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圆梦录[重生]+番外(27)

作者:绘画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重生 甜文 关键字:主角:冷懿生 ┃ 配角:兰贺 ┃ 太子宠妻如命 立意:爱情 冷懿生自小寄人篱下,立志做个贤良女子,嫁表兄,衣食无忧。谁知从小知根知底的表兄有龙阳之好,背着她与四皇子信王厮混。一朝撞破,冷懿生所期望的平静富足的生活瞬间成了一场幻梦。点击展开

钱依山搀扶起太子,把他按在楼小屿背上。

“殿下,坐这等,免得冻着了。”

兰贺坐在楼小屿身上,垂眸睨了一眼楼小屿的脑袋,眨眼间满是森冷寒意,又转瞬即逝,成了空洞的两颗黑宝石。

他咳了几下。

钱依山还紧张着,“殿下,你感觉如何了?要不要宣太医?”

兰贺眉眼露出虚弱,想了一下才缓缓道:“不必了,上回开的几服药还没完,孤不想再吃了。”

“可是你……”

“孤没事。”

“殿下,是不是太累了?不然还是歇几天吧?我看太子妃也一脸苍白的,她才跟你来还不到一个时辰……”钱依山诚恳道。

太子抱着太子妃出来时,太子妃满头汗珠,脸色青白,半睁的眼睛没有光彩,整个人死气沉沉,差点叫钱依山认不出来。

老太爷啊,这可是大冬天,大冬天,没有烤火,也能搞出一头汗,打家劫舍都不必啊。

太子一意孤行道:“这怎么行?歇了就废了,你没听过?”

“反正你也够——”钱依山说了个开头,就被兰贺一眼瞪得住了口。

兰贺眸光锋利如屋檐下的冰锥,闪着太阳照射的光芒。

钱依山被他一瞪,一颗心都吊起来,下半句话硬生生在他威胁的注视里变了质,语气羸弱道:“……够用功了……歇两天就废了那也是天意,没办法,废了总比累死好……”

主仆在寒风中等着,再没人说话,无形中时间流逝得缓慢,轿子也显得迟迟不到。

兰贺身下的楼小屿终于撑不住而小声吸着鼻涕,两条手臂感受不到通红的手掌而颤抖起来,眼睛也模糊了。他的背累得要塌,太子人瘦高瘦高的,却沉重得很。再加上冻,他冻得流起泪,又不敢大哭,一怕得罪背上的阎罗王,二怕泪水结成冰,只好低垂着脑袋在手臂处蹭蹭,将泪水蹭在袖子上。

而此时,阎罗王还靠着钱依山,身体放松,整个人的重量全压在楼小屿身上,悠然地闭着眼,犹如在恰好的阳光下休憩般,但纵观四周,空荡萧条,只有冷风呼啸而来。

“这群小王八,怎么去这么久?”钱依山不耐烦念道,庆幸太子看来无甚大恙,否则东宫上下真是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他垂眸看了太子一眼,再看暗暗擦泪的小宦官一眼,不免同情又内疚地想了一下,暗暗记下这个小年轻的姓名,打算好好赏一笔补偿补偿。

兰贺轻轻冷笑一声,漫不经心道:“钱依山,你看看你手下都是些什么废物,今天孤要是严重些,岂非要叫孤直接进棺材?”

钱依山忙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老奴一定好好管教这些犯懒的东西!居然能在这关头磨蹭,真是该死!该死!”

楼小屿闻言默默止住泪水,在寒冷的攻击下快要崩溃之际,他的理智好像被太子提回来了。

那群人备轿都备这么久,无非是想让太子在冰天雪地里冻上一冻,以更快叫这药罐太子一命呜呼……

这是他们在东宫的使命。

但凡有神不知鬼不觉将太子推向地狱的机会,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过。

然而,楼小屿又流下泪来,他悲哀地发现,轿子再不来,太子会不会改进棺材他不知道,但他是得半身进棺材了。

自此过了约半刻钟,轿子姗姗来迟,抬轿的小宦官们个个面色红润,气喘吁吁,仿佛真是一路狂奔而去又一路狂奔而来。

钱依山率先将他们骂了一顿,一边骂一边将虚弱不吭声的太子扶进轿子,好声好气问:“殿下,这会儿去哪?去临华殿么?”

兰贺在轿内,声音无力虚浮道:“昨日你擅自将孤抬进临华殿,还嫌没把太子妃吓够?孤这个样子再叫她多见几回,你让孤还怎么当人夫君?回隆福殿。”

“……是……”钱依山一头雾水,但不忘凶神恶煞吼一吼这群磨蹭的小宦官,“起轿,回隆福殿!”

楼小屿在另一个宦官的搀扶下艰难起身,颤巍巍地跟在轿子后面。他看着自己通红发胀的一双手,十指难以弯曲,慢慢又开始作痛,无论是看着还是感受,他都难以忍受。都说十指连心,他就像是以胸膛里跳动的心脏去受了一场酷刑,生不如死。

他低着头,目眦欲裂,阴毒的目光直视坐着当朝太子的栗漆轿。

钱依山走在轿侧,皱眉若有所思。

他在回忆方才太子与昨天判若两人的言谈举止。

昨日,明明是太子说要在太子妃面前装病的,也是太子自己说把他抬进临华殿的,怎么到了今日,就翻天覆地了?

钱依山思来想去,向来擅察言观色的他还是没能把太子变幻莫测的想法揣摩出一点点苗头。于是,他凑近窗子,叫了一声,“殿下?”

兰贺回一声,“何事?”

“殿下,莫非日后,你真发病,就回隆福殿,假——”

钱依山话又说一半,只见窗帘起,刹那间他的上半身就已被迫钻进昏暗的轿子里,太子无血色的苍白面容近在咫尺,仿佛地狱来的玉面修罗。

小宦官们惊愕地停下脚步,轿子停了下来。

这个场面于在东宫当差的任何人而言并不陌生。

东宫之主,太子兰贺就是一个阴晴不定、蛇蝎心肠的病秧子。平时看来是翩翩君子,但谁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会发疯。他发疯时,会吹毛求疵,什么小疏漏都能成为他变着花样处死宫人的罪名。

但此时叫人惊异,因为看起来要遭毒手的人是陪伴太子最久,堪称太子唯一心腹的钱依山。

若要说东宫里谁对太子最忠心不二,那么就只有钱依山了。

这是每个宫人都清楚的绝对。

但太子当局者迷,他不知道,而他随时会像杀了其他人一样杀了钱依山。

就在轿外人在短短时间内把钱依山的死法想了几百样时,轿内的钱依山惶恐地看着太子,回过神来惨叫求饶。

“殿下,老奴、老奴的腰闪了……”

兰贺摇摇头,在他耳边道:“将昨天的事忘了,明白?”

“是是是,殿下……”

兰贺放开他的领子,钱依山狼狈地退出轿子,扶着一把酥脆的老腰和小宦官们面面相觑,接着道:“走走走,快走。”

离太子最近的钱依山没被太子弄死,每个人的眼里都不约而同闪过一丝失望。

轿子重又启程,钱依山丧着老脸,慢吞吞地跟在旁边,依然没弄明白什么。太子要他忘了昨天的事,但昨天有什么事?他兀自摇摇头,决定再也不管太子想怎样了,先把自个儿的老骨头养好。

临华殿内,冷懿生坐在椅子上,双腿还仿佛不是她自己的。

罗九娘看见她被寻寒和寻雨搀扶进来时的样子,吓得浑身发抖,几欲大哭。

冷懿生一见她,就干笑两声,摆摆被大刀压得无力发抖的手掌道:“别怕,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至于是怎样,冷懿生一言难尽。

有生疏的宫人在,冷懿生也不好发牢骚骂罪魁祸首的太子。歇了一会儿,冷懿生嫌身上汗臭味重,闻了闻自己。东宫的宫人们都极其有眼色,一见她的举止,便问:“太子妃要沐浴更衣否?”

冷懿生“嗯”了一声。

“奴婢们这就去准备,请太子妃稍等片刻。”

临华殿内剩下表姐妹二人,冷懿生看着罗九娘怯怯,想哭不敢哭的样子,轻松地笑起来。

“九娘,你看,阿姐还好好的。”冷懿生说着,灵机一动,道,“太子是在教我练功,知道吗?你阿姐我会越来越厉害,谁也别想打我。”

罗九娘眼睛一亮,“真的吗?练功……练了会和堂兄那样厉害吗?”

冷懿生当即知道自己让她放心了,表面兴致盎然实则心如刀割道:“当然会。虽然是累了一点,但我会坚持下去的……”

那累的何止是一点。

更可恶的是,在她受苦受累的时候,太子端坐椅子上,懒洋洋地转着一支利箭,风轻云淡地否认她,“错了”、“腰挺直”、“头抬起来”、“没吃饭啊?”

她还真是没吃饭。

乞丐

太子回到隆福殿,钱依山赶忙命人将早膳送来,按例让三个掌勺宦官试毒后,太子才动筷子。

上辈子,兰贺倒也不是死在三餐上,是喝了兰礼给的毒酒。不过他一直很清楚,不让人试毒,他很可能活不到兰礼亲自送毒酒来。毕竟不算胎死腹中的,皇帝足有十三个皇子,觊觎皇位的总归不只有兰礼一个。只是上辈子,他防了一群人,灭了一群人,独独漏了兰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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