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在世界级殿堂大学的合力促成之下,最精英的生物与生命科学专家汇聚一堂,伊甸园计划由此而生。
28岁的生命科学家景行,是伊甸园计划中最年轻也最有实力的女性。
28岁的陆少归拿奖拿到手软,成为了人工智能领域最耀眼令人瞩目的焦点。
起初的伊甸园计划,确实是为了追求人类幸福而开启的,但没有人会想到,这会成为一个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零号物质可以用在植物人和宣告死亡但脑未死亡的人身上,令他们的细胞器官迅速强化更新,产生活性,不吃不喝也可以不腐不死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但是那些人却无法再醒过来,而且用健康白鼠做活体实验时白鼠全部死亡。
关于零号物质的这项研究是否真正适用于活人身上,产生了伦理争论。
伊甸园计划在经历过白鼠及临床试验的屡次失败后,由杜康博士提出了一种新的方案。
新物质与活人无法相融的最大阻碍,便是来自于生物体的潜意识排斥。
就像条件反射一样,潜意识将其当做入侵者而不是共生者。
在生物拥有正常意识的情况下,注入零号物质,会直接调动免疫系统攻击,让生物在片刻之内衰竭死亡,由此新的生物科学无法再前进一步。
但意识移植科学已经可以成功复制大脑意识,并将其移植到电脑之内,既如此,为求长生,便使用培养皿克隆人体。当克隆人在培养皿中成长完成,直接被电脑系统直接抹去新生意识,与此同时注射零号物质增强身体机能和寿命。
等到零号物质与强化后的人体融合后,再移植实验者的本体意识。
这样人类便拥有了所谓的“长生”。意识有了可以不断更换的克隆体容器,强化后的身体拥有超过两百年的寿命,杜康博士将这个计划命名为“长生计划”。
“长生计划”启动八年后,迎来了最终的阶段,即将实验者的意识移植到被零号物质强化后的克隆体身上。部分垂垂老矣的政要财阀,为了追求生命,抱着一线生机成为第一批实验者,当然,其中也不乏“被自愿”的年轻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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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而简单的庭院之内。坐在长椅上的女子穿着一身简单至极的白大褂,一头秀发扎成了马尾,低头捧着一本书,露出那一截优美的天鹅颈。
而另一个男人则穿着居家服,将做好的早餐放到她的盘子里。
“陆少归……你觉得,这样的计划是不是很残忍?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景行叹了一声,将两颗煎蛋在盘子里戳了又戳,像是在宣泄什么不好的情绪。
陆少归伸了个懒腰,顺手将蓝莓酱抹好,然后将一块面包塞进她嘴里。
“阿景,你现在杞人忧天,不觉得太晚了吗?计划启动了八年,在杜康的团队里,那个老顽固不可能中止计划的,你没有话语权。”
“我知道,我也宁愿自己只是杞人忧天。”景行低下头,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了一团,果然,这下子陆少归都开始嘲笑她的愚蠢和天真。
“其实我没有在嘲笑你,如果你问我心里的意见……”陆少归欲言又止。
“什么?”景行兴致勃勃地抬起头等着他的话语,她已经有了预感。
陆少归微微一笑,忽地凑近她,嘴唇几乎触碰到了她圆润小巧的耳垂。
“阿景啊,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对你是没有原则的,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只管你怎么想,我永远支持你,按照你想的去做。”
景行眼睛弯了起来,嘴里夹着面包,虽然含糊不清,语气却是越来越坚定。“没错。人类应该永远敬畏生命,而不是洋洋自得企图于凌驾之上。”
“八年的时间还是太短暂了,零号物质真的单纯的一种物质而不是一种尚未被发现的外星生命体吗?为什么新物质与人体意识在清醒状态下永不融合?为什么免疫系统会自动攻击这种看起来明明对人体来说是有益的物质?”
“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一种预警呢,你的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陆少归问。
“嗯。唉,只可惜杜博士他们却完全意识不到风险。他们的野心变得越来越大,可对于零号物质的研究不过才短短几十年而已,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这些从天而降的礼物,在我们的研究中太过顺遂了。”景行叹了口气。
“零号物质可能是另一种外星生命,以意识的状态寄存其中,处于沉睡状态,它们作为外来者,天然地会被人体自身的力量打败。但,如果我们进行的长生计划是引狼入室,是自毁长城呢?这种东西如果鸠占鹊巢得到人的身体,还能不断强化自身,那时候势必迎来一场浩劫。”
“是我科幻片看多了吗?”景行苦恼地皱了皱眉,长叹一口气。
“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担心,就早做准备。”陆少归揉了揉她的头发。
“嗯,说得也是。”景行点了点头,忽地抬头看着他,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对了,昨天科学部有个小姑娘找我要你的电话。”
“咳,陆少归,你年纪也不小了,有合适的就赶紧结婚得了。别等那个不开窍的梦中情人了,你说你都等了她那么多年了,她这也太负心,太渣女了吧?出国这么多年把你一个人扔在这!你还对她恋恋不忘呢?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她气愤不平地说道。
陆少归的脸显然可见的阴了下去,像是被她的话噎了一下。
他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再说。”
榆木脑袋,不知道谁才是榆木脑袋。还是这么多年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他明明喜欢了她很多年。少年时羞于表达,两人太过熟悉,害怕说出口连朋友都做不成,便随口编了一个心上人的谎话,还形容得与她差之千里。之后两人分开钻研科学,中间见面次数极少,除了过节就在实验室,一晃就是这么多年。
越是重视珍爱这段感情,就越是无法说出口,害怕连朋友都做不成。
谁知道谎话说得越多,只能用更多的谎话去圆。
何况她心里,也有个人。
陆少归心里酸酸的,抿了抿唇:“那你的师兄呢?那个人不是刚从国外回来吗?你暗恋了他那么多年,怎么不自荐一下?”
胡说八道,我不是,我没有,我除了你根本没有喜欢过别人!
景行暗暗地咬了咬牙,故意激他:“是啊,所以明天七夕,我要去给我的心上人买礼物,要不你陪我去挑一挑呗?”
陆少归的脸变得更黑,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我不去。”
锅碗瓢盆被他洗得震天响。很少见到他这样生气。
说实话,要不是收拾东西时翻出了那本日记,她还真不知道陆少归少年时的那个梦中人就是自己。一直以来,他都掩饰得太好了。
景行心中暗笑,在危险的边缘小心翼翼地试探:“那……算了,外面买的礼物哪有自己亲手做得好。要不明天我把洗干净自己送给他好了——”
话还没说完,陆少归猛地转过身来,那一眼厉色像是要把她的灵魂看透。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重重地放下手里的碗筷,已是伸手一扯,将景行拉入怀中,双手像铁箍一样禁锢着她,头压在她的头顶:“阿景,你敢!”
景行的脸贴着他的下颌。目光再往上,是男人有些发白却柔软的唇。
心跳如鼓。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景行鬼使神差地将唇贴了上去。
很柔软,带着他独有的气息。陆少归的耳尖慢慢泛红,呼吸也急促起来。
“阿景,你……”他只低低地说了一句话,然后欣喜地,用力地将她的后脑按向自己,覆唇而上。原来阿景一直以来等的人是他!他是如此确信。
陆少归在喘息间吐出含糊不清的话语:“既然主动,你别想再逃走。”
然后他将她抱进室内,将她未说完的话变成了一室春光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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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渐渐淡去。司零目光留念地在陆少归的残影上停留了片刻,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温软和情愫,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下一个记忆碎片。
幕布缓缓拉开,站在走廊下言辞激烈的两人正在对峙。
“杜博士!人类把大脑意识和思维记忆移植到强化后的人造人或者克隆人上,这是不正确的!我认为生物科学的的尽头是尊重生命,接受人类自身的缺陷,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