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酥的团宠日常(56)
后来才知道现在的皇帝老儿好像是暴君的重侄孙儿……往上扒几层,也算是同一血脉了,顶多算个篡位, 不换号也正常, 毕竟暴君威名震慑八方, 现在周边小国都还瑟瑟发抖呢,才有大越王朝这些年的安稳, 休养生息, 没有周边战事骚扰,国强民富。
唐小酥深深感叹,现在这皇帝老儿就是个躺赢的货啊!
如今听到渔婆婆念叨这个鳜鱼夫人, 应该就是暴君的那个女人了!
那这个女人可真是站在暴君的心尖儿上了呢。唐小酥唏嘘不已,她并不很喜欢八卦这些,从前也没怎么关心江湖世事,但现在看着吃鸡蛋羹的渔婆婆却莫名的开始对这个女人感兴趣了。
暴君屠城,这渔婆婆却觉得只要叫了鳜鱼夫人回去,就一定能劝住,这女人得多大魅力啊!而且都过了十几年了,听说这渔婆婆也有不疯的时候,居然还能将这件事牢牢刻在心里,那说明她对鳜鱼夫人是无条件全心信服的。
唐小酥撑着脸,蹲在渔婆婆旁边等她吃完了,收拾了碗勺,想了想说:“那我回去劝他了,你受伤了,就在这儿好好休息吧。”有人接了这茬儿,她应该就能放下执念了吧。
渔婆婆点头,边笑边哭,忽然说:“夫人印信我放在树顶的小洞里了,我摔了,现在上不去,只能请夫人自己去拿了。”
这话听起来可一点也不像个疯子,唐小酥怔了一下,渔婆婆说完就靠在柴堆边上头一歪闭上了眼睛,给她吓了一跳,连忙去探了探鼻息。
好在这渔婆婆只是睡着了,不然她这点儿好心就办坏事了吧!
唐小酥一阵后怕,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少沾惹点好。
渔婆婆见了哪个年轻姑娘都喊鳜鱼夫人,这话她也就没往心里去,再说,她只是对鳜鱼夫人的故事感兴趣,并没有对人家的物件感兴趣,更何况是印信这种东西!
她慢悠悠地转出柴房,听见小孩子欢呼,心情愉悦了不少,步伐轻快地走了过去。
是肖白领着仆子们将鱼儿带回来了。
一群小孩儿正在伙房门口围着几个木桶比较:“这个每条都不一样,这个却全都一模一样呢!”“哇,好厉害!”
肖白看见唐小酥,立刻放了手里的东西,抹着额间的水珠笑道:“听说姑娘吩咐今日钓到什么就吃什么,墨先生和暮宫主都很是认真,钓了好多鱼呢,主子旧疾发作没钓到,我刚才替他钓了两条,能算数吗?”
唐小酥噗呲笑了出来:“即便是他不钓,我还能真扣了表少爷的伙食么!”
肖白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我瞧着墨先生和暮宫主钓上的鱼儿都是特地选过的,大有不同呢,他们应该是留了自己喜欢吃的,多余的都放生了呢。”
唐小酥朝水桶看了一眼,便心里有数了。师傅吃鱼虽然不挑种类,但一次只吃一种,草鱼就只能全是草鱼,鲫鱼就得全是鲫鱼,大小重量长相都不能有大的偏差,这算是严重强迫症吧,不过一上午能钓到三条一模样的也是够厉害了。
旁边暮行云那一看就是个什么都想尝一下的货,三条鱼,每条大小差不多品种都不一样。
另外还有一个桶,应该是百里兄弟的,那俩货钓了一串小鱼。
唐小酥:“……”
这特么,还真要吃鱼宴啊……
忽然觉得自己有时候真是嘴贱,当时怎么就发抽了说钓到什么吃什么,直接小爷弄什么你们吃什么得了呗,现在……
之前给师傅报过的菜单肯定是要凑齐的,看师傅钓那三条鱼,就刚好能配那三道菜。剁椒鱼头,麻辣鱼片儿,炝锅钩子,配料都已经齐了,下锅用不了一刻钟就能上桌,其他人的就随便整吧……唐小酥瘪了瘪嘴,朝肖白吩咐:“行吧,你去让人将院儿里桌椅拾掇一下,请墨先生他们稍等片刻,用点茶食,很快就能用膳了。”
肖白便兴高采烈地去了。
唐小酥将师傅的那三个菜精心烹制好,又弄了两道脆皮松子鱼,其他就指画着婆子们弄了。伙房里,自然是不缺有点手艺的厨子,唐小酥也不藏私,有请教的,她也教得耐心。
不藏私肯传艺的手艺人在人们心里的地位,肯定是高于那些出生就身份高贵的人。伙房里的下人们对这个没那么好看的掌事姑娘那叫一个心生崇拜言听计从。
唐小酥不管在哪儿,只要主厨做了东西,那肯定是身边搭手的人都有份儿吃的,可今天食材有点不够,也不可能让这些婆子墩子上人家公子少爷桌上抢食,见着厨房里还有新作的豆腐,便让人重新去弄几条大点的鱼来,亲自调味熬了一大锅酸菜豆腐鲜鱼汤。
她想了想,还是特别给蔺南彦熬了一钵鲫鱼肉铺粥。那货猫一样胃口,现在肯定被扎成个刺猬了,定然是不会和他们一起用膳的。这样一想,又觉得那家伙分外可怜,熬粥自然就更加细心了,还亲自操.刀切了点青笋丝伴成爽口开胃菜。
吃鱼要吃鲜热,唐小酥一直在伙房里忙,自然是不可能让人等着的,她当然也不可能亏待自己,就在伙房一边做就一边吃了,两不耽误嘛。等她弄完的时候,大人物们酒足饭饱在院儿里品茶聊天吃桃子,这边下人们也能延着哈喇子尝鲜了,四处都是欢声笑语。
她便端着熬好的鱼粥去看蔺南彦。
果然和她猜的一样。
蔺南彦被移到小屋里面,周围的家什都已清空,就剩一张躺椅,蔺南彦被绑在上面。
没错,这可怜的娃被退了外套后,双手绑在椅子扶手上,端正地坐在那里,背上的衣服被割掉了,扎了满背的银针,和刺猬箭猪可以并称兄弟了。
啧!唐小酥瞄了眼外面喝茶吃桃聊天的其乐融融,再回头看他,顿时觉得自己是来探监的!
这也太可怜了,真是……唐小酥心里又软了软,几步过去将托盘放在旁边的窗沿上,躬身去解开绑他的绳子,蔺·小可怜适时抬眼,顿时四目相对。
那眸子带着水意,如一汪深潭在月下泛起的波光,什么骚话也不用说就已经无比撩人了。
唐小酥喉头微痒,有点不自在地别开头,拽着他的手就势坐在扶手上,端过托盘横在他面前,小声说:“吃点儿?”
蔺南彦反握回来的手还有些微发抖,他喘息缓慢,过了好一会儿才哼出声来:“疼~”
他其实不用再做任何动作和表情了,这娇也撒得她背皮发麻。
唐小酥:“那你吃吗?”
蔺南彦:“吃~”
唐小酥舔了舔唇,很自觉地将托盘放在他腿上,一勺一勺喂他吃。
饭菜都很可口,他吃得很慢,也很认真,平日里吃不了几口东西的胃,今天破天荒吃完了整整一碗鱼铺粥,总算被撑出点儿力气来:“多谢。我还以为小老板生我气了……”
“啊?我生什么气……”唐小酥将托盘放回窗沿,还给他擦了擦嘴,拇指滑过唇角十分自然而顺手,就是太顺手了,擦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干嘛了。
唐小酥:“……”
蔺南彦:“……”
四目相对,又有点尴尬。
这动作也太亲密了点儿,蔺南彦无意识地舔了舔唇角,耳郭都红透了。
唐小酥也脸颊发烫,仗着脸黑看不出来,强掰话题:“你吃桃子吗?我去……”
“不用。”蔺南彦手里紧了紧,厚着脸皮开口:“多陪我一会儿就好。”
唐小酥:“哦。”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唐小酥浑身都不自在,没话找话:“为什么要绑起来?”
蔺南彦倒是舒服多了:“先生怕我控不住,会伤人。”
“真的很疼么?”她都开始问废话了。
“很疼……”
“疼你怎么不吃药?没听先生说要你断药啊……”
蔺南彦也是很老实了:“不吃药钻心的疼,吃了药筋脉胀得全身都疼……而且,吃一次药,发作的时间就会缩短一点,现在已经是隔七日便会发作一次,再缩短我真扛不住……”
“……你……”怎么就这么可怜呢?
唐小酥听得无语了,她真是超级不适应这样的两人独处,可现在又没法硬起心肠甩手走人,虽然满脸都是我觉得你在骗我但我又没有证据,但到底没有撒手走开,又安静地坐在扶手上。
四目相对太容易走火了,唐小酥不敢看他,只能望着窗外发呆,手里无意识地捏他指头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