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门外等了一刻钟左右,柴彦便出来了,富贵连忙迎上去打招呼:“木公子,您早啊!”
“早!”柴彦简捷明了的回复了一声,然后就道:“富贵,那宅子,我买了!”
“木公子,您还真要买呀?凶宅……住着不吉利呀……”富贵依旧觉得不妥。
“少废话!”柴彦没好气道:“你住我住?我都不在乎,你介意个什么劲?”
富贵见柴彦主意已定,便不敢在多说了。
“什么时候能办好手续?”柴彦问。
富贵愣道:“手续?”
“我是问,什么时候我能拿到房契?”柴彦便换了个说法。
富贵道:“木公子,今天才是初六,府衙里还没人当值呢,拿房契的话……约摸着最快也得十五以后了……”
“十五以后?”柴彦皱眉道:“还要等这么多天?”
富贵忙道:“木公子,小的也想快点替您办好,可……可府衙里面的规矩就是这样的,急不来的呀!”
玛德,过个年要休息半个月,这盛朝公务员的日子也太舒服了。
柴彦在心中吐槽了一顿,只好道:“行吧行吧,十五就是十五,这事你给我盯紧了,越快越好!”
“木公子放心,小的一定办妥!”富贵大喜,急忙应道。
这时,柴彦掏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对富贵道:“这是五十两,这几天你去找些人,好好打扫干净那宅子,太旧的家具都扔掉,然后买新的补上就是,别舍不得……银子不够再来找我!”
富贵心中大喜,恭敬的双手接住银票,躬身道:“明白明白,小的这就去办!”
“行了,去吧……”
柴彦随意的甩了甩手,富贵便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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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烟波楼。
烟波楼三楼的一处雅间里,一位中年文士正立在窗户边,隔空瞭望着天明湖中的月亮岛。
此时月亮岛上一派繁忙,岛中央的一块地面已经平整出来,并且有了地基的雏形,不久就要动工的样子。
岛上的一角有船只正在往返两岸,不断运送着木料和石料,看起来工程量不会太小。
雅间里并不只有中年文士一人,他身后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相貌英俊、身姿挺拔的年轻书生,另一个是名身体粗壮的大汉。
忽然,中年文士出声唤道:“雨诚,你来看……”
“是,大人……”
年轻书生闻声立即上前一步,站到了中年文士的侧后方,将视线投出窗外放在了月亮岛上。
年轻书生正是婵儿姑娘的心上人白雨诚;而窗前的中年文士就是耀州知府,郎雄!
郎知府一指月亮岛,蹙眉问道:“雨诚,你瞧岛上东北角的那两颗歪树,是不是很碍眼呀?”
白雨诚一听就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当即语气肯定的回道:“回大人,那两棵树确实十分碍眼!”
郎知府闻言缓缓点头,接着脸就转向了大汉,问道:“魏元虎,你觉得呢?”
另外这名大汉正是铁山帮的帮主,魏元虎。
魏元虎反应稍慢,并没听出其中的深意,还真的去瞧了一眼月亮岛,奇怪的问道:“哪呀郎大人,岛上没看见有树了呀?”
“蠢货!”郎知府一转头便骂了出来。
魏元虎一惊,赶忙低下了头,瞬间才明白是为什么。
下一刻,郎知府便离开了窗前,回到雅间中央的桌席边坐下,静静的盯着魏元虎。
白雨诚去轻轻关上窗户,等转身回来一看,魏元虎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而郎知府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白雨诚便只好开口问道:“魏帮主,那两个人,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魏元虎不敢抬头,低着脑袋摇了摇:“这……这不好说……”
白雨诚阴着脸道:“魏帮主,找得到就说找得到,找不到就说找不到?什么叫不好说呀?”
魏元虎表情无奈道:“自打那天我派去的人回来以后,那一男一女就不见了踪迹,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找了。”
“也就是说,你找不到咯?”白雨诚问。
魏元虎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承认了。
“废物!”郎知府骂了一句,显得十分气愤。
魏元虎偌大的身躯便是一哆嗦,头垂得更低了。
郎知府深吸了口气,抑制住胸中的怒火道:“魏元虎,你太让本官失望了……”
魏元虎自知办事不力,此刻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郎知府心知再骂也没用,便垂眼思考了起来,雅间里顿时陷入了安静。
不久,郎知府就下令道:“从现在开始,叫你的人在城里四处打探,只要一有发现,哪怕是疑似那两人的,立刻回报白雨诚!”
“小人遵命!”魏元虎赶紧抱拳领命。
第556章 焦虑的郎知府
很快,白雨诚就送魏元虎离开了雅间。
雅间外,魏元虎抱拳道:“白先生,一会儿还请您在郎大人面前帮我美言几句才是,不然这事……”
“明白明白……”白雨诚表示理解,抬手按下了魏元虎如沙包一样大的拳头,低声道:“魏帮主就算不说,雨诚也会那么做的,你我都是为大人尽心尽力办差的,应该的!”
魏元虎顿时面露感激,再次抱拳道:“那就多谢白先生了,改日魏某做东,一定好好谢过白先生!”
“好说好说……”白雨诚脸色立刻又了和善的笑容,然后又低声叮嘱道:“魏帮主,刚才大人吩咐的事你还是得全心全力去办好,无论结果如何,你还是要让大人看到你的忠心,不可再惹大人不高兴了!”
“明白,明白!”
魏元虎应下,又一次谢了白雨诚,才转身下了楼去。
白雨诚听着下楼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才对看守在楼梯口的两个人道:“没有大人允许,任何人不得上楼!”
吩咐完,白雨诚就返身回了雅间。
此时雅间里的郎知府正在焦急的来回踱步,见白雨诚回来,便重重叹了一声:“唉……”
白雨诚关上雅间的门,关心道:“大人不要太焦虑了……”
“本官能不焦虑吗?”郎知府负手在后,神色恼怒道:“再找不出那两个家伙,不光本官没命,本官家中的妻儿老母也要跟着没命了!暗教的那群妖邪,当真可憎,可恨!”
说这话时,郎知府便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天夜里被冰冷的刀子抵住脖子的感觉还记忆犹新。
其实早在正宁县刘宗毅派人过来报信之前,一个不明身份的蒙面人就曾潜入过郎雄的卧房,那人拿刀抵着郎雄的咽喉,自称是暗教的人,并威胁郎雄去除掉正往耀州赶来的柴彦二人!否则,他便会杀光郎雄全家!
郎雄起初很强硬,但蒙面人丢给了他夫人以及孩子的几件随身佩戴的饰物,郎雄瞬间就慌了,因为他很清楚,这些物件是他夫人和孩子从不离身的,现在能看见,说明暗教的人已经挟持住了他的家人,自己要是不答应,很可能回老家收尸的机会都没了!
紧接着没几天,郎雄便接到了刘宗毅的信,上面说柴彦夫妻二人正往耀州来,翌日便到。
刘宗毅并不是暗教的人,他送这个信纯粹是想给郎雄提个醒,希望自己的上司能有所防备,说白了就是怕武德司突然来人到地方上查处官员的贪墨案子。
于是接到信的当天,郎雄立刻找来了魏元虎,命他派人出城截杀,可谁知道己方却惨败收场,最后还把柴彦二人的行踪给丢了。
眼下对暗教的蒙面人交不了差,郎雄别提多恼火多焦急了。
郎知府又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眉头紧皱,十分郁闷道:“可恨,当真可恨!那个暗教妖邪,要杀柴彦自己去杀便是,为何非要找上本官这个不相干的?可恨呀!”
郎知府一连用了三次可恨,但却又无可奈何。
白雨诚道:“大人,雨诚以为,那个暗教妖邪定是因为自己不是柴彦他们的对手,所以才会行如此卑劣的手段,想要借大人之手,除掉仇人!”
郎知府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又是一声沮丧的叹息:“唉!我的老母,我的夫人,我的孩儿呀……”
郎知府在房间里走了几个来回,转头一看白雨诚正在托腮思考什么,便问:“雨诚,你在想什么?”
白雨诚眉头紧皱,回道:“大人,我在想柴彦他们不留在京城过年,为什么要跑来咱们耀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