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粒观察着他的脸色,又进一步试探道:“你知道她和谁在交往吗?”
“啪。”
江余切突然把筷子按在了碗上,面无表情看向辛粒:“你往左边挪一下。”
辛粒以为江余切要坐过来她这边,心里窃喜着把餐盘挪了挪。
江余切见她离自己远了,不客气地说道:“以后如果你非要吃饭时说话,口水溅自己碗里就行,别殃及其他人。”
“……”
辛粒听到他这话,面上挂不住,但立刻离开又显得自己小家子气,只能一个劲地吃饭来掩饰尴尬。
江余切心情不爽地吃完饭,回到寝室便看到邱科扒着阳台正看得认真。
“谢桥是哪里变了吗,总感觉她的气质和之前不一样了,之前还是偏柔弱的小女生,现在给人的感觉就很……傲,美女看凡人时独有的那份瞧不上眼的高傲。”
邱科一边总结他的感受,一边旧事重提地向即将去上课的何深然问道:“你那晚和她出去都干什么了?”
何深然回答这问题回答得都烦了:“我说过很多次了,那晚我们在网吧待了一夜,她在沙发上睡,我在旁边看着她睡。”
邱科不是很信他的片面之言:“就这?不可能吧……”
“你爱信不信。”
何深然说完,不想和邱科因为这事再来回车轱辘,他拿了书赶紧出了门。
何深然一走,邱科看向江余切,招手让他来阳台:“你快来看看,谢桥现在变得和以前判若两人,不是一般的有女人味。”
江余切没过去,反而坐下来安安静静摊开了书。
邱科一见他这幅道貌岸然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走到他身后:“你就装吧你。”
谢桥因为那次何深然介绍的模特工作结交了一些业内朋友,他们有活缺人时就会找谢桥,谢桥通过他们挣了不少钱,经济上没那么拮据,又不用再为爱情死去活来后,谢桥渐渐回到了从前那种只爱自己,不把男人当回事的生活状态。
今天课不多,又不是专业课,谢桥就干脆翘了,跑去当了一天服装模特。
打的回来时在车上正好看见了江余切在路边等红绿灯。
谢桥心一横,忍着寒冷,在下车前把保暖的长外套脱了,身上只留了一件她以成本价从服装老板那里刚买的旗袍。
黑底红花的真丝旗袍不仅衬得谢桥皮肤更白,身材也更凹.凸有致。
谢桥涂着红唇从镜子中看到穿着这件旗袍的自己时,她高抬下巴,觉得此时的自己像个尤物一样妩媚动人。
谢桥清楚地知道自己穿旗袍的魅力,如今恰好撞上江余切,她就是要在他面前淋漓尽致展示她的美。
让他看着心痒痒。
无法不为她的美臣服,向她低下他那高贵的头颅。
谢桥这么想着,一下车就抬头挺胸走在了江余切的前面。
江余切就跟在谢桥身后,看了看她高开叉旗袍下时隐时现的白嫩长腿,又看了看她可劲扭来扭去的纤细腰身,还吃味地看了看周围眼睛都盯在谢桥身上的男人们。
江余切眼神暗了又暗,嘴唇抿紧又抿紧。
她是不怕把腰扭断吗。
以前在床上也没见过她这么能扭。
江余切皱眉皱了一路,眼见谢桥进了热水房,他只能不放心地上了楼。
还没碰着寝室门,何深然打着电话夺门而出:“你回来了?我把快递给你拿下去。”
江余切一听就猜到了他要去找谁,看着他飞奔下楼的身影,才舒展开的眉毛又聚拢了起来。
邱科像看连续剧一样,在何深然走后,自觉地站到了阳台观望。
何深然下去把快递给了谢桥后,绅士地从谢桥手里接过了她的暖壶,跟着谢桥边走边谈话。
看样子是要帮谢桥把暖壶提到宿舍。
邱科望着俩人远去的背影,在发现不知何时站过来跟着自己一起往外看的江余切后,他专找让江余切难受的话说:“扭得真好。你觉得呢?”
“造作了点。”
江余切认真且泛着酸意的回答让邱科突然发笑。
“可能何深然就喜欢她这么造作的扭法。”
邱科这话刚落地,江余切回了一个不屑的冷哼,转头走了。
邱科看着他被刺激后明显不悦的脸,幸灾乐祸地点开了手机。
辛粒又像监视犯人一样问他,江余切在干什么。
邱科:想女人呢。
辛粒:哪个女人?
邱科:穿旗袍的女人。
辛粒:哪个穿旗袍的女人?他喜欢上谁了?
邱科:没谁,他就嫌人家扭得造作,他心里膈应。
又一日,图书馆。
江余切从二楼阅览室转到三楼阅览室,没找到一本想看的书,漫不经心把翻过的书摆好,正打算走人时,抬头就见谢桥从门口走了进来。
江余切借着书架的遮挡,默默观察着谢桥。
谢桥往书架最里面去了,他看不到人,拎着一本书悄悄跟了过去。
一排排书架找着,在发现谢桥时,她拿着手机在和一个男生扫微信二维码。
江余切也不怕被谢桥发现,就面色不善地站在书架间的过道上一瞬不瞬看着他俩。
男生扫了码红着脸走了,江余切轻蔑地目送他走远,才装作找书的样子不经意走到谢桥身边,“你可真是随时随地不忘用男人证明自己的魅力。”
谢桥听到他这莫名其妙的话,想也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和刚才的男生。
那个男生在谢桥兼职的健身馆买了很贵的课,但是又没毅力去坚持上,就和谢桥加了好友,委托她遇到合适的顾客,帮他把剩下的课便宜卖了。
谢桥任由江余切误会,也不解释,翻着书,全当没听见他说话。
江余切看着她手边摆的一摞找好的书,继续说道:“借这么多书你有时间看吗?”
谢桥嫌他聒噪地把背对着他,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英语四级资料书。
她刚要翻开看内容,江余切把书从她手中夺了去,“这本书是几年前出的,现在看题型都过时了,我建议你不要在它上面浪费时间。”
谢桥一声不吭从他手中抽回书,仍旧放在自己选好的一堆书上,只当他好心提的建议是耳旁风。
江余切见他无论说什么做什么,谢桥都不开口理他,他暗自烦躁起来,说了难听话想激怒谢桥:“你多久没洗头了,头发看起来很油。”
谢桥一眼就看穿了这种幼稚小男生想法设法找女生说话的把戏。
她执意不张嘴。
江余切越是找她说话,她越不理他,就让他一个人在那抓耳挠腮。
他自找的。
能怪得了谁。
谢桥甩了甩马尾,看也不看江余切,抱着自己的一摞书去了别处。
江余切看着她傲气十足的背影,怏怏不乐地无奈叹气。
晚上。
邱科从别的寝室串门回来,一开门就看见江余切像双脚被钉在了阳台一样,动也不动。
邱科走过去,劝他道:“别看了,谢桥晚上不会来热水房了。”
江余切回答得很干脆:“我不是看她,我在吹风。”
邱科信他才怪,也不和他拐弯抹角,简明扼要说了重点:“何深然去给她们宿舍送快递,顺道把暖壶给谢桥提过去了,她不可能来打水了。”
江余切沉默半响,不满地吭声了:“何深然是她们宿舍的上门女婿吗?用他用得这么顺手,三天两头送快递。”
邱科故意给人添堵道:“现在还不是,以后没准呢。”
江余切听此,不高兴地看向邱科。
邱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你跟我生气有什么用,有本事你也豁出脸去她们宿舍做上门女婿。”
江余切单看着外面不说话。
邱科看他吃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给学霸上课道:“看见热水房正对咱们的铁门没,谢桥那个粉壶一般就放在门旁边。早上放中午拿走,中午放晚上拿走,你以后就照着这个规律盯外面就行。”
江余切惊奇道:“你什么时候成了站岗放哨的探子?”
邱科为避免他多想,即刻否认道:“这规律可不是我总结的,是何深然看出来的。我跟你说,你不要不把何深然当回事,他脑袋瓜机灵着呢。”
“一个月前他和谢桥露宿街头时我就觉得他没看起来那么简单,人家何律师粗中有细,聪明劲都用在咱们看不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