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变成你心里的白月光+番外(51)

但江叙没问,目光凝聚在叶悄眼底,姿态是放得比较低的。

“留下来。”

江叙不质问关于容家项目的事,他对叶悄只有一个请求。听到江叙让自己留下,叶悄忍俊不禁,意外地挑了挑眉梢:“你在说什么。”

他都觉得江叙在胡说,脑子被冲昏了。

江叙重复一遍:“别走,留在这里。”

叶悄像不认识江叙似的:“徐崇明都猜到的事你早该比他有所了解。”他疑惑,“你不怪我?”

江叙对此却没回答,叶悄扯着嘴角笑:“先生啊先生,情深似海不适合你。”

他以前那么看重感情,哪怕没有感情也想拥有一个家,因为没有过,所以想要的心情大概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那种非他不可的心。

可到头来失去的一切告诉他自己的那点执念多么可笑不值一提,人最吝啬给的就是这个东西,宁愿淡薄点都别给太多,江叙聪明得很,叶悄不信他完全没有在意。

江叙眼眸底有一闪而逝的挣扎和痛苦,但他选择不去说,看着叶悄,眼神就跟做梦似的。

“悄悄,”江叙顿了顿,掌心紧握的力气忽然加重,很想闭眼,视线却移都不移,“……雁雁。”

叶悄沉默不语,半天才抬脸,认认真真的端详,出声问:“你比我想的还要聪明,毕竟世上鬼神乱力这东西没几个人相信。”

就像江叙对他为什么能回来不追究一样,叶悄同样懒得探究江叙哪时起怀疑到确定的。

他的话让江叙眼底迸发出闪动的光,江叙朝他靠得更近,叶悄下意识的避让,神色清淡,用姿态告诉江叙别越了界限。

虚情假意时关怀备至,江叙此刻连虚情假意都配不上。

他看江叙变化的脸色,这人甚至遭受了某种打击踉跄地靠在沙发里愣愣看着他。

叶悄蹲在江叙面前,一字一字的开口:“百无一用是深情。”

“江叙,这道理是还给你的。”

江叙握住一把空气,张嘴说:“雁雁,我不怪你。”

的确,他自己千百遍的猜测,都不及叶悄主动承认来得震撼。

过往如烟,红尘皆梦。江叙做梦都梦不来的人,活生生的出现在他身边。

叶悄看到江叙眼睛都红了,他或许在忍痛。

是的,没有人可以承受一条生命的离去。雁回唯一赢了江叙一次,用自己最宝贵的命换来的。在他孤独游荡的半年里,跟他朝夕相对的江叙无一不再验证这一点。

江叙爱他。

活人得不到的东西,死的时候办到了。

叶悄止着笑:“你当然不能怪我。”

他不过是从江叙身上要回一点东西。

楚园没有的未来他只用了江叙事业未来的二十年换,他维系了那么多年的楚园,加上江叙为之半年的准备,已经足够的心慈手软,江叙哪里还有脸怪他呢。

无论他是叶悄还是雁回,输的人只有江叙。

谁让江叙心还在他身上,他不爱对方,赢的就只会是他。

叶悄不在意江叙认出自己,他站直身:“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江叙哑声:“雁雁。”

“也别这样叫我了,”叶悄拂开想握住他的手,很轻的告诉江叙,“连悄悄都不能。”

“先生,我没有真的爱你,回来只是报复你而已。”

第51章

叶悄把阳台上的盆栽全部搬进屋放好, 他得准备走了, 每天不能及时照看它们, 为避免被雨淋死,提早把它们先安置妥当。

屋里又恢复原来的冷清,叶悄带吴冬冬住进来的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把环境弄出点温暖的人气,现在物归原位, 该收走的他一件不落,在整理东西的时候江叙全程就坐在客厅看着, 看叶悄进进出出,头也不回。

江叙此刻的反应就跟撒了癔症似的, 看叶悄准备出去接吴冬冬, 嘴巴才动。

“如果我不让你走呢。”

叶悄拎起雨伞吊在手里晃了晃, 回头就问:“你哪里来的资格不让我走?”

他踱步到江叙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腰都板的不太直的男人。

叶悄手一伸,在江叙胸前的位置点了点。

“凭你在意我,你就没有资格限制我的自由。”

他毫无畏惧的把自己获胜的砝码亮出来, 态度比当事人还要端正肯定。

江叙的眼睛真的很有魅力, 以前迷人, 注视人的轻而时候易举就能让他沉沦。现在这双眼睛有了故事, 稍微多看几眼就及其容易溺闭其中。

他抬手放在江叙眼前遮挡,语气平平的:“别再这么看我,越看我, 就越提示我做的还不够狠。”

叶悄一点都不想看到江叙过得有多么的好, 他就是想看江叙狼狈, 看他失魂落魄,看他过得惨。

他笑了声,想着自己并没有以前表露的那么真善美,人遭遇到过一切的苦难后,向着自私的一面发展无非属于趋利避害的本能。

“我去接冬冬放学,过今晚就走。”

江叙开口:“一点弥补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他在叶悄面前站起,脚步顿了顿,说:“我给你看一个地方。”

叶悄不去,江叙加大筹码:“里面有你想要的以前的东西。”

那间紧闭一直锁起来的房间重见天日,长时间遮蔽的窗帘拉开后漏进雨季里灰蒙蒙的光亮,一点一点勾勒出房间的样子,灰扑扑的,掀开尘封的记忆和画面。

是雁回自己住的公寓的房间,小到各个角落的陈设摆放跟他原来的房间一模一样,红皮字典斜了一半搁在书桌左侧的角,页数停在三十五字样,叶悄都记不清楚的东西,看到后画面很诡异而清晰的浮现在脑海。

唯一违和的地方是鞋头正对着床,摆放的十分整齐的他的拖鞋,用邪门一点的话来解释,鞋头整齐朝床,邀请鬼上床。

江叙太久没梦到过雁回,雁回生前受抑郁折磨睡不得一觉,他借此希望雁回可以回来好好睡个好觉,再顺便看一眼他。

江叙望着叶悄:“对不起。”

听起来轻飘飘而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却让内心没有波澜的叶悄难过了一瞬间,他给死去的自己缅怀。

“你说得对,这房里没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带走的。”

叶悄笑得淡薄:“时间到了,我去接冬冬。”

人跟人的悲喜从来就不互通,叶悄知道江叙可能在难过,忏悔。但他不是江叙,没有这种感受,正如江叙以前不能理解他的所求一样,位置对调,发展的过程跟结果却是一样的,只是在看谁比谁更绝情。

叶悄接吴冬冬从学校出来,给他擦了擦雨水稍微淋湿的书包,说:“今晚我们要搬回原来的地方住,不住这边了。”

吴冬冬睁大眼睛哇了声,小孩儿心性单纯,但吴冬冬属于比较敏感的孩子,问叶悄:“悄悄哥在吵架吗”

在吴冬冬浅薄的认知当中家人吵架就会分开,大人之间都无法共通的情感,更别提对吴冬冬有多大的影响。

吴冬冬说:“跟悄悄哥一起搬。”

江叙的公寓再大,小孩心里认定有叶悄的地方无论是哪都是他的家。

江叙要叶悄留下,司机却送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安全抵达徐崇明名下的那间公寓地址,司机按的是江叙的吩咐,总归没把事情做绝。

尽管江叙的的确确没脸要求叶悄做这做那,送叶悄走时,他心里还是不甘心的。

太多难以言喻的情绪,失而复得,惊喜,遗憾,痛苦,愧疚,如果不是不能死,江叙觉得自己都可以把命赔给对方。

叶悄跟吴冬冬进公寓不久后,江叙叫徐崇明一起出去喝酒。他挺长时间没酗过酒,到地方就喝的势头把徐崇明吓得不轻。

徐崇明这段时间一直收拾公司留下的摊子,忙得焦头烂额,跟陆念秋打电话的时间都不太有。原本趁江叙喝酒的功夫想着难得有空间偷偷去联系一下陆念秋,看到江叙喝成这样,顿感不妙。

“你不是跟叶悄谈心去了,谈完就喝酒,崩了?”

说着徐崇明想把江叙的酒夺走,再三确认:“出来之前没吃药吧?”

吃完药就喝酒这事江叙不是没干过,若非抢救及时,又或者江叙命没到头,按江叙当时那喝药配酒的喝法,差点把命交代出去了。

江叙睁着眼微微出神,眼神都没给徐崇明一个,叫徐崇明出来喝酒,无非就是对着他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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