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这狗男人我不要了(72)
对面李肱的脸色愈加难看:“靳先生,据爆炸时酒店监控显示,被炸婚车的车牌号并不是这串数字。”
两人心下俱是一惊,对方显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而且知道靳海臣亲自挑选车牌的事,所以才特意在订婚宴期间通知郭恒,当时靳海臣作为准新郎无法抽身,郭恒这个既不了解冯媛忌日具体日期又不清楚婚车车牌的人自然是最容易糊弄的了。
这么说来对方不仅了解订婚宴的所有细节,连靳家的一切也是了如指掌,可他为什么不直接拆除炸弹呢?难道是时间不允许吗?
“那个传话的靳家老宅下人在哪里?”靳海臣目光炯炯地望向李肱,但他心里明白,自己想到的李肱肯定也能想到,但至今也没有看到这名下人的身影,恐怕是出了什么岔子。
“很遗憾,靳先生,我们没有找到这个人。”
“婚车昨天检查后就一直停放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酒店监控呢?拍到什么可疑人员没有?”
李肱苦笑着将上半身靠向身后的椅背:“警方第一时间就去调取了酒店的监控,不过对方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婚车停放地附近的监控被破坏了。”
出手干净,竟是没有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警局洽谈室里的两人同一时间陷入了极致的沉默,最后还是李肱开口道:“靳总,我知道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太合适,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凶手来自于靳家内部的可能性极大,据我了解,靳老夫人已是风烛残年,靳先生自是靳氏下一任掌舵人的不二人选,不过您真得了解其他靳氏家族成员的想法吗”
李肱这话说得极为隐晦,但豪门中争权夺利以致兄弟相残早已是司空见惯的戏码,靳海臣并不认为靳家能够幸免,更何况针对他的袭击这早已不是第一次了。
他忽然想起白天昏倒在自己怀中的纪绾,看来行动需要加快了,只有这样才能让所珍视的人再不受到任何伤害。
靳海臣抬起头深栗色的瞳孔中似有刀锋闪过:“多谢李警官提醒,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李肱知道对方必然明白他的意思,便起身客气地将人送到警局门口,周锐已经开车等在了那里。
“靳总,近期您和纪小姐还是要留在本市,以便配合警方的调查活动,我们会尽快找出凶手给靳氏和辉璜一个交代。”
靳海臣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然后钻入车内,车子很快汇入陵洲晚高峰的车流消失不见。
车内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街道两旁大大小小的景观灯火都已点亮,陵洲这座H国的南方明珠被点缀地格外美丽,靳海臣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华灯初上的夜景,这是他期待了许久的夜晚,却因为白天的爆炸案而变得支离破碎,他突然觉得心中涌上了一股强烈的疲累感,靳海臣低下头使劲捏了捏紧皱的眉心,无声地叹了口气。
“臣哥,直接回去吗?”周锐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跟随多年的大少爷,这个时候,臣哥应该是想立刻飞奔到未婚妻的身旁吧。
然而豁然响起的冷冽声音却做出了截然相反的决定“不,去赵姨和海峰他们住的酒店,我有事要问。”
周锐从来不质疑靳海臣的决定,立刻打满方向盘,车头调转朝着与纪宅相反的方向驶去。
赵心萍似乎早就知道靳海臣会来,虽然已经是晚上9点,她仍然没有卸妆,一席正装等候在总统套房内。
门铃响了,很快便有下人开了门,恭敬地叫声:“大少爷。”
靳海臣缓步走进屋内,赵心萍抬头看了一眼阴云密布的继子,语气平静地吩咐下人出去,很快房间里只剩下母子二人。
“大少爷是来兴师问罪的?”赵心萍双目平视前方,语气却十分坦然,她也做了二十多年正牌靳太太,言谈之间自有她的气度芳华。
靳海臣嘴角一勾,竟是露出了个浅浅的笑,他自顾自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两腿交叠十分放松的样子。
“赵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倒想听听,您认为我今晚要问的是什么罪?”
赵心萍仿佛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反问和咄咄逼人,像是认真聊天般说道:“听说爆炸案涉及靳家老宅的下人,这些人都是我带来陵洲的,那自然是我这个靳太太的不是。”
“赵姨这么说倒真是提醒了我,那名下人现在已经不知所踪,能在您和海叔的眼皮子底下混进来一个生面孔,又悄无声息地离开,幕后之人的手段确实高明,这是认为我靳海臣好欺负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雷霆之势劈空落下。
赵心萍却始终坐在原地,不为所动,不知是心理素质太过良好还是在死扛。
不过靳海臣心中也清楚他并不能将这位继母怎么样,即便那个传话的神秘人穿着靳家老宅仆人的衣服,可这也顶多说明靳家老宅对下人管理不严,管家王海都未必能被牵扯进来,更不要说高高在上的靳太太赵心萍了。
怀疑终究只是怀疑,没有证据,警方也不能随意问话,更何况是靳氏这种在H国塔尖的财阀世家。
就在两人相互对峙陷入僵局之时,套房的门被强行推开了,靳海峰形容有些狼狈地冲了进来。
“二少爷,你不能进去。”
“大少爷和夫人在里面谈话。”
靳海臣看见幼弟,脸上的神色缓了缓,挥挥手示意阻拦靳海峰进来的下人们出去,门被关上,屋内又恢复了刚才可怕的安静,只有靳海峰略带急促的喘息声时不时地响起。
“大哥,这件事和母亲没有关系,你别误会她。”
“海峰…”一时之间靳海臣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开口,不知道该如何和幼弟解释眼前的一切。
可作为亲生母亲的赵心萍却开口了,语气是难得一见的果决,带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强势:“海峰,我在和你大哥说话,这里没你的事,回你的房间去!”
靳海臣有些惊讶地第一次仔细地打量起自己的这位继母,从她嫁入靳家起,无论是父亲在世的时候,还是后来祖母掌权亦或是近年来自己逐渐掌握靳氏,赵心萍一直都是一副柔顺的形象,她从不过问靳氏的商业决策,也未听闻她给自己的娘家要过什么好处,除了照顾儿子海峰,对靳家甚至靳氏集团似乎都没有什么执念,何曾见过她如此疾言厉色的样子。
而此时赵心萍所展现出的处变不惊的态度,却让她真正地像个顶级财阀的当家女主人。
过去与现在的赵心萍究竟哪一个才是她本来的面目呢?
靳海臣正陷入深深的思索,靳海峰听到母亲下的逐客令却激烈地反抗起来。
“妈,我为什么不能在场,我也是靳家的一份子,随便一个人扮成咱家的下人竟涉嫌如此恶劣的爆炸案,您怎么可能知道…”
“住口!”赵心萍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手边杯中的茶水都因着她剧烈的动作溅出了几滴。
靳海峰估计是从来没有见过母亲生如此大的气,缩手缩脚地站在一旁没了声音。
“海叔,海叔。”
很快管家王海应声走了进来。
“夫人。”
“把二少爷送回他的房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出来,另外和市局的张局说一声,爆炸案如果没有需要我们配合的,后天我们就返回北梧,靳家人不是嫌疑犯,警方没有证据凭什么扣着人不放!”
“是!”王海立刻唤来两名下人强行将靳海峰“请”了出去。
赵心萍又回头看向靳海臣,语气慈祥地如同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海臣,夜深了,母亲就不多留你了,爆炸案搅了你和纪小姐的订婚礼,回去好好安慰安慰人家,你要是想送些贵重的礼物哄人家开心,也都由你,这些事不用请示老夫人,母亲就可以做主。”
靳海臣再次抬头看向自己的继母,赵心萍逆光而站,垂下的眼眸在光影下被放大到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她紧抿的嘴角被逆光带的有些上翘,似乎是在狞笑着望向自己。
靳海臣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恢复了以前彬彬有礼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大少爷模样微一躬身:“赵姨,那我就先回去了。”
赵心萍颔首,靳海臣拉开门走出了房间。
外面夜已经深了,喧嚣了一天的世俗尘世也开始逐渐安静下来,微凉的夜风吹起靳海臣的鬓发,他斜身坐进车内,等车子开出酒店老远后才开口道:“周锐,我要你帮我查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