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再换一个?我想想……”言兮彻抚着下巴。
“叫大佬!”米遥恼羞成怒。
这时郎中正好走了过来,他闻言一愣,而后有些难为情地开口:“大佬……人已经没有大碍了。”
米遥:“……”
她狠狠瞪了一眼偷笑的言兮彻。
郎中抹了抹额角的汗,说的话和两人猜测的差不多,体内毒药不多,又发现得及时,已经没了性命之忧,只是毕竟是弱女子,身子虚弱,恐怕得昏迷一段日子,没那么快意识清醒。
“正好,”米遥瞥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勾起一抹冷笑,“等我接受完采访再来收拾她。”
“啊,好可怕啊赤影姑娘。”言兮彻打了个哈欠,不怎么走心地感叹了一句。
米遥剜了他一眼,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言兮彻将她打横抱起,怀里的人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小模样,仿佛收了利爪的小猫,眨了眨眼,慵懒地咕哝了一句:“困了。”
言兮彻眸色深了几分:“我不困了。”
第152章 原配知道
隔日,风和日丽,予薇没醒,真是令人神清气爽的一天。
米遥依旧窝在书房涂涂画画,直到范文瀚登门,她才揉了揉眼睛钻出来,去主楼会客。
言兮彻想陪着她去,被她断然拒绝:“我是去说你八卦的,你在我还怎么说?”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言兮彻放她走的时候,颇有几分幼稚地说:“这还没成亲呢,就留夫君独守空房了,成何体统?”
“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嘛,”米遥挠了挠他的下巴,哄道,“好不好?”
言兮彻双手抱胸,不情不愿道:“得是你亲手做的。”
“那肯定呀!”
言阁主这才肯罢休。
桌上,
一壶茶,一壶酒,一些瓜子和点心。
小桃酥想吃点心,却不敢向师父开口,只能一边研墨一边望着桌上的点心流口水。
“喏,吃啊。”米遥拿了一块点心塞进他嘴里。
小桃酥两口咽下肚,背起手,一副老成的模样推诿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哦,那我吃光咯。”米遥耸了耸肩。
“别!”小桃酥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看向范文瀚,“师父,我能吃一口吗?”
范文瀚没回答,算是默许了。
小孩儿开心极了,抱起盘子吃个痛快。
“赤影姑娘,”范文瀚开口,“你和言阁主……”
“什么都发生了。”米遥怕他难开口,便抢着回答了。
范文瀚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写下来后又问:“那言夫人知道吗?”
米遥一愣:“啊?”
“传闻言阁主有一位夫人——米氏。”
“啊……嗯……”这个问题米遥有点为难,她想着回答点到为止,可不想把所有来龙去脉跟八卦月刊抖个精光,“那应该算是……不知道吧。”她搪塞了一句,原主死了,那应该就算是不知道吧。
范文瀚摸了摸山羊胡:“传闻都说言夫人善妒,且心狠手辣,赤影姑娘就不怕吗?”
“半斤八两吧,我也差不多。”米遥拿起酒壶,“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那赤影姑娘知道沈小姐吗?”
“嚯,你厉害呀!把言兮彻里里外外扒了个彻底啊,还有谁?秦婉卿?元书兰?后院还有个昏迷躺着的算不算?”米遥差点脱口而出你们干脆去采访他好不好啊?
范文瀚摆了摆手,谦虚道:“姑娘谬赞了,手里没点小道消息,不敢在江湖月报做事的。”
米遥心想我可不是在夸你啊。
“梓禾知道。”米遥撇了撇嘴,如实作答。
范文瀚了然,一伸手,小桃酥赶紧把手里的点心统统塞进嘴里,拍了拍手,给师父倒茶。
“若是没有白公子的出现,赤影姑娘会将沈小姐当做对手吗?”范文瀚接过茶,喝了一口。
“不会,”米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采访会是这么个走向,但依旧不改嚣张本性地答,“没人是老娘的对手。”
范文瀚写下来,又问:“那赤影姑娘会伤害沈小姐吗?”
“哈???”
等米遥回到屋里,双手托腮,盯着言兮彻,气鼓鼓地发着呆。
言兮彻端起米遥给他的杯子,试探性地,小小地嘬了一口杯中看起来像泥水一样的液体——微甜,有茶香和奶香。
“挺好喝的。”言兮彻这回豪饮起来,称赞道。
“多喝点,胸肌腹肌统统变肥肉。”米遥幽幽地说。
言兮彻突然就觉得这杯子有点烫手,放了下去,摸了摸米遥的脑袋:“他们怎么惹我家酒儿生气了?”
“姓范的根本就是借着我的名义打探你的八卦,对我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只字不提!”米遥双手撑着脸,愤愤不平道,“我没有得到一个青楼女子应有的尊重。”
第153章 没有冠礼
江湖月报本期一出,凌苍阁主言兮彻为博红颜一笑住进青楼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当被问到是否会伤害言阁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沈小姐时,赤影恼羞成怒……”米遥一字一句地读出来,攥着月报的手指越捏越紧,额角青筋暴起,“我再也不跟搞八卦的人打交道了。”
言兮彻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修长的手时不时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一口,目光始终离不开月报。
米遥在心里吐槽,有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像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背地里却在茶杯里装奶茶。
“有什么好看的,你自己的事,还有新鲜感吗?”米遥托腮百无聊赖地磨着指甲。
“很新鲜,完全就像别人的故事一样新鲜。”言兮彻截取了其中一段读出来,“赤影得宠,竟直接挑衅原配夫人,直言不将其放在眼里。”
“我没有,这完全就是断章取义移花接木……嘿,我解释个什么劲啊?”米遥突然反应过来,翻了个白眼,“难道我还真怕你夫人上门寻仇不成?”
言兮彻将自己的八卦当成原创小说来看,翻完还评价:“天马行空,不错。”
“哪里不错?”米遥气得灌了一大口奶茶,加糖,只有罪恶感才能浇熄她内心的怒火,“把我写得……”
“嚣张?”
米遥点头。
“暴躁?”
米遥还是点头。
“恃宠而骄?”
米遥不情不愿地点头。
“那不是很贴切嘛?”言兮彻反问。
“对哦。”米遥冷静下来,想了想,似乎有几分道理,但是她又想反驳,“不知道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言兮彻放下手中的月报,一拍大腿,命令道:“过来。”猖狂得欠揍。
米遥乖乖地跨坐上去,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觉得怪是因为通篇文章都在描述你有多不屑原配,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这根本就是战帖。”言兮彻耐心解释。
米遥问:“挑起我跟原配的矛盾?”
言兮彻点了点头。
“图什么啊?”米遥不解。
“谁知道呢。”言兮彻将怀里人的碎发别到耳后,“看这种小报不就图个乐子,谁会去细品?”
米遥思忖片刻,眼珠子一转,搂住言兮彻的脖子,佯装欲哭无泪的可怜模样,说:“那如果言夫人找上门来,言阁主可要替人家做主啊……呜呜。”
戏瘾说来就来。
言兮彻已经习惯了,轻轻抚摸着她的背,等怀里的人哭诉完,才问了一句:“你说我母亲啊?”
米遥立刻收了手,撇了撇嘴:“好啊,我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没啦,满意了?”
说翻脸就翻脸。
米遥起身就想走,又被言兮彻一把拽回怀里,言兮彻抹了抹她的眼尾,假装那里有眼泪,笑道:“不管是哪个言夫人上门我都给你做主,好不好?”
“迟了,没那个气氛了。”米遥不买账,过了片刻她突然想起什么,认真问道,“说到你妈……你母亲,你弱冠她来吗?”
“为何要来?”言兮彻眨了眨眼。
“二十岁不是有冠礼什么的嘛,我也不大懂,不过听起来应该挺隆重的吧?”米遥好奇。
言兮彻摇了摇头,云淡风轻地说:“没有冠礼,就是个普通日子,没必要当回事。”
“你是耍叛逆还是跟你母亲关系不好啊?”米遥听出了他语气中若有似无的落寞。
“都不是,母亲不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