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她又美又凶[古穿今](67)
自称是班草的来了得有十几个,看见启夏冰一样的眸子,意识到自己大不敬,忐忐忑忑地递礼物。
但祖奶奶很是友好。
在她眼中,都是孩子而已。
“喔,吴明显啊。我认识你的太爷。长得和他一样俊。”
“柯阳?认得认得!之前你姨表奶,对,就是陈家县长老婆,跟我说这你是他们家族最有出息的。”
终于得以喘息一会儿,姜之瑶按着自己太阳穴,喝一口黑不溜秋的好像叫咖啡的玩意儿,启夏才撂了书本,扭过头来,支着下巴看着她。
“你前世也被这么多人追过吗?”
“他们不敢的。”
“?”
“会被你揍。”
启夏一怔,少许,眼底染了些自嘲的笑意。
没过多久,他忽然看见从后门走廊外又探进来一位个子很高的男生。他一走到这边,走廊就传来一阵喧哗,“哇,好帅啊”。
这个人和之前的其他人不一样。
其他人过来的时候,多少面带尊敬、一缕掩饰不住的惶恐。瞧见祖奶奶她美丽芳容后,又被那神奇的传说震慑得不敢直视。
而这个少年,即便是两颊带红,但眼睛却直直看着姜之瑶。
同为雄性,启夏立马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好像是高三学长!”旁边同学在嘟哝。
“嗯,我是高三一班的班长邱显明。”他不像其他那些瑟缩的男生,说话很是敞亮,声音如大提琴一样优雅好听。
邱显明笑了笑:“姜瑶瑶。我们班最近有一场旅行,大家很想邀请你来呢。”
启夏看到班级群里瞬间飚出N条讨论:
“啊啊啊邱显明邀请姜神去旅行。”
“嗷嗷,去吧,@姜瑶瑶祖奶奶!他好帅啊!”
“附议,我觉得他比启夏帅!脾气也更好呢!”
“???嗷嗷啊,对不起,撤回不了了,我忘了这是班级群。”
“学神不要打我!”
启夏看着这些对话,眉头一跳。再转过身来,对上姜之瑶的眸,发现她笑得如沐春风。
姜之瑶:“好啊。”
启夏:?他撇了一下嘴,望了眼那邱显明深邃的眉眼,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来的烦躁。他拍拍后桌的手,斩钉截铁地说:“不好。”
自己好不容易追到的,都没跟她出去过,怎么能轻而易举地就答应别人了。
邱显明的眉宇间爬上一缕得意。是胜者常会有的表情。
“好A啊啊啊我也想和邱显明去旅行……”启夏的手机上还在弹同学的对话。
这个时候。
姜之瑶伸出一只手,覆盖在启夏手上,语气温柔和缓:“不用吃他的醋,”眼睛上下瞄瞄邱显明,“阿明长得挺利落整齐的,不错不错。”
她平静道:“是咱们生的老幺。”
第五十四章
邱显明这个半大小伙子, 之前一直沉浸在自己所展现的男性魅力里。
他看到姜瑶瑶温柔地笑,听到他们班同学嗷嗷追捧,还满心以为自己得逞, 却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神展开。
候选女朋友变成了……妈。
她那笑容就是……母爱。
他的竞争对手, 学弟兼学神启夏,就是……老父亲?
邱显明拿出一大捧巧克力,往姜之瑶的桌上一推, 方才的自信、坦荡不再, 扭头拔腿想要落荒而逃。
姜之瑶莞尔,趁他跑前, 拉住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握了握,不忘跟启夏说:“孩子长得挺瓷实。跟那会儿一样, 经造。”
高二六班同学:?!?!那可是高三一棵校草,这么高颜值这么牛X, 就变成四个字,“瓷实”、“经造”???
以及反应过来——启夏真的是姜夏???他昨天没有骗人?
启夏对着邱显明一摆手:“走吧。”
他本来想骂一句“滚吧”, 结果看到姜之瑶那一脸宠溺的模样, 还是把这个大自己一学年的儿子礼貌请走。
邱显明走后, 教室自然炸锅, 祖奶奶又是面不改色的平静。启夏伏案看了一会儿书, 翻过去两三页, 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暗骂了一句,跑到走廊吹风去了。
课间格外长。
又上了一节自习。
等夜幕垂下, 姜之瑶带了一本子的水墨书法走出教室,才被启夏擒住手腕,男生不由分说地带着她往外月城花园的方向走。
街道路灯散发橘色温暖光晕, 透过一棵棵柳树叶片,打在两个人身上。启夏走在路上一言不发的,他身形初具成人模样,骨架生得极好,尤其从背后斜着看去,肩胛骨甚是优美。但他周身透着一股不太好惹的气质,将柔软的光晕切割凌厉了。
姜之瑶跟上两步,看向他深深眉眼和紧绷唇线,道:“怎么?”
启夏:“我有些着急。”
姜之瑶:?
启夏:“关于过去,你什么都知道,而我,一片空白。”
姜之瑶了然。她淡淡道:“不要着急。我会慢慢讲给你。”
启夏看她用小指圈住鬓角一缕头发玩弄,似心情很好的样子。他问:“那么,我,是怎么娶到你的?”
姜之瑶将手指一停:“不是说过吗,死缠烂打。……等下,难道你一直不信??”
男生低低地笑了,橘色的路灯光下一片柔软。“信,你姜家祖训,不能骗。”他拿过姜之瑶手中的包来,“也是我姜家组训”。
*
姜夏与姜之瑶得罪太子之后,皇帝让他们在乐成二十七年前不许结婚,每天也只能见半个时辰。
于是,从乐成二十五年夏末到乐成二十七年间,每一天,姜夏对姜之瑶死缠烂打。
其实,说“死缠烂打”也还是夸张,不过是每天早晨风雨无阻地见一见她而已。
两年间,少年身形逐渐拔节,一点点增添俊逸的气质,蜕变为小明城顶尖才子;而少女面容越为昳丽,成为让全城人惊艳的才女姜之瑶。
全这么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度了过去。
……每天一个时辰,又着实做不了太多事情。很多完成不了的愿望,被一一积攒。
有那么一天,姜夏在晨雾中粘粘连连地吻她,用低哑的声音说:“结婚之后,我们要生许多的孩子,从高到矮,站一排。”
姜之瑶脸一烫,朝后一躲。
“……话说,从来没有机会试试,谁知道你行不行?”
姜夏扣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下带。
“你觉得行不行?”
……
从那个时候起,在姜之瑶的疏冷人生里,无形住进来许多人。一个叫做姜夏的狗男人,站到远处一边,还有一院子未曾谋面的孩子,跌打滚爬地挤来挤去。
姜之瑶发誓,若有孩子,护他们一世快乐,绝不用凡常礼俗约束。想要出门,无需跳墙,想要写什么,大大方方,不要藏在床下。她姜院,只有一道规矩:
“不能骗、不能抢、不能偷。”
乐成二十七年仲夏日,那是一个碧云天。很多年后,当小明城人唱起关于姜家歌谣,为那天冠了一个名字,“姜嫁”。
姜嫁这天,小明城全城吹打着《丹凤朝阳》。热热闹闹,不比太子婚配的那日差上几分。
皇帝老子居然给姜之瑶也送了礼,一匹天蚕丝的适合做被褥的布,一只翡翠镶嵌金丝边儿的碗;太子也派人帮忙,将宫中御厨叫了出去,熬出软糯粘稠一天的羊肝羹。
姜夏忙了一整天,双脚不停。
等到夜很深,才挪出空,他穿着红色的新郎服,带着点点醉意,走进歇着他妻子的新房。
姜之瑶倚在架子床畔。
他看了看这入目的红,不急着掀开心上人盖头,而是坐在枕畔,以只手拢腰,缓缓地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把我当作了牛郎——是天上的那位。”
“你少不更事,单纯可爱。穿了一身的夜行服,跳墙去找神话里的人。”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心慌之下,不明白是喜欢,仓促之中,掩住神色,和你说‘滚’。”
“恐怕是老天在惩罚我,我将你推开后,他便真罚了我去做牛郎,不得与你在一起。中间,差点你我各丢性命,又或者各与他人共度余生。”
“幸好,老天也有糊涂的时候,他稀里糊涂地说‘算啦,就让那姜夏娶到姜之瑶吧’,于是我们有了今天。”
姜夏听着妻子盖头下平静的呼吸,心道,新婚之夜,我都要揭盖头了,她怎么会如此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