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捡到女装大佬后+番外(9)
“正是民女。”舒云宜行礼。
“呦呦,使不得使不得。”章力士连忙侧开身子,用浮尘扶住她行礼的动作,“娘子可是救了太傅的人,往远了说也是救了杂家一命呢。”
舒云宜眨眨眼,不解地看着他,却见他打量的目光越来越和蔼,甚至称得上温柔。
“接旨吧。”章力士咳嗽一声,严肃说道。
小巷中跪了一地的人。
“门下:舒家三女勤勉柔顺,品行温良,克娴内则……太傅无忧,国之安康,特赐三娘子金珊瑚两株,东海珍珠十斗,金丝百花雕花屏一对……黄金百两。”
章力士站在太阳底下,念得口干舌燥才结束。
直到最后他收了明黄色的绢布,笑眯眯地对着舒云宜说道。
“接旨吧,三娘子治好太傅,官家大喜,连夜下了圣旨,奈何三娘子在江府闲住,奴才不敢打扰,这才来这里候着的。”
舒云宜一开始还数着到底有多少东西,到了后面已经麻木了,直到最后传旨力士解释着,这才反应过来。
连忙起身接过圣旨,顺便往他手中塞了一锭银子:“叨扰力士了,小小敬意还请力士笑纳。”
这点银子原本算是寒碜的。
可偏偏章力士如今看这个三娘子越看越顺眼,便是倒贴也觉得喜欢,自然是利索地收了银子,略带深意地说道。
“三娘子这等本事都是山来就您,哪有您去就山的道理,奴才等您可是奴才的荣幸。”
这等夸人的功力把从未见识过的舒云宜吓了一跳,一下子没了主见,不由看向一旁的叶娘子,想寻求个帮助。
不曾想,叶娘子不知何时又戴上了斗笠,整个人被笼在纱帷中,密不透风。
舒云宜只好自己硬着头皮推辞着:“不敢当,不敢当。”
章力士最会看人脸色。
他一眼就看透三娘子的心思,也不给人尴尬,立马借着梯子往下走:“想必三娘子也是累了,官家也在等奴才去复命,奴才就不耽误三娘子休息了。”
“力士慢走。”她松开了一口气。
章力士带来的人一个接一个出了拥挤的小巷。
舒云宜目送他们离开,结果一转身就看到舒长卿笑得热切的脸,一张脸彻底冷了下来。
“侯爷来这里做什么?”她冷硬地问着。
舒长卿快步靠近她,神情激动。
“什么侯不侯爷,你可是我舒家的女儿,快随爹爹回去,府中已经备下酒席,宴请了温夫人,只等你回去了。”
舒云宜眉心一跳,厌恶地移开视线。
当她跳开舒家女的身份再看侯爷,只觉得此人趋名逐利,沽名钓誉。
前世高大威严的形象轰然倒塌。
“侯爷贵人多忘事,你我早已断绝关系。”
舒云宜抬头,漆黑的眼珠倒映着夕阳的碎光,平静地看着他:“番将军亲眼作证,恩情断绝,无牵无挂。”
舒长卿脸色挂不住,避开她的视线,强硬说道:“胡说什么,当日我可没同意,是你太冲动了,族谱上还有你的名字呢,你叫舒云宜的名字,可是改不了的事情。”
这番胡搅蛮缠,打死不认的腔调,便是又一次神不知鬼不晓摘下围帽的叶离情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露出嘲弄之色。
舒云宜冷笑,心中冒出一股无名之火。
“侯爷当真是说笑了,当日可是侯爷自己提出要把我赶出家门,怕我拖累舒家,如今我救了太傅,得了赏赐,侯爷倒是幡然醒悟,觉得族谱上还有我的名字。”
这番话说的毫不留情面,直把人的脸皮往地上扔。
侯爷一张脸顿时挂不住了,强势地瞪着她:“胡说八道,叫你回去便回去,闺门娘子整日和泥腿子混在一起,丢不丢人,给我带回去。”
“我不回去。”
舒云宜眉梢燃着怒气,精致的五官在鲜艳的夕阳中染出艳丽的色彩,美艳惊人:“今日恩断,来日路人,绝不后悔。”
舒长卿脸色阴狠,一双眼几乎要粹出毒来,怒视着面前倔强的人,高高举起手来。
舒云宜吓得闭上眼。
“侯爷。”一个含笑的声音出现在她面前。
舒云宜睁开眼,只看到一个高高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叶离情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而易举就握住舒长卿高举的手。
姿态轻轻松松,模样不费吹灰之力,却让舒长卿动弹不得。
“对女子动粗可不行哦。”她笑。
眉眼弯弯,浅色的眸子染上夕阳的余韵,脸色温柔又无害。
舒长卿被迫仰视着他,莫名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前四章大修了一便!!!看过的小姐妹麻烦再看一遍,对不住诸位了TAT,这章留言发红包!!!爱你们啊
第6章 收药奇闻铩羽归
舒云宜知道这事没这么快完,却没料到能这样应接不暇得来。
前日舒长卿被玄子苓带着两个五大三粗的搬货伙计给打出去后,没多久舒家族亲族老捧着族谱来了。
而那日舒云宜正在前院接诊,后院只有叶离情一人。
头发花白的族长坐在玄明堂后院的大堂里,又骂又哭。
他捧着书,从舒家发家哭到如今舒家处境艰难,又暗指舒云宜不守孝道,无情无义。
那一番话说得引经据典,佶屈聱牙,生涩难懂,直把门口伺候的老仆听得头晕目眩,赶紧溜了,只留下无聊拿着小刀刻东西的叶娘子。
叶离情不说话的时候,眉目平直,总有一股冷峻的模样,一扫平日里温柔可亲的形象,带着一点秋日的萧杀之色。
尤其是她现在拿着一把刀对着竹子砍砍削削的时候。
声音沉闷,一声接着一声,混在族老吊着长气的尾音中铿锵有力。
没一会儿,族老就熄音了。
他好不容易强撑的一口气来骂人,但无人搭理,且那把小刀借着明媚的日光闪着凌厉的刀锋。
族长年纪大脾气暴胆子怂,气得吹鼻子瞪眼,夹着族谱怒气冲冲地走了。
此后几天不管来了谁,玄明堂的老仆都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叶离情屈尊降贵地陪着,但就是见不到舒云宜。
没人和他们说话,也任由他们发泄不满。
百无聊赖的叶离情拿着小刀,坐在边上陪着,漫不经心地做着手中的东西,不言不语,下手的动静却不小。
“奇怪了,你性格这般温柔,那些人为何如此怕你。”
夜深后,后院挂起灯笼,熏起了草药,结束看诊的舒云宜坐在矮凳上整理草药,听着老仆的叙述,一脸疑惑地问着。
叶离情含蓄地笑了一下,眉眼弯弯,温柔可亲。
一旁捣药的玄子苓迷茫地看了眼叶离情,突然打了个寒颤。
“明日便要去进草药了,听说渭河水涨,今年怕是要有涝灾,你明日出门不如多买些草药备着。”
舒云宜心思转得快,转头对着玄子苓吩咐道。
玄子苓苦着脸,小声说道:“我爹昨天喝醉酒摔坑里了,我明天得去看看他。”
“严重吗?”舒云宜放下手中的草药,关心地问着。
“应该不严重,若是严重的话,我爹肯定是一声不吭,现在找了张伯大张旗鼓来找我,必定是想找借口让我回去一趟。”
他叹气,愤恨地捣了捣手中的草药,气得咬牙切齿。
“那边去看看吧,你也好久没回去了。”舒云宜继续把草药分拣着,“明日就我去吧。”
“叶娘子要出门逛逛吗?”她扭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叶离情。
“京都热闹得很,明日要不要随我一同去看看。”
叶离情视线还落在那根小小的笛子上,无所谓地点点头。
第二日,天刚刚亮,舒云宜就带着叶娘子上了马车向着城外走去,准备去沿途的几个村庄收草药。
仓青门是京都南门,出了城门往东而去,快马急行一个时辰,就能到达渭河渡口,因此催生了许多村落,其中有不少靠山的村落就依靠着采药买药聚集在一起。
“今日怎么这么多马车。”舒云宜坐了许久也不见马车挪动,不由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车外。
“怎么都是收药材的马车。”她看了一眼极为吃惊,“我们排这么后面只怕好药材轮不到我们了。”
收药材的马车和一般的马车不一样,一眼就能辨别出。
药材怕湿怕晒,需要放在特定的箱子里,而箱子一般都是牛皮纸做成的。上面还需要再盖上一层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