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口的茶,一口不剩。
第178章 男人身份
言兮彻若无其事地抹了抹唇角的茶水,斜睨了言兮止一眼,淡然开口:“胡闹。”
一句责备,不轻不重。
米遥抖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恶不恶心?恶不恶心?”
“是你不让我叫你嫂子的嘛。”言兮止颇为无奈地说,“那我只能跟着我哥叫咯。”
“你就干脆别叫我,一叫我准没好事儿。”米遥义正言辞地拒绝道。
“那不行,我们读书人,最讲究礼数了。”言兮止学着范文瀚的模样,捋了捋根本不存在的胡子,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十分欠揍。
“就叫大嫂。”言兮彻说。
“大嫂——”言兮止笑容憨态可掬,对着米遥作揖,“这改口费,千万别多给!意思意思就行了啊,别跟我见外。”
言兮彻大手一挥。
一道抛物线,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宝库钥匙落在言兮止面前。
“想要什么自己拿。”言兮彻心情愉悦时,出手阔绰,甚至有那么一点挥金如土的味道。
言兮止将钥匙推回到言兮彻面前,伸出食指晃了晃:“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咱们家的啊,改口费得要我大嫂亲自给。”
米遥想了想:“什么时候看你顺眼了什么时候给。”
“酒儿你这么说可就伤人了,我这都主动示好了。”言兮止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米遥捏得拳头咯咯响:“你再叫一声试试?”
“哥你看她,”言兮止担惊受怕地去打小报告,“不都说长嫂如母,她哪里有半分慈爱?”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米遥佯装不情不愿地开了口,“让你叫我一声妈也不是不可以。”
谁知言兮止非但不恼,反倒贼贼地凑上前问:“那我可真叫了?”
米遥反倒被噎了一下。
“你看啊,我们母亲还在,只能委屈你做小妈咯。”言兮止眼珠子一转,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那你说,江湖月报下一期就写‘凌苍阁主与小妈那点脸红心跳的秘辛‘够不够吸引人?”
“单从标题来说,够耸动。”言兮彻抚着下巴,认真给弟弟分析,“但是这内容……”
“你们两个!”米遥狠狠一拍桌,强行打断,“洗碗去!”
言兮止一惊,挠了挠后脑勺,嘀咕:“后厨又不是没人洗,是吧哥?……哥?!”
他一抬头,果不其然,早已经不见了言兮彻的身影。
面前只有黑着一张脸的米遥。
他赔笑:“我去,我去。”拾起桌上的几个碗筷,跑得飞快。
到了晚上,
回了房,米遥将发饰都拆了下来,坐在梳妆台前梳头,等言兮彻洗完澡进屋时,才噘着嘴幽幽地说:“到今天,我才算有了个入得了眼的情敌。”
言兮彻哑然失笑,扯了一张毛巾,搭在后颈,走过去摸了摸米遥的头发:“他能算什么情敌啊?”
“说实话,你是不是很享受这种被争抢的感觉?”米遥站起身,指了指椅子,“坐。”
言兮彻乖乖坐下,直言:“一点也不享受,我根本就是你们俩斗争的牺牲品。”
米遥握住毛巾的两头,合起来,包住他柔软的长发,用一点力,水顺着发梢滴滴答答落下来。
“也不能这么说,”米遥轻轻捏住毛巾,揉了揉发丝,“争你,还不是因为稀罕你?”
这话很受用,言兮彻哼哼了一声。
米遥将他前额的碎发统统抹到脑后,额头弧度漂亮的人,梳背头也好看,米遥盯着镜子里的男人,提了个小建议:“明天我给你梳头?”
言兮彻想起有一次米遥喝醉了哭着闹着要给他编辫子的惨痛经历,委婉拒绝:“不了吧。”
“为何?”米遥刨根问底。
言兮彻觉得难以启齿,硬生生岔开了话题,他把玩着桌台上的步摇,漫不经心地说:“那刀疤男的身份调查出来了。”
不出所料,米遥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他是谁?”
第179章 要他的命
“秦亦初手底下的人。”言兮彻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一句。
米遥没好气地问:“我怎么知道那是谁?”
“亦辰的大哥。”言兮彻用拇指轻轻抚蹭那步摇的簪头,“是冲我来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米遥一用力,扯住了他的发尾,威胁道:“再说一遍?”
言兮彻吃痛,伸手轻轻按了按头皮:“是冲我来的,你要警惕了。”
“这还差不多,”米遥捧起他的长发,包裹在毛绒绒的毛巾里揉搓,“你别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嘴脸,你不怕死,也不怕我哭么?”
言兮彻手一颤,锐利的簪头划破了指腹,刺痛感传来,他敛了眸,叹气:“怕。”
“知道怕就好。”米遥一脸嘚瑟。
言兮彻抬眼,望着镜子里忙活着给自己擦头发的小丫头。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把此事放在心上,认真当成一回事儿。
他思忖片刻,幽幽开口:“是时候定下少门主之位了。”
只有平定了争夺少门主这场风波,让秦亦初死了这条心,他才会安分。
“不够。”米遥俯身,下巴搭在言兮彻脑袋上,摇了摇头,“他必须死。”
言兮彻双眸露出一丝惊愕的神色,反复确认道:“你确定,你想要他的命?”
“我确定,”米遥从身后环住他宽阔的肩膀,闭上眼,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那天的那种恐惧,我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言兮彻知道,她说的是自己中毒的那天。
米遥一直不愿提起那天的回忆,但是千佐把一切都告诉了他——她的奋不顾身,她的声嘶力竭。
“只要他活着一天,我连睡觉都担心半夜一睁眼,身旁躺着的人就凉了。”米遥咬紧了下唇,身子不自觉地颤栗。
这是那日之后,她第一次掏心掏肺地说出她内心的恐惧。
言兮彻回身,搂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抱住,一边轻抚她的后背,一边哄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乖,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米遥闷闷地嗯了一声,吸了吸鼻子。
“给我点时间,”言兮彻声音温润轻柔,仿佛说着情话一般说道,“我提他的人头来给你。”
米遥可怜兮兮地伸出手,曲起小指。
言兮彻歪头:“什么意思?”
“拉钩。”
拉过了钩
——才算订下了誓言。
言兮彻起身,一把横抱起米遥,两人滚在床上,米遥捧着他的脸,得意地说:“起码一整个晚上,你都是我的。”
不用跟言兮止那臭小子抢,哼。
言兮彻俯身,鼻尖蹭了蹭她的颈侧,凉悠悠的,呼出的气息弄得她痒痒的:“一直都是你的。”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米遥在心底怒吼。
“哥——”言兮止拍门,“今晚月色真好啊,叫上嫂子咱们一起赏月去?”
“我早晚得杀了他。”米遥恶狠狠地吐出一口浊气。
正打算起身披件衣服,却被一把按倒,言兮彻欺身上来,食指竖在唇边:“嘘。”
“哥?我进去了啊。”言兮止推门。
米遥瞪大双眼,悄声问:“怎么办?”
“别理他,”言兮彻的眼眸在黑暗中透着奕奕光彩,“我上锁了。”
推了半天,门纹丝未动。
门外的人只好作罢,脚步声渐行渐远。
第180章 一较高下
第二天一早,米遥翻了个身,手一搭,扑了个空。
她一瞬间惊醒,身旁空空如也。
人呢?!
手触及的床铺早已没了温度,看来人已经走了许久了。
她急急忙忙地合衣,也顾不得系上腰带什么的,就这么衣衫不整地冲进了书房。
书案上摊开的书字迹潦草,密密麻麻,看的人却聚精会神,甚至连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声巨响,都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米遥两手往书案上一撑,喘着气问:“你哥呢?”
“走了啊,没跟你说啊?”言兮止眼皮子都没抬,一目十行,看得津津有味。
“去哪儿了?”
“没说,就说有点事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了吧。”
“呼——”米遥长舒一口气,顺了顺气,嘀嘀咕咕,“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他什么事都跟你说呢。”言兮止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挑拨离间的好机会,啧啧摇头,“原来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