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捡到女装大佬后+番外(20)
不知何时,黑夜中,叶夜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口。
叶离情抬了抬下巴,之后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叶夜只好拿着一根麻绳和一块布直接把人五花大绑捆在角落里。
“去烧水,再拿些干净的布来。”屋内传来舒云宜冷静的声音。
叶夜抬头看向叶离情,就见他只是透过帘布的缝隙看着屋内的动静,锋利的眉眼在昏暗的灯光中若隐若现。
他心神倏地一震,不敢说话,连忙奔去厨房烧水。
屋内女子的□□声越来越弱,小孩的哭声越发尖锐,叶离情眉心皱得愈发紧。
很快,叶夜就双手各提了一桶水走了进来,站在门口看着叶离情。
“把小孩带出来,再去找个稳婆来。”
叶夜点头,一张脸崩得紧紧的,直接入了内屋,没一会就夹着一个小男孩走了出来。
小男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他胳肢窝里挣扎。
“别吵。”叶离情冷冷说道。
眉目平直锐利,浅色的眸子在烛光下冰冷无情。
小男孩被吓得噎过去了,抽抽搭搭地坐在他脚边,低着头直掉眼泪。
叶夜又连忙去外面找稳婆。
“叶娘子。”屋内传来舒云宜着急的声音。
叶离情站在那帘薄薄的蓝色帘布后,低低应了一声。
“我要给孕妇剖开肚子取出小孩,你进来,帮我按住她。”
叶离情皱眉,一只手在帘子外伸缩了几下,这才咬牙掀开帘子。
帘子一掀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先是皱了皱眉,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色,站在那个奄奄一息的孕妇前面。
孕妇身形单薄,一条棉被下只剩下一个高高隆起的肚子,底下的被褥已经被鲜血染出暗红的灰败之色。
触目惊心。
舒云宜早已把自己的头发全都收进一个白色的小帽中,双手套着一双泛着黄色的羊肠手套,身上也套了一件古怪的贴身蓑衣。
“我给她灌了麻沸散,你去按住她的手,小凳上有几条参须,若是她扛不住就给她吃下去。”
舒云宜脸色严肃,眉宇平直,一张小脸崩得紧紧的。
“你撑住。”舒云宜趴在床边和那个孕妇说道,“想想外面的孩子。”
孕妇满脸冷汗,鬓角粘着湿哒哒的碎发,挣扎地睁开眼,看着不知何时躲在门口张望的小男孩。
“没事的,孩子拖太久了会窒息的。”舒云宜手中的薄刃小刀闪着微光。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说道:“我是玄明堂的大夫,我四岁学医,已有十年,你信我。”
孕妇紧紧握住叶离情的手,艰难地眨眨眼。
叶离情扭头看向舒云宜,只见她睁大眼睛,睫毛微颤,跳跃的烛光下,她眸中却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莫名心跳加快一下。
烛火噼啪直响,叶夜提溜着稳婆站在门口张望着,最后让人在院中呆着不许动。
天光微亮,鸡鸣响起,凌晨日光挣脱群山的瞬间,传来一丝婴儿微弱的哭声。
叶离情一双手被捏得通红,看着那个浑身青紫的婴儿,不由松了一口气。
“她晕了。”
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极为沙哑。
“没事,太累了。”舒云宜动作麻利地把小孩搽干净,包起来,放在孕妇边上。
紧接着,她把了把孕妇的脉,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捏开孕妇的嘴倒进嘴里。
“这是什么?”叶离情站在她一旁问着。
“我根据一个古方做的养气药,有奇效,就是价格贵了点。”她眯眼笑,如释重负,脸颊上满是汗水,狼狈不堪。
“我没有钱。”小男孩爬到她脚边,抱着她大腿,小声又害怕地问道。
舒云宜用手肘揉了揉他脑袋:“没事,你是个好孩子,以后要保护妹妹和娘亲,知道吗。”
小男孩坚定地点点头。
“我会把糖给她吃的。”他露出手心里黏答答的糖,认真说道。
“去找床干净的被褥来。”舒云宜笑,无奈又心酸。
小男孩乖巧地去柜子里拖着一床被子来,叶夜看不下去,直接连人带被子提了起来。
“啊,你怎么来了?”舒云宜惊讶。
“我昨……”
“大概是早上太久没见我们回来,让他来找我们了。”叶离情懒懒散散地开口说着。
叶夜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最后只能小鸡啄米般点头。
“叶夜力气大,收拾的事情就交给他吧,你一夜未睡,去休息吧。”她话锋一转,态度坚定地说着。
“对对,我就喜欢干粗活。”叶夜极为上道,紧跟着点点头。
舒云宜也是困极,一放松下来就直打哈欠,重点在孕妇身上交代几句,就被叶离情拉走回玄明堂。
叶夜见人走后直叹气,任劳任怨地把屋子收拾干净。
临走前把吓得一声不吭的男人解绑,狞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小刀:“打女人小孩,按军规可是……”
小刀噌的一声插/在地面上,入骨三分。
男人脸色倏地白了。
“剑南军。”
一个穿着村民衣服的矮小男人眯了眯眼,看着扬长而去的人,又扫了一眼趴地不起的男人,饶有兴趣地说着。
第16章 医馆闹事骇众人
玄明堂的生意借着这块风水宝地,越来越红火,隐隐有赶上回春堂的架势。
叶夜以每月八贯银钱的工钱留下来抗草药包。
这些日子叶离情有些忙,整日一大早就出去,大晚上才回来。
舒云宜本想说他两句,奈何叶夜不仅把自己的事情干了,还把叶离情的事情也一并包揽了,可谓是领着一分钱,干着两样活,勤勤恳恳,认认真真。
这种情况下,舒云宜也说不得什么,倒是转身嘟囔着:“两人年纪倒是还不错……还算般配……”
背后的叶夜听得毛骨悚然,惊恐万分。
仲夏天艳阳高照,足以把人热得浑身发软,医馆的生意却还是人来人往。
舒云宜坐在大堂内就诊时,只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其中还掺杂着男人的哭喊声。
她还未回神,就看到门口站了不少人,一个披麻戴孝的男人跪在玄明堂的石阶上,哭得撕心裂肺。
他身后抬了一个担架,上面盖着白布,露出一双粗糙的脚。
舒云宜脸色微变。
玄子苓站在门口,眉头皱得紧:“为何在玄明堂前哭诉。”
那男人抬头露出一双通红的眼。
“你们害死我婆娘,给我婆娘肚子开了一个洞,呜呜,我婆娘死了,我小孩也死了,可怜我还没睁眼的闺女啊。”
担架上的白布被掀了下来,露出一张青白的女子面孔。
正是五日前,舒云宜深夜去救的那名孕妇。
舒云宜推开人群,看着担架上睁着眼的人,正准备伸手去把脉,就被人砰得一声撞到。
“别碰我婆娘。”
玄明堂的人脸色大变,哑叔连忙上前扶起舒云宜,打着手势,焦急地看着她。
“我没事。”舒云宜捂着重重磕在地上的胳膊,低声说道。
人群中议论纷纷,所有人都看着舒云宜。
“就是你用妖术害死我婆娘的,现在又来假惺惺。”男人怒叱着。
“一个小姑娘家家做什么大夫,平白误了别人性命。”
“就是,年纪还这么小,学医有没有一年啊。”
“女大夫就是不行的,城东王大夫家不就是没男人就交给自己的女儿吗,啧啧。”
“瞧瞧这细皮嫩肉的,做什么不好。”
人群中传来哄笑。
舒云宜气得脸色通红,拳头紧捏。
“听说她就是被赶出家门的舒家三娘子呢。”
“就是她啊,要是我家女儿能嫁进温家,就是做妾也好啊。”
“就是就是,那可是温家啊。”
“胡说什么,都给我滚。”玄子苓听着人群中窸窸窣窣的声音,气得拎起门口的木棍就要赶人。
“呦呦,你瞧瞧,男未婚女未嫁。”
有人故意发出唏嘘声。
舒云宜双手微微颤抖,黝黑的眼睛瞪着面前说着风凉话的人,眉目似绷紧的弓弦,蓄势待发,深刻凌厉。
“闭嘴,自己无能便想揣测所有人。”她厉声说道,娇艳的容颜在正午刺眼的日光中熠熠生光。
“女子为何不能从医,十年前医仙游丹心悬壶济世,游走战场救了多少人,而你们现在逞口舌之快就简简单单抹杀女子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