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酥的团宠日常(138)
蔺南彦“……”
他们心急火燎的赶回无影堡时,被告知:墨先生前些时日听闻小爷掉下地宫,连夜赶去上京了。
然而他却没露面,也没回来,熔炉里淬炼的宝剑只锻造了一半,依然摆在那里,还差几道工序才算可成,但已看得出是柄好剑,已经告一段落了。
唐小酥都可以想象得出,师父揉着肩甲步出锻造室准备小憩一会儿却听见黑骑来报说她掉进地宫了的心情,定然是快马加鞭赶去了上京。然而那么远的距离,师父再厉害也不是真神仙可以瞬移,等他赶到皇宫时,估计他们已经在承欢殿了。
肯定没人给他解释的……
唐小酥一脸忧虑,蔺南彦安慰道:“没事,墨先生从来不会意气用事,我们按照正规礼仪再行一遍大婚之礼,定然奉请先生高堂首座……”
这肯定是必须的!现在的问题是:“我师父在哪儿?”
蔺南彦怔了一下,理智分析道:“他或许一时有些生气,应该会回与你儿时相处的地方吧。”
“师父在生气,那我先……”唐小酥当即要回药泉殿去,但却不好带上蔺南彦,毕竟那地方,还没有外人去过。可提起要单独行动,蔺南彦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样炸毛了:“你说过我们再也不会分开的。”
唐小酥无话可说,蔺南彦据理力争:“事到如今,你我之间,还有不可坦诚之处?”
唐小酥头疼了:“不是,那是我师父的地方,不是我的地方,师父在生气呢,你上赶着去挨削么?”
蔺南彦一脸你觉得我还怕被削么的表情,沉着脸重复:“你说过我们再也不会分开的。”
唐小酥:“……”
所以说,成了亲,就这点不好,这货已经是干什么都理所当然了,你还不能拒绝。
唐小酥只能带着蔺大人回药泉殿去。
深山密林高处,悬崖峭壁边上,墨白一身儒袍,以他本来的面貌盘坐在那里望着远处发呆,像一尊神像,只是良久才叹息一声,饮了一杯酒,又继续望着远处发呆。
那背影潇潇,让清风撩出几许孤寂。
无敌的寂寞,一般人是不懂的。
唐小酥看着那谪仙一样身影,腿一软就跪了,她膝行爬着过去,像只背着主人在外野了回来的宠物,蹭到墨白身边哼唧:“师父~喝醉仙酿都不给我留呀~”
墨白没有理她,只轻轻地将酒壶挪去了她够不着的那边,一股孩子气油然而生。
唐小酥瘪了一下嘴,吸了吸鼻子:“师父,你天天嚷着要嫡传,现在真的可以有了,你又不想要了呀?”
墨白高傲地哼了哼:“那就把嫡传抱回来再说吧,你回来作甚?”
师父这是真生气了呀,还不好哄那种。
不好哄也得哄,唐小酥死皮赖脸地嘤嘤嘤:“师父父不要我了啊~好伤心啊~”
“你伤心?你有心?”墨白不为所动,只冷冷道:“也是,嫡血才是亲,才配你上心。”
唐小酥皱着小脸使劲摇头:“不是这样的……”
“我以为你遭暗算掉进地宫,怕你受伤,为你奔波劳苦,日以继夜赶到鋖源宫,最后看到了什么结果?”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他终究有点气不过:“你与人在地宫前拜了天地,就直接在承欢殿洞房花烛啦……普天同庆,我算什么?”
唐小酥心都纠成麻花了,这还真是没法解释啊。
蔺南彦忽然出声:“先生不是早已将她许配给我了么?我与她同床共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先生在此时又计较些什么呢?”
他跪在旁边,离着一段距离,有些不自觉地绷着,但还是努力克制情绪,平和地解释道:“大婚之仪是昆江为了安抚朝政的权宜之计,与我们并没有多少关系,她掉进断龙石机关,我六神无主,这才向先生求救,本准备开盗洞打开地宫下去找人,不成想,她却先从地宫开门出来了,毕竟生离死别,我们情绪都很混乱,这才亲近求以宽慰,以至于忽略了先生,还请先生体谅。”
墨白瞥了眼蔺大人,忽然气不打一处来,一时间却又找不到话训斥回去,只能朝唐小酥发脾气:“哼!你居然还把男人带回来冲我耀武扬威么!”
唐小酥赶紧上前扶着师父:“没有没有没有,绝对不是,我们是回来请师父给我们择日,在平阳城大办一场,我的高堂就你一个啦……”
墨白掀开她,似乎更生气了:“我暴露了三个马甲,现在多少人都知道墨居白就是帝师白自在,再去做你的高堂,你还想不想清静了!”
唐小酥怔了一下,原来,师父在此时,也还是在为她考虑,忽然鼻头一酸,扑在墨白腿边,抱着腿哭:“师父你真好……”
墨白抽了抽袍脚,一脸嫌弃:“成何体统!”
蔺南彦道:“没关系,我们本该在此也拜了您成婚才是作数的。”
于是唐小酥与蔺南彦真就在药泉殿又拜了一次天地,给师父磕头敬茶,改口叫了爹爹,墨白总算没生气了。
原本唐小酥那高堂都没在一处,地宫前拜一拜,药泉殿拜一拜,还得去小凤山拜一拜,这才算公平嘛。墨白也没甚计较的,只是好不容易养大的宝贝,说着就嫁作人妇,真成了别家的了,心底的酸涩与失落还是不可避免的,他连给武林大会冠军添的彩头也没那么上心了,只是随便从库里挑了几件,扔出来了事。
反正短时间,他是不会再下山去了。
说起地宫里的事,墨白倒是很了然的给出了答案,毕竟研究了长生蛊一辈子。
唐小酥听了半天,终于了解了,长生蛊说是蛊虫,但其实是具有植物特性的真菌类,本就喜欢阴暗潮湿安静的环境,而且并不好斗,在外面见了阳光后比较容易不安躁动,再被蛊主影响,才会成为杀戮机器。地宫底下的环境非常适合他们,没人侵犯到他们的地盘,当然就没什么攻击性,唐小酥掉下去时,就一个人,而且还没点火,呼吸与声音都没达到影响到他们的那个度,而且气息上,与睿帝相似,所以他们就会自觉地重复初下地宫时执行的那几个指令,列队引路。
是以,一开始唐小酥说要下地宫带出睿帝尸身时,墨白就放心了。
因为唐小酥绝对不可能觊觎尸卫的力量,又放出尸卫危害天下百姓,找出蛊主虫母那就简单多了。
唐小酥喃喃道:“那么说来,再下去找到越蠡尸身剥出虫母就没什么危险嘛~”
墨白点头:“确实,也只能你去动手,没有危险,别人不行。别的人都会让蛊虫感到领地被侵略。剥出虫母放回阴阳泉,那么尸卫里的蛊虫就会断了与蛊主的联系,环境适合就会长成一丛植物,环境不适合就会逐渐枯死,随汗逐渐液排出体外,与人无害。”
唐小酥大感惊奇:“剥出虫母,他们就会长成一朵蘑菇啊~”
蔺南彦一直安静地在旁聆听他们讨论,没有参与话题,只是在听见墨白说道汗液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想起承欢殿里那些喘息,耳朵脖子刷地红成一片。
他自幼因蛊虫的原因,鲜少有汗流浃背的时候,再是紧张得心神慌乱也不过是沁出一头细汗而已,但在承欢殿那几日可真是大汗淋漓的畅快极了。
墨白不明所以一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有何不适?”
蔺南彦喉头微干脸都红了:“没有。”
唐小酥作为承欢殿共事者,哪儿还能有不明白的,恨恨地掐了他一下,冲墨白撒娇:“师父别理他,他就是个……嗯虫上脑的混蛋!”
墨白沉默了一下,淡定地转移了话题:“虽然一切都很顺利,但师父已不便下山,你们出入江湖,还是要小心谨慎些才好。”
唐小酥和蔺南彦立时规矩地聆听教诲。
他们又在药泉殿陪了师父几天,终于安抚好了。
又到了初夏时分,夜空高远,站在山巅往下望,四处一片宁静,就如这个天下。
眼瞧着,半决赛就要开始了,作为主办方,还是得回去看看才行的。
他们半夜辞行,终于结伴离开了九宫山,蔺大人一直绷着的情绪终于也缓解了下来。
毕竟每天对着一个一身仙气比你还帅,气场也比你强,还比你跟她更亲近的男人怼着,实在是需要时刻绷着克制着,提醒自己他是长辈,才能按下心底那股打一架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