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陈香却笑得更开心了，问道：“老爷，你从哪得来这幅好联的呀？”
高衡嘴角一扬，手便伸向了柴彦：“喏！就是木小哥赠我的……”
陈香吃惊的看着柴彦，道：“原来是木大哥作的，木大哥，你可真厉害！”
柴彦急忙抬手否认：“不不不，不是我作的，是我过去看书看来的……临时借来卖弄一下而已，呵呵……”
高衡却不信这话，举杯道：“木小哥，你就别谦虚了……来，我再敬你一杯！”
“高善人太客气了！”柴彦也端起了酒杯。
同柴彦喝过之后，高衡就转向了陈香，道：“陈香，你不是总说忙不过来吗？这样，从明天开始，我给你安排个徒弟，你好好带带他，到时也能帮你分担些事情……”
陈香马上乐了，笑问道：“老爷，刚来的时候我在侧院门外碰见个牵驴的，你给我安排的徒弟，不会就是他吧？”
“没错，没错！”高衡立即点头：“就是他！他叫杨成益，是正宁县人，读过书也会算账……怎么样，看起来还行吧？”
听到那人的确是杨成益，柴彦忍不住就与鸱鸢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在想，杨成益给陈香当徒弟，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陈香蹙着眉头回想了一下杨成益的外貌，淡淡道：“看起来还算一表人才，就是不知脑瓜子好不好使……老爷，我可先说好了，太笨的人我可不教，心累！”
听见这话，鸱鸢“噗”的一下就笑出了声，在她想来，杨成益就是陈香所说的那种笨人！
柴彦在暗处碰了碰鸱鸢，鸱鸢急忙止住了笑声。
高衡只是以为木家娘子是被陈香给逗笑的，便也没去多想，继续道：“知道知道，你先带着瞧瞧，若是笨人，我再给你另找就是，行不？”
“嗯。”陈香点头应下。
因为鸱鸢和陈香不喝酒，高衡只能与柴彦推杯换盏，眼见着鸱鸢和陈香都吃好了，两个男人还在边聊边吃。
高衡见两个女子干坐着无趣，便对陈香道：“陈香，要不你先陪木家娘子去西厢房，我与木小哥还想再喝几杯。”
陈香点头，起身就向鸱鸢走去：“木家姐姐，我们先去屋里吧。”
鸱鸢没有拒绝，轻声叮嘱柴彦一句“别喝多了”，便起身跟着陈香离开了。
两女一走，高衡就招呼道：“来，木小哥，咱们再喝！”
“高善人，这杯换我敬你，多谢您的款待……”
柴彦端起酒杯，笑着道：“要不然我们夫妻俩这会儿只怕还在街上游荡呢，哈哈……”
“哈哈哈……”高衡两腮红润，仰头也笑了。
笑过之后，高衡就道：“木小哥，你总管我叫高善人，我听着别扭呀……”
“不叫高善人，那就叫……叫高大叔？”
柴彦改了个称呼，因为刚遇到高衡的时候他就是叫的大叔。
高衡一听不错，当即拍手道：“行，这个听着不别扭，我今年四十多，可不就能当你大叔嘛！那以后你就管我叫高大叔了！”
说罢，高衡就端起了酒杯，同柴彦一齐饮尽了。
第540章 你的手多白呀！
接下去，柴彦忽然把话题一转，好奇道：“高大叔，铁山会馆……是什么地方呀？”
“嗯？”高衡一顿，接着皱眉问道：“木小哥怎么突然问起铁山会馆来了？”
柴彦放下筷子，面色认真的解释道：“是这样的高大叔，今日我和娘子路过一处宅院侧门，忽见有位大叔被人从门里推了出来，那人粗鲁暴力不说，还威胁那大叔三日之内还钱，后来我们一问才知道，那地方叫铁山会馆，是铁山帮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高衡缓缓点头。
柴彦继续好奇的看着高衡。
于是高衡也放下了筷子，声音比先前略低了一些，道：“木小哥，这铁山帮着实是一群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家伙！他们占着有人包庇，四处讹人孝敬银子，另外还放着印子钱，利息高的那叫一个吓人，耀州城里的百姓谁不恨得牙根痒痒！可惜，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有人包庇？”柴彦神色一凛，追问：“谁在包庇他们？”
高衡喝了酒，愤然脱口道：“还能有谁，自然是官府呀！”
柴彦一听心里就有数了，看来指使铁山帮的很大可能就是耀州府衙的人。
高衡似乎有些后悔说了刚才的话，当即端起酒杯又敬起酒来，三两句就岔开了话题。
高衡问：“木小哥，你与娘子来耀州城，不光是给陈香送信的吧？”
柴彦微笑着问：“高大叔怎么看出来的？”
高衡马上道：“陈香她住的村子离耀州城不远，一天之内走躺来回完全没问题，若光是送信的话，木小哥午时左右便该出城返回了，不可能待到临近傍晚的；更何况，若只是送信，何必领着娘子一起来，还满街的找客栈住呢？”
“高大叔的观察力真是细致入微，厉害厉害！”柴彦笑赞道。
高衡得意一笑，接着道：“木小哥，我还知道，你们夫妻不是农人，这身打扮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柴彦心头吃惊，不过面色依旧如常的问：“高大叔，你这么说的理由呢？”
高衡道：“木小哥，你且伸出手来……”
柴彦微微迟疑，但还是照高衡说的伸出了手掌。
“木小哥，你瞧瞧……”高衡笑看柴彦，指着他的手道：“……你的手多白呀！这哪是干农活的手，分明就是公子哥的手嘛……”
柴彦恍然之际，高衡就伸出了自己的手与柴彦比较了起来。
高衡道：“瞧见没，木小哥你这手比我还白呢，哈哈哈……”
“哈哈哈……是啊，我这手怎么会这么白呢？”柴彦也自嘲的笑了起来。
这个样子，便表示柴彦承认了高衡的话。
“木小哥……不不，该叫木公子才合适……”高衡便也改了个称呼。
柴彦拱手歉意道：“高大叔，我与娘子一路乔装来耀州，主要是不想被流寇或者匪贼注意，并没有别的意思。”
高衡一抬手，表示理解道：“木公子不用解释，你们这样做是应该的，最近一段时日耀州一带频频有流寇作乱，为祸乡里，大家都是人心惶惶的，木小哥带着娘子出门在外，理应安全为首！”
柴彦当即谢道：“还是高大叔通情达理！”
接着，高衡便发出了疑问：“木公子，你们为何要来耀州城呢？”
柴彦自然不可能说出真正的来意，便道：“哦，是这样的，我和娘子听说耀州的天明湖美如画卷，乃是人间仙境，于是我们一商量，便想着能不能来这儿住上一段日子，就当散散心解解闷了……”
高衡立即道：“那好办啊，木公子若不嫌弃，便安心在寒舍住下就是，我这离天明湖不远，想去游玩的时候便能去游玩！”
“高大叔太客气了！”柴彦笑了笑，婉拒道：“高大叔这番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我和娘子来的路上就已经商量好了，想要寻一处湖景美宅，早观日出，夕赏日落……”
“哎呀呀，木公子，你瞧瞧我这脑子，你们小两口住在我这大杂院叫什么事呀，早观日出，夕赏日落，没错！就该过这种日子……”
高衡一边拍着脑门说着，一边心中也羡慕了起来。
高衡露出一丝苦笑，轻轻叹了一声道：“木公子，真是羡慕你们年轻人呀……”
柴彦问：“高大叔，耀州城里的牙人你应该认识不少吧？”
“那是当然！”高衡爽朗回答后，问道：“木公子不用急着，等十五元宵一过，我马上帮你找一大把！”
柴彦心说现在才初二，到元宵节还有十三天，住这么久怎么行？
“高大叔，能不能早点？”柴彦笑问。
“早点？”高衡思考片刻，随即点头道：“那就初八，初八一早我就带你去找牙人！”
柴彦心想那也还得五、六天。
“高大叔，还能不能再早点？”柴彦又问。
“还要早？”高衡一愣，初八去牙行就已经很早了，再早就得上牙人家里去找了。
柴彦只好道：“高大叔，你有没有熟悉的牙人，你带我去他家里也行……放心，我会给牙人加银子的……”
高衡微微吃惊，心道你还真要上牙人家里去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