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公主是个戏精(穿书)(56)

多亏了沈云微送的缚纱草, 让她孤身在外,也不用担心被人欺负。

应该是听到孟流瑾的动静, 那个白衣男人从屋外进来,手里端了一碗药。

“姑娘醒了?身上可有不适?”

孟流瑾撑着身子坐起来, 腿上酸疼得让她眼泪都要出来,但她深吸了两口气, 把痛苦压下去,面向男人时, 神情如常,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男人走到床边,把药放到小桌上, “不必客气。我常在山中采药,也会些医术,救姑娘也是碰巧罢了。”

孟流瑾保持着微笑,“还未请教公子的名字?”

随随便便就压下了百物毒的余毒发作,真的很碰巧。

男人坐到床边的木凳上, 唇角含笑,“姑娘叫我白风即可。不知姑娘名讳是?”

“云枝。”孟流瑾信口拈来。

反正白风这个名字,一听就是假的。

白风也不追问,道:“那我就叫你云姑娘。云姑娘身上的毒有些年头了,要好好调理,若是没有要事,就先在此处住下吧。”

孟流瑾有些犹疑,“我正在被仇家追杀,住在这里,恐怕会连累公子。”

白风:“这个不用担心,此处偏僻,一般人找不到这里。只要姑娘不嫌弃这里简陋即可。”

如果外人找不到,暂时留在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起码这个“白风”现在还没露出对她不利的心思。

所以孟流瑾没有纠结太久,当即道:“那就打扰白公子了。”

白风点点头,端过旁边的药,“这是我自己采的药,有温补之效,云姑娘趁热喝。”

“好。”

……

孟流瑾最后到过的河边,白貂在她躺过的地方来回徘徊,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北一带着铁卫将方圆几里搜查了个底朝天,最后回来,神色凝重。

“大人,没有任何踪迹,闻踪蛊也循不到气味。”

北郁沉站在河边,紫色的衣角被风拂动,目光落在白貂围着转的一滩暗红色。

那滩红被霜露浸染过,已经有些看不清,但还是能分辨出来是一团血迹。

北一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小心地再次开口,“是否让人去河底查看?”

北郁沉闭了闭眼睛,道:“不用。闻踪蛊不怕水,要是在河底,不至于找不到。”

北一皱眉,“那……”

“有人故意掩盖了气息,让百毒堂来。”

北一明白了,“是。”

他正要去联系百毒堂,北郁沉却叫住他。

“安翎夫人找到没有?”

安翎夫人就是家主夫人,也就是主子的亲生母亲。

主子可以不叫“母亲”,他们却不能因此不敬。

所以北一低下头,多了分恭谨,“她对三阁六堂太熟悉,找起来要费一些功夫。”

千闻阁找出来十波人,他们把每一波都追到了,但安翎夫人不在其中任何一波,要不是她留下了东西,可能没人能想到公主是她带走的。

北郁沉没有任何波动,“继续找。”

他说完就上了马,调转马头,往京城的方向回去。

他已经离京五天了,南域两天前向大安叫战,边关形势紧张,京中也乱了起来,皇上昨日就派人催他回去,他留到今日已经是极限了。

至于孟流瑾,她最好不是自己设计了这一出。

而京城内,因为南域叫战,老皇帝已经拔营回宫,大臣们的注意力也从湛王中毒、公主被掳上转移到了派谁出战上。

以往南域都是湛王镇压,十几年来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可从柳家和南域牵扯的事情被查出来,湛王的这个“镇压”有没有水分就值得考量,加上他又中了寒火毒,超过三天未解,已经一只脚踏过了鬼门关,如今全靠太医施针和神医鬼毒叶听风的药童叶乔为他吊着命,就更不适合去打南域了。

而如今势头最猛的凌子盛刚刚打败北野朝,北野朝使团还在,一旦凌子盛去了南域,难保北野朝不会趁机再次发难,那到时候大安就是两面夹击,更不可开交。

但其他武将也大多没有对付南域的经验,冒然派去只会徒增伤亡,所以满朝大臣为此争议不休,急等着有人敲定主意。

而这个主意皇上显然还不能自己拿定,就只能等去救公主的丞相回京。

公主虽然重要,但跟整个国家的安宁比起来,自然是后者为重。

大臣们等丞相回京等得焦头烂额,孟问渊也被寒火毒折磨得欲生欲死。

寒火毒不解,原本只有三天的命,但因为有孟流瑾的药,加上沈云微找来的叶乔医治,才能坚持到现在。

但若是再找不到叶听风,谁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因此,孟末对没找到叶听风,只带来叶乔,然后被孟问渊扣在宫中的沈云微道:“沈小姐保证过一定会找到叶听风,但如今只带来了他身边的药童为王爷吊着一口气,可不算完成了使命。”

沈云微这几天寝食不足,整个人瘦了一圈,但大理寺迟迟没有查到真正的下毒人,她就只能背着这个锅,甚至还被怀疑跟掳走公主的贼人是同伙,如果在找到叶听风之前孟问渊死了,那她就是毒害皇亲的罪,谁也救不了她。

可叶听风偏偏不知道去了哪里,连他的药童叶乔都不清楚,只知道他五天前突然离开落脚的白枫山,一句话都没留。

神医鬼毒不想让人找到踪迹,有的是办法,不然江湖上也不会没人见过他的真容,“神”和“鬼”两个字不仅是因为他医术毒药双绝,也是因为他的踪迹实在太诡秘莫测。

沈云微也是跟叶国茶商做生意的时候偶然结识了他,可也只是能偶尔见上一面,请他顺手帮个忙而已,还不至于让他特意留下找他的法子。

第73章

沈云微为此愁眉紧锁, 但听到孟末的话,她只能道:“我会想办法。”

孟末:“王爷若有个好歹,后果你清楚。”

孟末进到寝殿, 给孟问渊喂了药, 看到他越来越虚弱的样子,担忧道:“王爷身体重要, 南域那边,不然让他们缓几天?”

孟问渊靠在床头, 脸上青白一片, 一看就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但听到孟末的话,他却冷笑一声, “南域那帮蛮人早就蠢蠢欲动,一旦起事, 除了镇压,不会受任何控制。”

“可王爷现在这样, 也不能去啊。”

“不急,”孟问渊咳嗽一阵, 嘴角带血,“等他们闹乱了, 才更好行事。”

北郁沉当晚就到了京城, 第一件事就是进宫,和老皇帝商议镇压南域之事。

老皇帝看到他, 叹了口气,“朕已经派人去找阿瑾了,那人既然只是把她带走,一时半会儿就不会要她的命,你也莫要心急。”

北郁沉坐在左下首, 冷静无波,“您当初为什么留下她?”

老皇帝端起茶杯,垂眸沉吟。

当年北家主发现妩美人是受安翎夫人指使,当即带安翎夫人进宫请罪。

安翎夫人之后就再没回来,北郁沉知道老皇帝没杀她,只是将她囚在京城之外,甚至让北家自己看守。

虽然安翎夫人是北郁沉的母亲,但对老皇帝这个处理结果,北郁沉却一直没有想通是为什么。

他知道老皇帝怀疑她是北家推出来背锅,但就算背锅,老皇帝也该趁机将她除根才是。

因为安翎夫人出身安家,也就是先皇宠妃安妃,湛王之母的母家。

安妃当年恃宠而骄,先皇后宫及皇子们都受其欺压,甚至在先皇病重立诏传位皇上时,她联合安家逼宫,想拥湛王上位。

是皇上亲手将其正法,并将安家整个抹除,把湛王送到边关南华城。

但他抹除安家时,却留下了已经被先皇赐婚到北家的安翎夫人,甚至予以安抚。

北郁沉曾经以为老皇帝是给北家的面子,所以没将她牵扯进安家的案子里,留了她一命。

但出了妩美人之事后,北郁沉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老皇帝就算再给北家面子,也不会为了北家不要亲生女儿,从而逼得云家决裂。

云家尽管远在边境,但对老皇帝而言也是左膀右臂,老皇帝蛰伏多年才登帝位,根本不是心慈手软以及不懂利弊之人,不可能在怀疑北家的同时,这么轻易斩断云家的这一条臂膀。

所以老皇帝留下安翎夫人,肯定还有别的缘由。

而这个缘由,通透如北郁沉,也至今没有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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