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看见这人凑到小知青身前,还要动手动脚,嘴里不干不净的,阮文山眼睛发红。拳拳打的他哭爹喊娘,一脚踹在腿上,直给人打跑了为止。
沈月遥看他打跑了流氓,才委屈地想哭,眼泪流个不停。
阮文山怒火上头,见着她被吓哭了,伸手小心翼翼地给她抹眼泪。
“别哭别哭,我都打跑了,乖。”
怕一会旁边来人,阮文山把她拉到坡下面,找个遮挡的地方,轻声细语地哄哭红了眼睛的小兔子。
“别怕,来一个我打一个,没人敢欺负你,哭的脸都红了。”
沈月遥哽咽着说,“都欺负我......想占便宜......”
几句撒娇的话把阮文山心里说的软塌塌的,“没,有我呢。”
“我想回家。”
“这个,我没办法。”
“在这都欺负我。”
“谁敢欺负你,我就揍谁。”
沈月遥被吓着的心落了地,被他哄着,抬头只看着他的眼睛,生出一丝期待。
“我不想嫁他们。”
“那你嫁给我好不好?”
阮文山不是冲动说的,他真的想娶这个小知青,给她个家。
他心疼她一个人面对这些,想护着她,也可以帮她找家里人,只要她愿意嫁给他。
“我回家和我家里说,你在知青院等我,我去娶你。”
“好。”
惊喜之余,阮文山伸出手,把人圈在怀里,拍拍她,安抚她心里的不安。
沈月遥心下感动,她不知道阮家会不会允许一个成分不好的知青进门,可是有了阮文山这份心,她已经很是满足。
把人送回知青院,阮文山火急火燎地回了家,先给胡老太太说了自己的打算。
听完儿子的话,胡老太太直发晕。
“你慢点说,哪个知青?”
阮文山才发现,自己好像激动过度,说得有点太快了。
“就是我说文静可爱的那个沈知青,娘你见过,就在我上工旁边地里,个子小,带个酒窝。”
胡老太太回忆一下,确实是,“人家姑娘喜欢你吗?你别剃头挑子一头热,得有人家喜欢。”
提到这个,胡老太太就看见脸皮比较厚,有些小心计的儿子难得脸红了。
阮文山坐在椅子上,傻笑着说,“她也喜欢我。”
胡老太太撇撇嘴,说不定喜欢你这张脸吧。
儿子长的好,小时候就有女孩爱和他玩,上了初中就有情书,上次那个县里的什么干部女儿还喜欢他的。
这年轻人看脸才是主要吧,要是长得不好看...啧啧!
“行,那我去见见姑娘,我得看看人家意思。”
“那娘你别提成分什么的,我就喜欢这人,再有就是她没嫁妆和娘家......”
胡老太太伸手拍在儿子后脑勺,“我什么时候看过那些,只要她人好,安分过日子就行,你呀!”
“谢谢娘!”
“我说你天天见不着人是干什么,原来看小姑娘去了。”
“我这不是给您找儿媳妇吗。”
晚上吃饭的时候,阮文山就一直傻笑,一边的阮文军和李小红被他笑的发冷。
“军子哥,你看山子是不是......”
阮文军听媳妇说话,看看对面拿着饼子傻乐的弟弟,有点懵。
“该不会是干活磕了脑袋吧?”
“啊?那咱们去医院啊,这是大病!”
“对对,都傻了。”
胡老太太听着俩人离谱的话,拍了下桌子,“给我吃饭,没傻,就是乐呢。”
阮文军和李小红捏着饼子低头吃饭,时不时看一眼阮文山,好奇他是怎么了。
被人怀疑是傻了的阮文山吃完饭就到院子里抻着筋骨,然后想起小知青又看着月亮发笑。
屋里的胡老太太懒得管他,这事八字没一撇,先不和家里人说。
第二天上工的时候,胡老太太特意注意了有酒窝的女知青,看着她眼神清澈,干活认真,心下满意。
“哎呦,我这腰啊!”
胡老太太路过沈月遥的时候,歪了一下,让她接住自己。
沈月遥一脸无措,被碰瓷了?
旁边的人都围过来关心胡老太太,她摆摆手,“没事,我这老毛病了,哎呀。”
沈月遥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一下,“大娘,您要不要回去休息下?”
“啊,那你扶我一下吧,麻烦你了。”
胡老太太就着她扶着自己,往外走,顺便和村长家媳妇说了一下,耽误小知青干活。村里人关系好,耽误一会也没事,让她快回去贴个膏药。
扶着老太太进了阮家院子,沈月遥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就扶着人回来了。
“来,沈知青,你坐下喝水。”
“谢谢大娘。”
沈月遥喝了一口,才发现是糖水......
胡老太太让她放心喝,“我家小子你见过吧,长得还行是吧。”
沈月遥想起阮文山的脸,哪是还行,自己在京里也没见过几个这样好看的。
“大娘给你说个实话,想问问你,你觉得他怎么样?”
胡老太太一直看着姑娘的表情,见她只是害羞,没勉强,确认儿子说的真的。
直等到沈月遥微微点头,胡老太太才继续说。
“现在不讲究婚宴什么的,你觉得行,大娘找个媒婆,还得走个明路。”
“听您的。”
沈月遥声音比蚊子都大不了多少,自己都不确定说了什么,一天都在发呆。
真的要嫁给阮文山!
他让他娘亲自来问了!
他没骗人!
阮文山知道娘问过了小知青,就和家里人都说了。
李小红还调侃他,“我合计呢,这昨天笑的傻乎乎的,你大哥要带你看脑袋去了。”
阮文山摸摸脑袋也有点难为情,“以后沈知青到家里,嫂子你多照顾下。”
“没问题。”
家里最小的阮文丽就好奇了,二哥喜欢什么样的,决定悄悄去看看。
平时都是干些轻巧的活,为了看看未来二嫂,阮文丽到二哥上工的旁边凑合了一会。
“二哥,哪个啊?”
看着给自己挤眼睛的妹妹,阮文山羞涩地指了一下,“有酒窝。”
阮文丽借着蹲下来埋种子,看了看目标人物,正巧和沈月遥对上了眼。
沈月遥见一个小女孩一直看着自己,笑了一下,继续低头干活。
“哥,二嫂还挺温柔啊。”
阮文丽有些孩子心性,但是阮文山都红到了耳朵,这句二嫂太好听了!
等媒婆去了知青院,全村都知道了阮家二小子订了个知青的事。
阮家这条件让知青院几个女知青酸了好久,这沈知青不声不响傍个好人家。
打了结婚证明,没有摆宴席,一家人吃了顿饭,沈月遥就带着一个小包袱进了阮家。
胡老太太给了一样的待遇,两个儿媳妇都有,一对金耳环。
沈月遥只在晚上试了一下,摘下后,看着手心里小巧的耳环发呆。
她问了阮文山,“我嫁给你其实带着目的了,我不想被他们惦记着,我害怕......”
阮文山从身后圈住她,把她拢在怀里,他是这么说的。
“那我娶你也有目的,想好好照顾你,有我在没人欺负你了。”
......
沈月遥突然惊醒,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房间,心下还有点不安,喘着粗气。
“怎么了,做噩梦了?”
阮文山伸手把床头的台灯打开,摸摸她有点汗湿的后背。
“不怕不怕,都是假的,不怕......”
沈月遥靠在他怀里,听着胸膛的跳动。
“我梦见我没去到咱们村里,被分到了另一个村子,好吓人......”
听她说起以前的事,阮文山带着困意,揉揉怀里的人,把她放到被子里,拍着她哄睡。
“梦都是假的,就算你去了别的村子,那我有一天在路上碰见你,也是一见钟情,然后给你娶回家护着。”
“你当时为什么一见钟情,我长得不是最好看的。”
沈月遥困意少了许多,侧身听他说话,伸出手指戳戳他锻炼身体来的肌肉。
年近五十,前几年胖了不少,女儿非说她年轻了,站在阮文山旁边像是被包养的秘书。气得他坚持锻炼身体,把肚子减掉了,越来越注意身材。
阮文山也陪着她说话,把台灯按了,夫妻俩窝在被子里遥想当年。
“那天村长来找我,我还不下去......你一下车,我就看见了,车都不会下,卡在那,后来站在队里就那么小一个,然后像个兔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