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捡到女装大佬后+番外(46)
舒云宜一进屋子就看到屋内熏着草药,烟雾缭绕,门窗紧闭,放下的帷帐内传来温夫人喘不上气的喘息声。
“把窗户打开,这些东西都拿走。”
舒云宜闻了闻三角鼎上的药味,是简单木香加生甘草熏烤,可以缓解一些恶心感。
不过这是治肠胃不适造成的上吐下泻。
舒云宜一进来就问道一股奇怪的味道,温夫人可能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这便很有可能是中毒。
而木香熏烤会有轻微刺激。
“这,万一受寒。”盛嬷嬷犹豫。
舒云宜已经掀开帘子,那股味道直冲冲地涌了过来。
舒夫人脸色蜡黄,嘴唇苍白,一见她便是鼓睛暴眼,愤怒羞愧。
舒云宜倒是冷静,开始给她自己把脉。
脉象混乱艰涩,脉搏快速激烈。
她又拿出两个特制的铜管子,上下套着两个茶杯大小的东西,一个放在舒夫人胸口,一个放在自己耳边。
耳鼓上是剧烈的跳动声。
“这里疼吗?”舒云宜把手放在她的肚脐上方一侧,微微使劲。
舒夫人没说话。
“这里呢。”她把手放在她的腰侧下方,也就是肝的位置。
温舒夫人突然皱着眉,发出一声沙哑的尖叫声。
盛嬷嬷一脸紧张地围了上来。
“怎么是这里难受。”
“中毒了。”舒云宜收了手,看了眼屋内,见还是一开始的模样,加重语气说道,“窗户啊打开,炉子撤掉,木香有毒。”
盛嬷嬷这才忙不迭指挥人去照做。
桌子上是还未倒掉的药补。
京都流行夏日药补,冬日食补。
舒夫人这盅药补就是很普通的乌鸡桃花白玉汤,祛湿寒用的。
用砂仁、陈皮、半夏、甘草、大枣、白术、茯苓、香附、豆蔻、饴糖调制而成的汤底,之后炖熬两个时辰,呈汤的时候飘上桃花。
舒云宜把整盅倒在果盘上细细拨弄着,突然动作一炖,低下头,把其中一根草药夹了出来。
“怎么了?”盛嬷嬷顿时警惕起来。
“夹竹桃。”舒云宜细细说着。
夹竹桃形态很像桃花,误食一点就会出现中毒症状,症状正是上吐下泻,恶心,心悸、脉搏不齐。
“什么!”盛嬷嬷大惊,怒道,“去把管草药的人乱棍打死。”
舒云宜下笔开了写药方。
盛嬷嬷把人送出小院。
舒云宜眯着眼看着那个拿着药方的丫鬟,没有朝着大门跑去,反而去了内院。
“府中好浓的药味,是谁生了重病吗?”舒云宜漫不经心地问着带路的小厮。
小厮摸了摸脑袋:“除了夫人无人生病,不过几日前侯爷带回了很多草药,大概是西院在晒草药吧。”
舒云宜手指一顿,倏地皱起眉来。
舒家有多不喜欢草药,她是知道的。
嫌弃晦气,觉得不上进。
“呦,都说今日是好日子,果然出门就遇见云宜了。”
花丛中转出一个穿金戴银的人,正是王环。
舒云宜打量着明显不同以外的人。
穿着贡品蜀绣的绯色银丝百花红裙,带着三花金凤头钗,脚尖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我们王良娣自然是运气最好的,出门就能遇见太子。”
舒云柳笑脸盈盈地跟了过来,态度自然亲切。
“瞧你这话说得,还是多亏了你,那日邀请我,又留我一会,不然也不会……”
她捂着唇,娇羞地笑了起来。
舒云宜面无表情地看着拦路的两个人。
王环眼珠子一转,落到舒云宜身上,花团锦簇的团扇半掩住眉眼:“我听云柳说你决心要与舒家割袍断义。”
舒云宜不说话,心情却是莫名烦躁起来。
大概是这几日没有一件好事落在她头上。
大大小小听不懂人话的人,联手骗人的世子和叶夜,再到琉璃居关门,义诊开不成。
久而久之,便是脾气再好的人,都变得易怒。
她眉心不由皱起,露出一丝不耐烦之色。
舒云柳立马说道:“王姐姐别说了,姐姐脾气可不好,是我不该多嘴的。”
“只是听说京都药材都没了,想着姐姐是开药店的一定是周转不济,爹爹带回了不少药材,姐姐若是低头,定能度过难关。”
“云柳果然最是心软。”王环怜惜说着。
舒云柳羞怯地笑了笑。
“侯爷哪里找的药?”舒云宜冷不防问着。
“这我如何知道,我是闺中女子从不管长辈之事,姐姐虽说闹了脾气,如今在外独居,可也不能没了分寸。”
“云宜,你我好歹是十几年的手帕交,我便与你直说了,你如今闹得欢不过是仗着舒家撑腰,可若是温家回过神来,你这样的人……”
王华打量着面前打扮朴素却依旧艳丽无双的人,不由闪过一丝嫉妒之色。
她嘴角一撇,冷冷说道:“便是给温家做妾,人家也是不要的。”
舒云宜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嘴角一挑,露出比她还讥讽的笑来:“你喜欢做妾。”
“我不喜欢!”
“你与舒家的交易,我不感兴趣。”
“舒家和温家的事情,我不感兴趣。”
“我和舒家温家都没有关系。”
她冷冷说着,完全不顾两人变了的脸色,推开他们直接离开。
“你,你,给我拦住她,拦住她!”王华气急败坏地怒骂着,脸色通红。
舒云宜警惕地抱着药箱。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从小到大就一脸看不起人的样子。”
王环早已没了一开始矜贵高傲的模样,冲到她面前指着她鼻子骂道。
“不过是沽名钓誉的人,凭什么让明真先生收你为徒,让温夫人看上你,不过是仗着有几分狐媚样子。”
“我入得是东宫,做的是良娣,而你,怕是连温家大门都进不去。”
“你见了我还要下跪,你这辈子都只能活在烂泥里、”
她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我为什么要进温家的大门,你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我要的。”
“我不是烂泥,但你已经在烂泥中了。”
“你!”王环高高举起手来要落下。
舒云宜眼疾手快拿出一根银针对着她手腕扎过去。
王环手臂一麻,捧着手大喊着。
舒云宜拎着药箱慌不择路地向着马车方向跑去。
“给我抓住她,抓住她,我要打死这个贱/人。”后面传来王环愤怒的声音。
舒云宜被追到角落里,突然一双手自上而下把她拎了起来。
“啊!”
“是我。”
一个熟悉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瞪大眼睛把剩余的尖叫收回肚子里。
她被人禁锢着,高高地游走在屋檐上,紧靠着温热的胸膛,鼻息间是熟悉的味道。
——叶景行。
“胆子还挺大,我还以为你会跟以前一样受气。”耳边,是他忍俊不禁的声音。
舒云宜被他桎梏在怀里,抱着药箱闷闷说道:“本来就很凶。”
“嗯,凶一点是好事。”
“呵,别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让我原谅你。”
舒云宜冷笑一声,突然发现他的腰间竟然重新挂上那个兰花荷包。
“荷包哪里来的!”
她微微睁大眼睛。
“送我的东西哪里拿回去的道理。”叶景行淡淡说着。
他转眼就带人来到京都最大的酒楼屋顶上,这才把人放下。
舒云宜盯着那个兰花荷包,不说话。
“它都在池塘里泡了一天了,你难道还想把它扔进去吗?”叶景行警惕地捂着荷包。
“你什么时候找回来的?”她柳眉细细皱着,有点纠结有点犹豫,又有点不高兴。
叶景行久久地看着她,浅色的眸子倒映着日光,绚烂如琉璃。
“那你怎么才能原谅我。”
他低声问着,有点低声下气的模样。
“你怎么在舒家的。”舒云宜抱着药箱小心翼翼地坐下去,转移话题。
“听说你来了,刚好也在附近,便来了。”叶景行也坐了下来,姿态潇洒。
“那个……王环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她眼角扫了他一眼,闷闷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
叶景行不反对便是承认的意思。
“你那日好端端出现就挺奇怪的,你又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太子这样的罪你了,你不还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