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勾唇,嗤笑一声,蔑视着她说道:“珀尔零,我要提醒你,你的情人说的没错,我的确在利用你。而且现在你对我已经没了利用价值。”
司零刚要开口反驳,哈迪斯便低下头来,拢了一下她耳边的碎发。
他轻言细语,一字一顿道:“所以,不要试图再打扰我,也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从现在开始,离我远一点,有多远——滚多远!”
“你——”司零刚想说点什么,哈迪斯便化作一道虚影消失在了原地。
司零看了一眼好感度,很好,降到只剩下1点。
“珀尔零……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难道你对他……”奥尼尔犹豫了一下,看着司零唉声叹气的样子,不安地挠了一下脑袋。
“就算我以前对你说过什么,那都过去了。现在我是他的妻子。奥尼尔,你是我的朋友没错,但我不希望你插手我和我丈夫的关系。”
司零烦闷地叹了口气。原主的确喜欢奥尼尔,奥尼尔其实也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攻略的好感度清零,就忍不住想要抓狂。
“那还等什么,赶紧追上去。等魔法门消失,再到铁盔城就得走两个月,到时候你们肯定没戏了。”奥尼尔压下心中的酸涩,拉起司零的手狂奔起来。
“哎,奥尼尔,你……”司零有些哭笑不得,奥尼尔总是这么风风火火的,除了在原主的表白下退缩过一次,倒还真没有什么事拦得住他。
☆、第 97 章
哈迪斯面无表情地跨入魔法门。他没有和任何人人聚集,而是独自走在最后,跨越空间的魔法门上传来一股魔力波动,引起了他手上的魔神之戒共鸣。
就在这时,魔法门的光亮忽然变得黯淡了不少,通往未知空间的门化作了一条长长的隧道。从前方传来导师的声音,提醒所有新生学员亮起照明术。
哈迪斯将身体隐没黑暗之中,将心底的一丝留恋彻底挥去。
所谓的感情冲动只会蒙蔽人的理智,只是一场短暂到令人迷失的梦。
在那个女人还没有彻底走进他的心房,将她推离出去,才是最好的结局。
就在这时,魔法门的波动越来越剧烈,魔神之戒就像干瘪的海绵忽然遇到了水,疯狂地吸收着魔法门内的一切力量。
该死!哈迪斯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脸色猛地一变,调动所有魔力去压制手上的戒指,可魔神之戒的力量他现在根本无法抗衡,特鲁苏的力量逐渐占据了哈迪斯的身体控制权,疯狂地吸收着魔法之源的能量。
哈迪斯的脖子上逐渐爬满黑色的魔纹,就像有千万只虫子在他的脑袋里撕咬,他咬紧牙关,拼命地将光明系的净化术封印在自己体内。
黑暗和光明魔法力量撞击的瞬间,哈迪斯痛不欲生地倒了下去,像流星一样坠入空间乱流。
此时的魔法甬道也剧烈地晃动起来,空间通道裂开了无数缝隙,狂风从裂隙中吹进来。
“珀尔零,抓住!”奥尼尔将银剑的一头横出去,司零飞快抓住剑柄,回头往下看了一眼,裂隙之外是雪山之顶,若不是她反应快,掉下去就没命了。
“魔法通道马上就塌了,找个地方赶紧出去!珀尔零,快——!”
“你还在等什么!快点,不然我们会被空间乱流吸进去!”
奥尼尔站在裂隙边缘,焦急地大叫着。
司零的长发被狂风吹得乱舞,她紧紧地盯着任务面板上显示的坐标。
等等,近一点,再近一点——就是现在!
“跳!”司零简短急促地回复了一声,抓紧奥尼尔的长剑,纵身一跃。
两边的狂风刮得脸颊生疼,奥尼尔和司零一前一后地从坡顶上滚落下来,被石头硌得浑身都疼,好在借着雪坡地的缓冲减缓了冲击力,司零伤得不怎么严重,而奥尼尔的身体却狠狠撞击在一块石头上,闷哼了一声。
“奥尼尔,你怎么样,没事吧?”司零来不及包扎自己的伤口,朝着奥尼尔跑了过去。奥尼尔腹部受了重击,痛苦地蜷缩起来。
“抱歉,都是我的错。奥尼尔,撑住些。”司零愧疚地从商城里兑换了两瓶治疗药水,倒进奥尼尔的嘴里。要不是为了离哈迪斯的坐标位置近一些,原本他们可以在安全的地方降落的,只是空间隧道是扭曲折叠的,看似几步远的距离实际上远隔百里。
这一次的剧情非常凶险,她不能就这样丢下哈迪斯。
“珀尔零……我没事。”奥尼尔咳嗽两声,从嘴里吐出一口淤血。
司零扶着他坐起身来。与此同时,000系统的警报声响了起来:“宿主注意!哈迪斯的位置在迅速地移动,请尽快前往目标地点!”
“叮咚,哈迪斯黑化值+20。”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奥尼尔,你先在这里休息,我现在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做。我会一路留下记号,等你能活动了,就可以赶上我。”司零将奥尼尔扶到挡风石下,把药材和干粮分给奥尼尔一半,然后系紧背后的弓箭和箭囊,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珀尔零——”奥尼尔远远地看着司零娇小的身影消失在了风雪里。
与此同时,魔法学院感知到了强大的黑魔法,进入了紧急状态。
————
凡是来到铁盔城的人都听说过一句话:春光遗忘之地。相比气候分明的冬堡,四季明媚的海歌城,这里一年到头暖和的日子屈指可数,几乎是终年风雪不断。在铁盔城最重要的就是粮食,最不缺乏的就是铁。
这是一座被大大小小的铁矿山包围的城市,制造了奥迪帝国超过80%的兵器,大街小巷之间都可以听见“叮当哐当”的打铁声,熔炉的火终年不散,而在这座熔炉城市中开出血色之花的,便是无数佝偻的奴隶矿工。
贵族们脱下了厚重的皮裘大衣,在被炭火烤到炽热的房子里流着汗嬉戏,而奴隶矿工像牲口一样成群地蹲在塔牢里报团取暖。
每一个冬天,都会有很多奴隶饿死冷死。这些奴隶来源于被奥斯帝国征服的北方部落。
他们的肤色暗黄,耳朵很尖,身材高瘦而干瘪,像极了《光明圣典》之中描述的邪恶精灵族,因此被奥斯帝国视为不详。
健壮的努力矿工没日没夜地在矿洞里劳作,只有生了重病染上瘟疫或者残疾到半死不活的奴隶会被扔进塔牢里,直到死亡前,他们都是贵族的所有物。
塔牢之下,还有更深的地牢,关押着最重刑的犯人。
在地牢的角落里,有一个穿着法师袍的人独自坐在一间牢房里,身体被铁链锁在墙角。
来到地牢里的犯人一开始总会有叫骂声,然后是用刑的惨叫声,最后被囚禁在永无阳光的阴暗地牢中,被黑暗和孤独吞噬殆尽。
但那个人,和牢狱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他从一开始就非常安静。他有着贵族般英俊的面容,身上穿着冬堡的法师银袍,这本来足以证明他的身份。
但所有见到他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倒吸几口凉气,厌恶又恐惧地看着他,争先恐后地叫骂道:“噢,看哪,那是个堕落法师,是那个魔鬼!”
当天,这个突然从天而降出现在铁盔城祭坛附近的人,打断了重要的祭神仪式。
那个人突然从撕裂的空间里爬出来,他身形踉跄地站起身来,睁开充血的双眼,黑色的魔纹在他的眉心处绽放。有信徒试图抓住他,但触碰他的时候,那个信徒竟然惨叫一声,直接被腐蚀了身体像黄油一样融化了!那信徒裸露着半边发白的骨头,一边惨叫着到处奔跑,化成一滩黑水倒在地上,凡是黑水所到之处一切尽数枯萎。
人群四散奔逃,无数的声音充斥在耳边。
哈迪斯紧紧地抱住了头,丧失意识。再次醒过来,他已经身处铁盔城黑暗的牢狱之中。
身体就像被碾碎了一样脱力,饥饿的感觉让他第一次有些头晕眼花。
恍惚之间,他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他独自站在亚尔伯兰家族的密道口,望着远处的一片黑暗和血光,一头栽倒在地。
哈迪斯看着自己的双手,沉默地闭上了眼,将脑中的回忆压下去。
使用黑魔法是需要代价的,他果然是太过于自负了。
一直以来他都以光明力量压制着黑魔法和魔神特鲁苏的力量,但没想到进入魔法门时,魔神之戒的力量失控了。黑暗之力占据了他的身体,连双手都被黑暗之力腐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