉鸡的尾羽,便又重新阖上。

秦凤池眼巴巴瞅着,软声央求陈大年:“大人,可否让奴家一观?”

顾久娘简直想不管不顾拽他一把了。

何奉贤这会儿也不紧张了,眼珠子一转,笑呵呵道:“秦娘子既也是爱画之人,大人不若与娘子携手共赏,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他倒也大方,眼见这美人眼珠子尽盯着知府,不如主动些卖个好。反正这秦娘子人在顾久娘的乐班里,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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