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画卷,沈嵩仔细端详着,单丛画像上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这副画的纸质也与普通画卷别无二致。
看了一会儿,沈嵩打开了画卷的挂轴,里面竟然是空的?沈嵩皱了皱眉,看向长青候:“奉安夫人没有给侯爷留下其他的?”
若真的在画卷里间,怎么会看不出来?沈嵩摸了摸,仍然没有察觉到其他问题,这就奇怪了。他能确定长青候没有撒谎,除非大秦氏根本就没有把东西交给他。
“这,夫人临走前特意交代,要我收好这副画,将来等阿瑶出嫁了让她带走,也算是个念想。”长青候也有些忐忑,这些年他也琢磨了不下上百次,可是什么都没发现。
等阿瑶出嫁了给她带上?
沈嵩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他看向长青候:“侯爷不介意本官把这副画带走吧?”
长青候急忙摇头:“没关系,公事为重。”
长青候送沈嵩出了候府,临走的时候,沈嵩看了眼岚华院的方向,心里有些奇怪,他掩下心思上了马车。
看着沈嵩坐上马车不见人影,长青候这才回了候府。
一进去,就听到自己的心腹大管家来报,大小姐发作了厨房的人。
长青候没怎么在意,摆了摆手,“随她去,二房的手伸的有点长了,让阿瑶给她们点教训正好。其他的事,你盯紧了,不要出大乱子就行。”
大管事闻言心里就有数了,侯爷这是表明了不会过继二房的小少爷了。
“侯爷,荣安堂那里,老太太几次派人要找侯爷,可要去看看?”大姑太太江叶氏虽然走了,可前大小姐还在,老太太如今整日的折腾,他一个管事又能怎么办?
提起荣安堂,长青候就想起了江家,自从秦三娘来过之后,他那个好妹妹就回了江家,据说是这几日闹得不像样子。
想到这几日蓟州府里的满天流言,长青候冷嗤一声,他这个妹妹一向喜欢自以为是,这一次怕是要栽跟头了。
长青候转了方向,去了荣安堂。
听说侯爷来了,荣安堂外面的小丫头急忙跑进去禀报。
老太太原本是在盯着叶菁仪抄写佛经,听说侯爷来了,当即叫了一个小丫头看着叶菁仪继续抄,自己则去了外室。
“母亲有何事?”因着江叶氏屡次三番撺掇老太太闹事,长青候早已对老太太没有耐心,一进来就满脸不耐。
老太太见他这个样子,心里梗了梗,脸色阴沉:“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来了?你就这么不待见我这个老婆子?”
长青候冷笑一声,“我什么意思母亲心里明白,又何苦给自己找不痛快?”
老太太顿时气的打哆嗦,恨不能拿着拐杖打死这个不孝子,她喘着气指着长青候道:“你把仪姐儿认回名下!”
长青候这回是真的诧异了,“把仪姐儿认回名下?”他笑了笑,看向老太太:“母亲这话是让我自己给自己戴上一顶绿帽子,还要欢欢喜喜,大张旗鼓昭告天下?”
老太太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不愿意了,阴着脸看着他:“我也不跟你兜圈子,秦三娘已经和江家订下了仪姐儿的婚事,轩哥儿不能娶一个身世不清白的女人,所以,要么把仪姐儿认回名下,要么,过继安哥儿作为嗣子!你选一个!”
长青候这回真是开了眼界了,老太太这满打满算的,都是在算计他,算计他的爵位,他很想问问老太太,他究竟是不是她亲生的。
这么想着,长青候也问了出来:“母亲,儿子就想问问,我究竟是不是你亲生的?”
第55章 第55章
“我究竟是不是你亲生的?”
老太太听着这话如遭雷劈,不敢置信的看着长青候,浑身都在打哆嗦,好半晌忽然嚎哭起来:“老头子啊,你看看你看看,你早早的去了,留下我一个老婆子被这个孽子欺辱!早知如此,我当初何苦十月怀胎,拼着命生下他?”
长青候站在荣安堂里看着大哭大闹的老太太无动于衷,这些话他都听了几十年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怎么可能会有半分动容?
老太太一边哭一边也在暗里注意着长青候的神情,往日里她每每这么一哭,这不孝子就没有不答应的。可是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她都哭了这么久,这个孽子竟然毫无反应。
长青候毫不动容,老太太也没了做戏的心思,她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长青候道:“老大,我再说一次,要么把仪姐儿认回你名下,要么就过继安哥儿作为嗣子!”
长青候冷笑一声,“母亲可还记得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老太太脸色黑青:“孽障!我是你娘!你亲娘!我能害了你不成?咱们叶家也算是公侯门第,你若是没有一儿半女如何保住叶家门楣?把安哥儿过继到你名下有什么不好?”
长青候不置可否,老太太打的什么算盘他一清二楚,可是他一点都不打算配合。
“我只问你,过继安哥儿的事,是谁跟你说的?”长青候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老太太闻言脸上的神情有些犹豫,“你问这个干什么?反正你迟早都得过继嗣子,当然要过继安哥儿这个亲侄子!”
“母亲既然不愿意说,那就不要再提了。过继这回事,永远不可能,我宁愿阿瑶招赘,也不会过继安哥儿!”长青候啪的放下茶杯,起身大步出去。
过继?
他冷笑一声,沈三爷身边有神医的事,他已经知道了。既然如此,与其过继别人的,他为什么不能自己生一个?
看了眼荣安堂的方向,长青候眼神冰冷如刀。
别院。
沈嵩把从候府带出来的画摊在书桌上,抬了抬下巴示意徐谓言:“如果没有猜错,最后的线索应当就在这副画里面。”
徐谓言匆匆从京城赶来,见了明珠郡主后,就来了书房和沈嵩合力找线索。
看了眼空荡荡的书房,徐谓言走到书案跟前瞄了眼画,“这不是奉安夫人?”
“不是。”
沈嵩摇了摇头,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他也以为画中人是大秦氏,可是后来仔细想想,却发现还真不是。
“这就奇怪了,”徐谓言双手撑在桌子上,“如果不是大秦氏,长青候为什么要把这副画挂在书房里?”
“长青候……应该没有发现画上人不是大秦氏。”沈嵩觉得最奇怪的就是这一点,他一个外人没发现是正常的,可是长青候这个大秦氏的枕边人竟然也没有发现,这就很奇怪了。
“噗!”徐谓言差点喷出来,“你是说长青候竟然连画上的女人是不是他老婆都看不出来?”
沈嵩点头:“这副画挂在长青候的书房,上面有常年被人把玩的痕迹,而且,长青候告诉我,这是大秦氏特意留给他的,就是让他等到……叶姑娘出嫁的时候让叶姑娘带上,说是她这个亲娘给叶姑娘留的念想。”
“奉安夫人特意留的?”徐谓言摸了摸下巴,这就很有意思了,难怪沈嵩会笃定线索就在画里。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对,这副画虽然能够保证长青候护着叶姑娘长大成人,却也同样把叶姑娘陷入危险之中。”
这一点沈嵩也考虑过,“我觉得奉安夫人当时可能并没有其他的选择,否则也不会给叶姑娘订下江家的亲事。”
玉佩在江家,画在长青候手里,而长青候与江家不合,这也就导致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江家和长青候都只会局限于手里的东西,给了叶锦瑶成长的空间。
这倒是很有可能。
“那你看出什么了?”徐谓言是看不出来的,他想了想:“要不要让叶姑娘来试试?”
沈嵩剑眉微蹙,自打拿了画回来,他就有些心烦气躁,却说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会儿听徐谓言说要让叶锦瑶过来,沈嵩心里的烦躁忽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揉了揉眉心:“青檀他们出去办事了,你派个人去接。”
徐谓言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也不知那丫头和沈三发生了什么,怎么他回京一趟再回来,就感觉沈三怪怪的。
看着徐谓言出去,沈嵩端起茶杯,只觉得有些头痛,又有些荒谬,他在心底自嘲,这怎么可能呢?
徐谓言的人行动很快。
叶锦瑶听说了来意,没怎么犹豫就跟着来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