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她又美又凶[古穿今](19)
鞠老头子未雨绸缪,修了一栋有机关的墙,结果却因为一个流弹死了。这堵墙的玄妙没被别人发现,市政的人检修的时候,也只是觉得它颤颤巍巍,简单标了个“拆”,又提示危墙。
谁能想到这堵墙最后会压在一群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小兔崽子身上?
眼见着这堵墙在面前轰然倒塌,姜之瑶听着悦耳动听的惨叫。稍息片刻,就捡着好走的道儿翻到石砖遗骸对面了。
“谢了,鞠老爷子。”她对着青碧山方向呢喃道。
紧接着,她看到对面如奇妙幻境一样,展现出一张她想不到的人脸:
启夏那双似乎冒着凉气的眼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额角似乎是因为碎砖崩出一道血迹,唇角绷得很直。骨节分明的右手捏着一块砖头,砸向姜瑶瑶的方向。
姜之瑶:???
怔了两秒,启夏的砖头没有拍到自己身上,而是冲着后背砸去,扭头一看,一个刚要爬起来的大汉被揍了。
男人闷叫的声音中,启夏拽过姜瑶瑶的手腕,声音冷冽得像浸了寒泉:“你愣什么,跑啊。”
*
姜之瑶不知道启夏为什么来,但今天这一幕让她好生熟悉。
熟悉得让她想起几千年前,她姜家家道中落的那一年。
乐成二十五年夏,朝中尚书王秉礼大人被人揭穿勾连叛党,而王秉礼大人与小明城姜家世代交好,无人不知。
当时姜家也受了牵连,从门客摩肩接踵、送礼目不暇接的顶端,从小明城人人趋之若鹜的光明尽头,坠入无边的黑暗深渊。
姜之瑶的爸爸被斩首,圣上对他的妻儿还存一些怜惜,留了性命。偌大的家院,所有的值钱家具珍宝都被交了公,奴仆一朝散尽。
至于小明城的闺秀、名门出身的姜之瑶,褪下桑蚕丝编织的绮罗,徒留了一身老粗布,蹲在一条小河边上帮人洗衣服。
似乎是一群阔少就这么怼了她,追得她丢下衣服满巷子跑。当时她不会打架,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就只会翻个墙。女孩子绞尽脑汁地想着对付的办法,眼见着就要山穷水尽了。
当时有位阔少拿着扇子挑她下巴,逼她看自己的眼:
“你倔个什么劲儿?你姜家不完蛋了吗?你还倔?”
“你以前不是谁都看不上吗?姜夏你不是都看不上吗?”
“登你家门不是特难吗?”
“你今天还不是照样,马上要在老子的身下头——”
作者有话要说:热泪盈眶!!!!我想我姜夏哥了!!!
对了,大家,欢迎收藏一下我隔壁也准备更新的文啊。
《呵,关你鸟事》一听就很爽有没有!!!!
总裁发现家里的鹦鹉沉默寡言,
再也不说你好欢迎谢谢了。
有天他在客厅办公,电脑突然死机,
沉默许久的鹦鹉说:你按下ctrl+alt+delete试试。
鹦鹉帮总裁解决了不少事情。
总裁嘟哝:
“我家这个鹦鹉,比秘书都靠谱,干脆炒了那个实习生算了。”
鹦鹉立马飞下来,狂啄总裁脑袋。
终于有一天,总裁发现秘书头发上挑染的颜色和他家鹦鹉一毛一样。
*
小剧场:
俩人还没在一起那会儿,秘书成天嘴肿着去上班。
坚持半个星期,总裁忍无可忍,把秘书怼墙角:
“谁把你亲肿了?他能有我好?我要鲨了他!”
秘书实在不好意思说,是自己晚上笃笃笃啄他给啄肿了的。
*
这是一个职场(呸)爱情(呸)沙雕故事。
白天总裁不拿秘书当人看,晚上秘书给总裁甩脸子。
第十五章
姜之瑶原是被千宠万哄着长大的,从来没有被谁欺负过。哪怕就是惹了事,也只是在垂花门内禁足抄《女德》。即便抄乏了,瞎抄些话本子,也没有人忍心戳穿她。
她的脸纯澈如白纸,上面不曾有过忧愁摧残,直到现在被人怼在墙角,她轻轻闭上眼,一半灵魂仿佛能够撕裂飘到天空不挨地,俯视着另一半无能为力的自己。
也便是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忽然穿越了嘈杂而来,像是冷淡的冰凌敲入火焰,让屏蔽掉的五感又一一恢复。
那声音居然有点熟悉,干巴巴的,冷冰冰的,很狗。
“滚”。
姜之瑶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声音也让自己滚过。
一扭头,正对上他的脸。深邃的五官,茶色清冷的瞳色,整个人宛若冒着经久不散的寒气。
哦,是了,小夏夜,孔桥上,她曾经喜滋滋跑过去问一声“你就是传说中的牛郎啊”,他给她一句“滚”。
“哟,这位公子哥,让我们滚,您哪位?”阔少上下打量着突如其来插话的陌生人,嬉皮笑脸油腔滑调,像一块能拿去搓衣服的猪胰子。
他冷淡道:“不才姜夏。正是你们刚才说的,姜之瑶看不上的那位。”
姜之瑶:……
姜夏:“我纠正一下,当时不是她看不上我,是我们互相都看不上。”
姜之瑶:……
她也不知道姜夏这个时候强调这事儿有何意义,只觉他恼怒,但为自己又犯不上。与此同时,阔少似是不满她走神,扇子在她下巴上用力挑出一道红痕,又展开来在左右两侧轻佻地拍:“听见没,你苦主姜夏啊。谁都知道他和你不共戴天,他要是姜夏的话……”
一群人在旁边粗嘎地笑起来。
“他要是姜夏的话,正是报仇的好时机啊。孔夫子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觉得吧——”
清冷的声音止住他:“我觉得,看上看不上是我俩的事儿,轮到你,还是得滚。”
阔少们怔住,至于姜之瑶猝然睁大双眼。而姜夏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周旁这些吴来被惹怒了,不知是谁吹了声口哨,四面八方涌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姜夏看了眼姜之瑶,捏着她的手腕向上一提:“愣什么?跑啊。”
姜之瑶:“你同伙呢?家仆呢?”
姜夏:“不在这儿。”
她抱着一点儿希望:“那你还放狠话?会打架?”
姜夏:“会个屁。老子是读书人。”
与这辈子的启夏不同,姜夏穷尽一生,也就只会翻个墙。他带着姜之瑶三十六计走为上,往斜角一冲,女孩子看到摞得高高的箱子。一男一女三两步登上箱子踩上墙头,姜夏对着箱子哗啦一踢,阔少们被砸得骂骂咧咧。
……
墙那边,日光倾城,夏的气息浓烈,宽广大道对着大理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巡捕带着凛然的气势站在路旁,断断不会再有谁敢当着他们的面打架。
姜夏瞧见姜之瑶蓬头垢面的,尖俏的下巴上一道深刻的红印,一身粗布衣上淌着水,袖子也被撕破了。
他眸色一暗:“我送你回张家。”不然有可能遇到阔少,还是会被怼。
他知道她最近在张家做奴婢。
面前的女孩子咬着下唇想了想,一只指头伸进唇瓣,很是纠结地思索道:“我要去小月河边。”
他认为无可理喻:“你确信?都狼狈成这副模样,还要兢兢业业地去拿衣服?”
姜之瑶望了望那遥远的河流方向:“换衣服固然重要,可我要去取回我的话本子,它可别丢了,那是我的命。”
姜夏:?
“我的命,明城笑笑生的《乐成通宝钗散记》卷十,这是我手头最后一本了,其他的都在抄家时被人拿了,攒钱买书好难。姜夏,你们装斯文的酸儒青年不懂,你爹娘也不懂,这书写得实在有趣。”姜之瑶认真说。
姜夏看着她的眼睛一闪一闪,像缀了天边一颗颗的小星星。
“你多半发现了吧,我最近日子过得很是苦……”
“唯有《乐成通宝钗散记》里狐妖和书生的故事,能带给我一点甜。”
“白天洗了衣服,晚上回去打扫院子,伺候完一家事儿逼主子……呵,抽点儿细碎的时间看看话本子,我就觉得……活着是好的。”
姜大闺秀家里没有遭难时,原本说话还算讲究。就算她实质内里没表面装得那么斯文,但好歹还是体面的。如今做了下等人,她说话多了一股子洒脱的劲儿,说起“事儿逼主子来”眼皮不跳,佯装自如。
不过姜夏觉得她讲得很僵硬,像是小孩子刚学会骂人,反正是蹩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