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略:步步为凰(34)
望春原本还有些沾沾自喜的得意,此刻也换做了凝重和谨慎。
百里银装骆家院,柳絮簌簌牡丹居。
只见那大夫人稳坐如山,气质凛然,“可查到了?”
菊香小步款款上前,恭敬的答道:“夫人,今日那个时辰,那二人又相约着去了那。”
大夫人哼的一声冷笑,“莫真是当我骆府后院由他二人胡来。”
随即又是一阵沉吟,老爷并非昏聩之人,加着他二人如此嚣张无视众人,老爷这般没有动静,可是真不知,还是装作不知?
菊香见大夫人许久未说话,小心上前试探道:“夫人可还要再等些日子?”
大夫人闻言,眉头轻拧,终究还是吩咐道:“不再等了,你今夜里便动手。”即便老爷是真装作不知,恐怕今日也要让你实实在在的见了。
是夜,月亮正挂当头,冬季的夜里总是这般寂静,只是偶尔听得见寒风席卷而过的声音。
只见一女子提着灯笼,走至一间房屋门前,又左右望了望,这才颇有些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不一会儿,屋子内就亮起一盏微弱的灯光,却又能借着这光看清这屋内的摆设,使得整个房间被昏黄的笼罩着,暧昧的刚好。
那女子许是还觉得冷了些,瞧见一旁有搁置好了的火炉,炉内有碳,还道是那人贴心的备好了的,就要去点,然似是从未做过这般事,动作极不熟练,又过了几下,终究是点燃了那炭炉,这才
有些满意的起身,并未发现,那火炉正散发出一股气味。
不多时,门口处又出现一男子,也是左右瞧了瞧,与之前那女子动作出奇的一致,见四周无人,便也进去了。
很快,便只见窗纸上,两个人影重叠在一起。
夜色已声,寒意正浓,带着冰渣的雨也悄无声息的下了。
另一边,骆安时便听到身边的小厮匆匆来报:“老爷老爷,不好了。”
骆安时听着这急促的敲门声,心也不由得跟着跳了几下,这才走上前打开门,连带着灌进来一阵刺骨的寒风和雨水,带着些斥责道:“什么事这般慌慌张张的?”
那小厮是奉命来报,即便是身上都已打湿,也不敢耽搁:“夫人让小的来禀老爷,说大小姐染上风寒,快让老爷去瞧瞧。”
骆安时闻言皱眉,有些不喜只是感染风寒便急忙唤他去看,他又不是大夫,然而却只是问道:“请大夫了吗?”
那小厮低下头回道:“小的不知。”
骆安时皱眉,见问不出什么,只好起身道:“那便走一趟吧。”
小厮为老爷撑着伞,几乎全撑着老爷了,但仍是让斜下来的雨水打湿了半个身子,两人因此更走得急了些,一时不察,一脚踩入泥泞。
这每到下雨天,这花园的路便很是不好走,深一脚浅一脚,才刚进园子,身上已经有些脏乱不堪了。
那小厮见了,便说道:“老爷,可要从海风阁那边穿过去?”
海风阁是游湖的去处,到了夏季,去那边游湖赏荷,很是有诗意,只是到了冬季,便少有人去,倒是一到了冬天,那地就没人去了。
只是经由海风阁去大夫人处虽比这路远上一些,那里的路却却是青石板路,可比这青草路好走的多。
因此骆安时听了,便说道:“那就走海风阁。”
只见主仆二人一个转向,便朝着海风阁去了。
青石板路的确要好走得多,路程已走了大半,待走完这条筑在湖水上的游桥,便能抄近路到了大夫人的的牡丹阁。
身边的小厮忽然一声大叫:“有鬼啊!”
骆安时也狠狠的皱起眉,道:“你又如何了?”还想着,待回去就将这小厮给换了,这般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
第44章 灰烬
小厮此刻却不惧骆安时的怒火,因为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只听小厮颤颤巍巍的声音道:“老爷,你看,那间屋子里居然有灯!”
骆安时原本只是不经意的一瞥,此刻眉头也皱了起来,是谁在那里?
骆安时欲要上前探个究竟,不料却被小厮一把拉住,“老爷,别去啊,那里有鬼。”
也不怪这小厮吓成这样,风雨飘摇,月黑风高,原来该一片寂静的海风阁,此刻却突现亮灯,如同在黑夜里升起太阳,在六月里飞起大雪一般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此刻必然是要弄清楚明白了。
骆安时走近那个在这片寂静的黑夜里,尤为明显的屋子,那小厮也畏畏缩缩的跟了过来。
只见那屋子里穿出来悉悉率率的声音,欲再听清着走近,却发现是女子呻吟男子喘息的声音,竟像是行那翻云覆雨的事。
那小厮也听见了,知晓不是鬼此刻也不害怕了,只是羞红了脸。
“老老爷,要不咱们走吧,许是哪个丫鬟侍卫…”
不待那小厮话说完,骆安时浑身怒气就踢开门闯了进去!
哪里是什么丫鬟,那声音明明是四姨娘!那混账男人又是谁?
只是未想那男人居然是骆安旭,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混账!简直混账!”
骆安时气极大怒,暴喝一声,然而床上的两人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着自己的事,任旁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毫无所觉。
一瞬间,骆府的祖宗祠堂灯火通明。
即便是夜里,骆家的众成员也齐聚一堂。骆安时坐正首,大夫人副手,皆是面无表情,脸色阴森。
老夫人在一进祠堂门槛时,就被骆安时一句:“不劳烦母亲费心,母亲还是在一旁观望着便好。”
这就是强硬的要求老夫人别再插手的意思了,即便他是孝字当先的骆安时,此刻也是无法容忍庇护骆安旭的人再多说一句话。
老夫人纵是心有余也力不足,往日里的威风都是骆安时给的,这会儿骆安时都这般说了,她也没什么架子了摆了,况且,她本就于心有愧。
大夫人冷眼旁观,即便是她一首安排出来的戏码,此刻脸上也是三分凝重,七分茫然。
“生病”着的大小姐骆明雪此刻正躺在自己的闺房里养着,作为母亲的大夫人原本也在一旁照顾着,等待老爷过来,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骆明诗骆明焱此刻也坐在侧手边,骆明磊却没来,不知所踪。
众人皆是看着堂下跪着的两人,骆明诗也是淡淡的看着,虽然早料到了这一天,却也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骆明诗听闻下人通知她去祠堂便料到骆安时这是定是下了狠心,若这样都不够的话,那她手里的那封能够证明二姨娘和二叔私通的密信便能在此刻发挥最大的用场,给二叔致命一击了,就连翠姨娘也能一并收割。
只是,那张夜里,竹林遇见的憔悴的少年的面庞一闪而过,终究是无辜之人。
倏地,手指一松,只见手中的纸张便飘然而落,落到了火盆里,不消一刻,便化作灰烬。
“小姐,你这又是为何,明明蛰伏了这般久。”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明显的可惜。
骆明诗见那灰烬全数散去,直至分不清原本的模样之后,这才抬起头,声音平静而无波,道:“手滑了。”
一转眼便到了祠堂,见地上跪着的两人,此刻脸上都带着恐惧,神色凄然。四姨娘此刻还大着肚子,此时跪在地上,却无人再怜惜她。
骆安时没有开口,无人再吭一声,此刻,他骆家家主的地位体现的极为明显,骆家作为一个
大家世族,处死一个家族内的叛徒或者败类,朝廷也是不会插手的,只要骆安时想,他以骆家家主的名义要处死堂下两人,是极为容易的事情。
两人再无任何心存侥幸,等待死亡的过程变得尤为漫长,只要骆安时不开口,这无尽的等待也是折磨,内心的恐惧也在无尽的放大,再放大。
四姨娘此刻已经明显有些撑不住了,她怀着孕,又加上押她过来的人已无任何怜惜之意,便让她淋湿个通透,此刻又跪了许久。
终于,骆安时开口道:“骆安旭,无才无德,无心无肺,目无尊长,猥琐下作,妄为骆家人,今日当着骆家列祖列宗的排位,本尊决定将你逐出骆家,剥去姓氏,今生今世不准再用骆姓,死不得入骆家陵墓。若发现你再顶着骆府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当场乱棍打死。”
伴随着老夫人一声痛心疾首的惊呼,骆安旭也瘫坐在地上,如死狗一般一动也不动了,从此他的命运便被这样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