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要上天(种田青铜时代)(89)

裴三郎憋了好久,终于能问了:“娘,皇后娘娘为什么会把你安顿在她的宫里养伤?又为什么会送三千两金子给你让大哥袭爵?”

镇武侯世子:“……”能袭爵了?有金子了?皇后娘娘赏给娘的的?

他原本都以为这辈子凑不齐袭爵的金子了。三郎能挣,还愿意照拂兄弟们,父亲进京又带回一千多两子金子,又让他看到些希望,以为至少还要等上些年,没想到竟然……今年就能袭爵了?

镇国夫人不能说她跟皇后有一起抓战俘野人卖成奴隶的交情,只含糊地说了句:“当年我曾追随过皇后,至于这三千两金子……既是皇后娘娘体恤,也是因为你那……臂弓。”她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她说:“皇后娘娘让大郎袭爵,我和你们父亲进京住进镇国夫人府。”裴昶袭爵,继承爵位和封地,他们两口子就是老侯爷和老侯夫人了,品级仍在,仍住侯府,老侯爷无诏仍旧不能擅自进京。

天子和皇后赐下镇国夫人府,让他们搬出去住,那只有一个原因,三郎年幼,还需要父母照顾,自然要跟着他们一起搬过去,由此将三郎以及他造出来的那些物什跟镇武侯府彻底分开。

镇武侯府住在武侯街,与那些有封地有甲兵有武力的武侯们往来便利,三郎是断然不能再住在那里的。

镇国夫人府所在的公侯街里的许多人家早被他们得罪得死死的,那是杀亲的仇,没得解,他家能有今天仰仗的又全是天子皇后,自然不用担心他们跟那些公侯府上勾结。他们迁过去,再派亲随军保护,亦可震慑周围那些公侯。

镇国夫人再次查看周围,确定没人之后,才把其中关节掰碎揉烂了讲给两个儿子听。

裴昶看向裴三郎的眼神透着竖然起敬。能让天子皇后如此,三弟真是厉害!

裴三郎懂,帝王心术嘛!

他跟他大哥保持距离,省了天子猜忌,也挺好。

不过,就他大哥那穷封地,皇后的金子只能救急,救不了穷。

镇武侯世子要袭爵,不是有金子就行的,还得回去找镇武侯,他必须要有镇武侯的亲笔请奏和镇武侯大印随着三千两金子一起到太内司才行。

这已是七月下旬,已是秋收时节,封地也有很多事。

裴三郎母子二人在京城没事,世子便要赶回去忙秋收。一年里的收成全指望秋收,是赚是赔有没有金子剩下都在这时节,再有年底进京的贡品也得筹备。

自家人,他大哥待他挺好的。他刚到朝城庄园的时候,他哥没少在背后帮他。他开作坊,他一个七岁孩子派管家仆人出去大批量买毛皮,能没挨宰也都多亏了这个大哥处处帮衬。

他上辈子,都要被重男轻女的父母打死了,弟弟缩在旁边连声求情阻止都没有。这辈子,他大哥在袭爵那么缺金子的情况下,他爹给了他一个七岁孩子二百两金子,他大哥没有说半句不是,还在暗地里帮他。

裴三郎做不出冷眼看着兄弟们不好的事来。他哥要回封地,他从宫里出来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兄弟俩很可能再找不到这样说话的机会,于是拉着他大哥聊了聊朝城经济的发展。

首先,要想富,先修路。从朝城到鲁城的路要修通,卧牛山那条路千万别省。

地里的产出有限,卧牛山是个好地方,人工播种野生养植可以走起,蘑菇、木耳采下来烘干制成干蘑菇、干木耳卖,各种野生动物也是项产出。如果发现有野菜,试着挪到庄稼地种种,如果能够种出来能卖得比粮食贵。

没有烘干机,土法烘干,搭个炕,下面是灶眼,上面铺块大石板,再用罩子起来,加上鼓风机,小火慢烤热风吹干。

养殖鸡、鸭、鹅、牛、羊等家禽牲畜,粪便收集起来,晒干了可以卖肥土的粪肥,也可以建粪池自己沤肥,播种的时候施一次肥,长苗的时候再施一次,到开花的时候还施一次,保证作物的产量会高很多。

他不是干农业的,那些经验也就是在乡镇长大、去到乡下见过别人怎么种地看来的,只能提供大致方向,具体操作还得他哥自己慢慢琢磨。

小半个时辰就聊完了。

镇武侯世子和镇国夫人听得直愣神,然后都挺好奇裴三郎的肚子里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没有倒出来。

裴三郎叫来仆人带着自己的三百两金子回屋,留下镇国夫人和镇武侯世子母子俩面面相觑。

镇武侯世子很是胆战心惊,问:“三郎来京后,就一直如此?”仿佛三郎在路边捡块石头都能变成金子,还半点都不掩饰,叭啦叭啦叭啦就倒出去了。

镇国夫人说,“你有爵可袭,他没有,你们各有不同。”不过她还是叮嘱句:“你若不想英年早逝,切不能如三郎这般操之过及。”

镇武侯世子点头应下,被幼弟吓得手脚都是冷汗,却已经无可奈何。眼下他三弟的事,父母都已经不太能插得了手。

第68章

裴三郎把金子送回院子, 先把自家后院安排好。

这些天他不在府上, 但有管家、武课师傅和护卫长,一切仍旧井井有条。

当时府上遭到袭击,武课师傅和护卫长的应对都相当及时给力,他的随侍小厮刑战更是直接挡在他的前面拿自己当人形肉盾, 且不管有多少用,这护主的心还是蛮让人窝心的。

他又不是抠门老板,当即给武课师傅和护卫长一人发了两贯钱,相当于两人两年的正工资。

随身小厮的名字叫刑战, 还是他给起的,奴隶身份,拼死护主是应当应份的事,重赏钱财就不合适了,不过赏还是要赏的, 再过两个月天气就该转凉了, 于是裴三郎夸赞了他一番,赏他几身过冬的皮袄, 给了他一串铜钱零花。

刑战感激地拼命叩头,连声说保护主人是他份内的事。

裴三郎说:“你当时如果是躲了,早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但你能挡在我身前护我,我自然是要赏你的。”

那些拼命作战的战奴, 也都赏一身保暖的皮袄冬衣, 那些怕死往后缩的战奴, 降为苦奴。

战奴到府上已有大半年,有些已经跟女奴成亲,甚至还有了遗腹子。死去的战奴,一人一副薄棺材,拉到城外葬了。他们留下的遗孀也都得到些照顾,例如换些轻松的活计,如果有怀上遗腹子的女奴,做些轻松的手工活再把吃食换成细粮每隔十天有餐肉,让人家把孩子好好生下来,如果战奴原本有姓名是沦落为战奴的,让孩子跟着战奴姓原来的姓,如果没有,他赐个姓,也算是给人家留个后。

零零碎碎的一样样安排下去,先把自家的人心稳定下来,之后便是备上礼,到街坊邻居家去感谢他们仗义出手相助。当时府上只有一百个战奴,外面好几百人砸院门翻墙,院子里还有死士,如果不是邻居们帮忙赶跑那些人,那是真挡不住。

救命之恩,总是要谢的。铜钱送上,肥羊和绢布也送上去,让人家能得些实惠。

他谢完街坊邻居们后,他那八个股东小伙伴们全赶到他的府上,对他是一通关怀慰问,顺便交流京中消息。

他在宫里的这段时间,京中又抄了好多家,这次是从公府、侯府、太庶府、太卫府官员、披甲人乃至一些豪商都被抄了,可以说是从上抄到下。

那是真的在密谋造反。

私造兵械培养暗甲人的那些人没派死士追杀镇国夫人。他们想要拥立的主子都被满门抄斩了,哪怕恨裴三郎恨到咬牙切齿,现在群龙无首,内部四分五裂,都蛰伏了起来。哪曾想,又一次倒霉地遭到了上次公侯留京案的那些人的家眷的连累。

那些人的家财、爵位都没了,对镇武侯府和汇通钱庄的仇恨可想而知。

镇武侯夫人让很多暗甲人白忙大半个月还损失惨重,令许多暗甲人痛恨不已,她还拉着金子出门惹得暗甲人群起出动,于是那些公府便决定黄雀在后,派出死士意图把镇武侯夫人母子二人一起除掉,劫走裴三郎放在府中的金子。他们买通太庶府和太卫府想让其收拾干净头尾,再把这些推到镇武侯夫人头上。之后,没了铜钱精,汇通钱庄的主意也不是不可以打。

太庶和太卫跟暗甲人之间就更有不可言说的微妙关系,镇武侯夫人一再把主意打到暗甲人头上,他们也怕她掀出更多的事,于是还是觉得配合一二,让她自取灭亡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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