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萧潜似乎好了些,猛地将她抱进自己怀里,下巴放在她肩膀上,“……愿意。”
他声音很低,就像是说悄悄话一般,可是他们离得近,这里又安静得出奇,她自然听得清楚,还听到了他极力掩饰下的颤抖。
只是,她如今不会心疼了。
反而会觉得他自作自受。
半晌,萧潜放开她,拉着她坐在地上,背靠着书架。
坐下后,他牵着斐文静的手一直没松开。
就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死死的牵着,越发用力。
喉咙滚了滚,他问:“你知道了?”
自三年前斐文静拒绝他之后,他就一直在想,究竟是为什么?她说的那个原因荒诞不经,他其实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刚才两人都没说话的时候,他仔细地想了这段时间两人的相处里,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还有她刚刚说“他的心里只能容下一个人,她已经没有容身之处。”
就是这句话,让他发现了端倪。
如果是陈娉英的话,大概她的反常就说得过去了。
斐文静没想到他竟然会就这么直接问她,楞了一瞬间,随即道:“算是吧。”
萧潜越发苦涩,苦笑了一声,“她如今是熙王妃,你又何必在意?”
斐文静垂眸,长睫颤了颤,她笑了声:“我不在意啊。”
不在意陈娉英,但是也不在意萧潜了。
萧潜在心里把她后面半句话补全了。
他还想解释些什么,可是斐文静已经站了起来,因着他没有松手,所以他的手也被带高了。
他仰望着她,下意识挽留:“再坐一会。”
斐文静指着窗外:“明充媛应当已经走远了。”
所以她留下来的理由已经没了。
萧潜缓慢地松开她,就像是慢一点,就能挽回一点她的心。
可惜,斐文静并不给他这个机会,手很快就抽走了。
她离开的时候,裙摆从他鞋上拖过,就像她人一样,果断又无情。
他起身,到了窗前,没多久就看到斐文静带着采莲一干人等走了。
“圣人,可要起驾回宫?”杨恒的声音忽然插进来,打断了萧潜的思绪。
他面无表情地点头,大步往楼下走,路过刚才那处时,他顿住了,视线移到高处那本书上去,轻哂一声,他伸手拿下那本书,带走了。
一路无言,但是随行的人都能感觉到圣人情绪很不好。
因此众人一路上都战战兢兢的。
回了紫宸殿,萧潜将手里的书,和那本上卷放在了一起。
放完,他视线一转,“杨恒,今天当值的都有哪些?”
杨恒一听这话就知道原因,今日明充媛忽然在圣人去了藏书楼后瑾跟着去了,绝不是偶然。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紫宸殿有人通风报信了。
“大家,臣刚才已经令人彻查了,今日当值的有两位内侍和一个宫女都曾在大家去藏书楼的时候离开过。”
萧潜不耐烦,他自认为紫宸殿密不透风,可是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了这种事,他不能容忍。
“查出来是哪个了?”
杨恒头低得更低了,刚才那段时间太短,他只来得及查出了上面说的事情,却没能查出究竟是谁通风报信的。
萧潜果然脸色更加难看了,盯着杨恒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一般,半晌他出声道:“半个时辰要是查不出,你就去马厩驯马。”
杨恒屁|股一紧,连声道:“是,臣一定按时复命。”
马厩的马太烈了,恐怕他屁|股都被摩|擦坏了,都没能成功。
萧潜瞪他一眼,去了紫宸殿后的花园里练剑。
杨恒一看,更不得了了,这个时候练剑,是气到极致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五:加油,身体练好点
改了个文名,原来文名有点长,《皇嫂难当》,你们觉得可吗?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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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送礼
杨恒马不停蹄地去查探,等他一番拷问发现竟然不止一个小黄门去通风报信了。
带着供词回紫宸殿的时候,萧潜还在后院。
杨恒再一次确认,今个圣人不光是气,似乎还有些难过。
他站在一旁,安静地候着,等萧潜收了剑,才上前回禀。
“在慎刑司的拷问下,臣查出了总计三个人,在大家去藏书楼的时候离开通风报信了。”杨恒说着,呈上了一本供词。
萧潜并不看,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示意他直接说。
杨恒打量着萧潜的神色,慢慢道:“三个人分别给明充媛,晏昭容、姜昭仪送信。”
萧潜眉头一皱:“晏昭容?”
杨恒随即道:“不过据他交代,晏昭容并没有见他,还给了他些碎银子,让他以后不必再给昭容通信。”
萧潜神色这才好了些,虽然这后宫是被太皇太后何和朝臣逼着选出来的,但是他还是希望她们不要太不懂事。
女人这生物本身就麻烦,更不要说存了争宠心思的后妃。
当然斐文静除外。
想到斐文静,萧潜心里又无端一疼,他叹了口气,“姜昭仪呢?”
“姜昭仪本来也是要去的,结果因为梳妆打扮太久了,耽搁了。”
萧潜:“……”
一个个地都不省心。
萧潜接过身后内侍呈上的手帕,随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沉思了会,道:“这三个小黄门贬至皇陵守墓,除了晏昭容,其他两个都禁足一个月。”
说完,萧潜回了殿内洗澡了。
杨恒则带着旨意离去。
当晚,萧潜在听了一下午言官的劝谏,请他宠幸后宫,诞下皇嗣后,疲惫不堪。
又看到了御案旁放着的两本书,萧潜头更痛了。
“杨恒。”
“臣在。”
萧潜看着那两本书,伸手拿了下面那本,那是斐文静看得那一本。
“去找些通俗话本,送去懿安宫。”
杨恒应声离去,刚走到门口,又被萧潜叫住了。
“大家还有何吩咐?”
萧潜似是很为难,眼神游移半晌,才说:“要挑美满和谐、破镜重圆等正常的话本。”
言下之意,像狐妖那种那就算了。
杨恒自是明白,憋着笑离去了。
看着杨恒离去,萧潜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般,叹息一声。
“摆驾明义宫。”他又想到晏青卿,有些话,应该和她说清楚。
白日斐文静一番话彻底让他明白了,她不是闹脾气,是真的不要他了。
他不敢否认,年少时和和亲公主也就是如今的熙王妃陈娉英之间有过些牵扯,甚至也动了些心思。至于有没有将
但是今日斐文静说的时候,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他也怕,怕自己无意识中真的将斐文静当做替身了。
直到今天下午那些古板的朝臣一通劝谏,他尝试着去想,如果真的让他去宠幸别的女子,他愿意吗?答案显而易见,他不愿意,甚至从身到心都在抗拒。
也是那一刻,他确认自己绝对没有把斐文静当做替身的意思,就连无意识都没有。
过去的事情,萧潜不敢保证,至少从现在开始,他敢保证。
当时,他还小,迫切地想要得到父皇的关注,于是当领过公主来和亲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想到,如果自己娶了和亲公主,父皇想必会多喜欢他一些吧?
于是,他就抱着这个心态主动接近和亲公主。
一来二去,到底真心有多少,他也不知道。
后来,陈娉英嫁给二哥,也就是二皇子,成了如今的熙王妃。他当时似乎也没有多少波动,只是觉得父皇果真不喜欢他。
“大家,明义宫到了。”
萧潜从思绪中醒来,哂笑一声。
就算他真的问心无愧,可是因为他当初没有及时解释,而导致了今日的后果,是他活该,斐文静对他的一切怨言他都活该受着。
更何况斐文静的确不是空穴来风,如今宫里又来一个明充媛,想必她心里必定很不好受。
既然决定了要好好解释,重新得到她的心,那就势必要和后宫的人保持距离。
晏青卿早就等在宫门口了,见萧潜从辇车上下来,上前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