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捡到女装大佬后+番外(133)
江云宜一惊,叶景行摇了摇头,张了张嘴。
——“我走了。”
她突然想起今日世子的行为不可君子,一时间恨得挖个地洞钻下去,三步并作两步跳到床/上,裹着被子滚到最里面去了。
叶景行临走前最后看了蝉蛹一样的她,然后顺着窗户约了出去,和不远处的戴镇面面相觑。
两人皆是匆匆移开视线,假装无事发生。
“恭喜世子。”他低声说道。
“辛苦将军了。”
叶景行同样抱拳。
两人假惺惺地笑了一声,各自踏入大雪中。
与此同时的京都,张如海捧着一张神秘的红色布条扣响了中宫紧闭的大门。
“有急报。”张如海站在门口低声说道,佝偻的影子倒影在门窗上显得有些怪异狰狞。
本就浅眠的温寰睁开眼,心中一惊,紧接着那双搭在她腰间的手一动。
“何事?”
“边关之事。”张如海低声说道。
官家原本半闭的眼睛倏地睁开,匆匆起身,临走前安慰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先睡,我去去就回。”
温寰柔顺应下,却在他转身离去后,脸上笑意逐渐消失。
侧殿,张如海把布条递给官家,官家脸色大变,身形摇摇欲坠。
“叶、景、行!”
飘落在地上的那张布条赫然写着两句话——蜀州解危,雅州丢失,反手捅刀,自食其果。
是蛮夷文字。
作者有话要说:啊,写的我好想吃饺子
第106章 稻草之乱篇章起
冬至热热闹闹地过去了,紧接着世子突袭雅州,雅州回来了的消息一日之间传遍整个剑南道。
这事正大光明被人送上官家案头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的事情了,还是用了最快的飞鸽传书。
官家脸色极差,几日不曾睡好的面容露出高高耸起的颧骨,眼底是遮不住的憔悴。
他穿着繁琐尊贵地玄色礼服,南海明珠制成的九孔琉珠挡住阴晴不定的神情,高高在上的注视着底下争吵不休的人。
“雅州本就是大尧的,出其不意夺回,是正民心,肃清缘,哪来的大过。”
“出兵不请旨官家,接连丢了雅州、眉州和北固,几次三番宣他回京却是百般推辞,这次贸然犯难,分明是拥兵自重,其心可诛。”
“分明是你欺软怕硬,夺回雅州,民心所向,你为何不去看看民间又是如何欢呼的。”
“那岂不更是用心鬼祟,不怀好意。”
“这事不如请剑南王世子上表陈情为好。”
责怪的,维护的,和稀泥的,三方人吵得天昏地暗,谁也不肯后退一步,整个朝堂热闹地堪比东西市的早市。
官家脸色阴沉,怒拍了几下桌子,锐利的眼眸冷冷扫过堂下,喧闹的朝堂这才安静下来。
“整日就知道打嘴皮子仗,事情一点都没有解决。”他冷笑着。
底下的人纷纷请罪,跪了一地。
“温卿觉得要如何处置。”他的目光落在一直没有说话的温如徐身上。
温如徐年级轻轻已经官至中书,再进一步便是内阁,再往前一步便是宰相,前途不可限量。
他穿着绯红官袍,沉默地站着,闻言上前一步,低声说道:“王爷逝去多日,世子也该入京授封了。”
这便是要剑南道世子回京的意思。
至于来了还回得去的吗,这便又是一个问题。
官家打量着他,目光又落在朝堂中朝臣各异的脸色中,眼底却是松了一口气:“就按照温卿说的办,世子领兵奇效,也该授封了。”
“圣人英明。”百官齐呼。
“世子若是回来,蜀州只怕……”散朝时,依附温家的人围着温如徐低声说道。
“他不得不来。”温如徐捏着手中笏板,冷淡说道,“这事没这么快结束。”
“这几日让人都待在家中,不许胡乱出头。”上马车前,他随□□代着。
“是。”那人恭敬应下,目送他远去。
温家的影响力已经大不如前了,温如徐太年轻了,不少人的心思早就蠢蠢欲动,幸好如今中宫住的是温家人,温如徐又是官家的伴读,两者羁绊滋生,令这棵庞然大树没有仓皇倒下。
“官家,东西又送来了。”那条红布条想催命符一样摆在他案头。
新帝双拳紧握,嘴角不由抽搐,如临大敌地盯着那条红布条,几乎要咬碎一口牙:“得寸进尺,狼心狗肺,粮草和棉衣都给他们了,还要如何。”
他把那张布条甩落在地上,活像它是能吃人的厉鬼,看一眼就会被吞噬。
章如海低垂着头,恨不得躲在角落里不出声。
屋内只听得到官家艰难喘气的声音,与书房内时不时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不会再喂给这群畜/生了,让人准备一下,留不得了。”
“皇后娘娘送来了药膳。”门口,小黄门细声说道。
官家脸上狰狞的神色一僵,神色逐渐平缓下来,张如九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定是让章太医做的药膳。”
他收拾干净桌子,又亲自接过小黄门手中的食盒,一打开盒子就笑眯了眼:“是您最爱的白果牛奶菊梨汤。”
清浅色的汤面极为清爽,雪梨安安静静地沉在碗底,浅黄色的菊花瓣完整的漂浮在汤面上。
“娘娘要了章太医就是为了给官家调养身体,一天一盅,大雪天也都没有拉下的。”章如海笑眯眯地开口奉承着。
官家脸上的神色越发好了点。
“只是贵妃那边,去中宫问了好几次呢。”他漫不经心又忧心忡忡地提了一句。
官家斜了他一眼,眉心却是皱起:“皇后身体还未痊愈,不要整日打扰她,这月便免了后宫拜见,你等会再去太医院挑一个太医送到贵妃那边。”
章太医是宫中最擅长药膳的,之前也被贵妃请了过去,不料和皇后前后脚岔开了,官家便直接把人支使到中宫去了。
“你最近倒是很为中宫说话。”他漫不经心地说着。
章如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请罪:“是奴才多嘴了,奴才不过想着这偌大的皇宫也只有皇后还一如既往地挂念着您,和当初在东宫时一般不离不弃,不过是心生感慨罢了。”
东宫。
官家愣在原处。
明明登基不过半年,东宫的回忆竟然模糊起来,只记得被囚禁那两月时的凄苦模样,只温寰一人一直陪着他。
她给自己绣了个荷包,弹了首曲子,跳了支舞,是那个难捱岁月中最明亮的光。
官家脸上的神色倏地松动起来。
“起来吧。”他轻声说道,“东海贸易司新进的南海大明珠给皇后送去吧。”
夜明珠送到中宫的时候,温寰正带着小皇子读书。
“放下吧。”她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说着。
素锦虽然心中早已了然,但真实看到了还是有些难受。她虽然这般想着,脸上却还是笑脸盈盈:“大皇子午膳可要留在中宫一起。”
大皇子已经八岁了,又是长子,早早便搬出中宫了,这几日能日日来中宫,还是因为皇后病了的事情,官家怜惜,这才破例。
“想留下来吗?”她低头问道。
怀中的大皇子仰着头,乌黑的眼睛不错眼地看着他,端方自持的小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期望。
“可以嘛,母后。”他年少文中,忍着没开口,只是一脸既望地看着它。
温寰低头,满目深沉地看着他,最后只是沉默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留下吧。”
日子过得飞快,大年如约而至,蜀州家家户户都热闹极了,叶景行捏着从京都传来的圣旨,垂眸不语。
“要回去吗?”江云宜皱眉,小心翼翼地说着。
便是她也明白这次回去必然不能和上次一样全身而退。
上一次他能从京都平安回来,是因为太傅凭着自己在先帝心中的重量,临死前的一句话,可现在确实再也没有这样的时机了。
叶景行把手中的圣旨随意扔到桌面上。
“你觉得要回去吗?”
江云宜摇摇头。
她对新帝印象除了从前去东宫见温寰时看到的匆匆一角,剩下的便是叶景行伪装躲在京都时,他若有若无地几次试探。
高高在上,薄情疑心。
她自小就不喜欢太子。
“太危险了。”她揉着手指,纠结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