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邦仔细想了想，便同意道：“也只好如此了！”
说着，顾正邦就看向了周知县。
周知县稍稍一愣马上会意，便吩咐道：“覃捕头，立即把犯人带过来！”
“是，大人！”覃捕头飞快离开了二堂。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覃捕头就押着一身镣铐锁链的闷葫芦进来了二堂。
闷葫芦进来二堂后脸上明显有些吃惊，屋里这阵仗，怎么看也不像升堂问案的呀……
这是唱的哪出呀？
覃捕头将闷葫芦押到堂前，一按他的肩头就喝道：“跪下！”
闷葫芦虽然跪在了堂前，但仍旧同昨天一样一语不发。
顾正邦静静的看着闷葫芦，良久问道：“你当真一个字也不肯说？”
闷葫芦嘴角微微一翘，投去的眼中充斥着蔑视。
顾正邦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莫敌见此人刚如此不敬，上前就赏了他一记清脆的耳光……
“啪！”
“大胆！”
闷葫芦没什么防备，立刻被强力的耳光扇翻在了堂前，脸上多了一个红红的五指印。
柴彦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心想刚才这一巴掌若是换个人，这会儿肯定就上墙了！
“莫敌！”
顾正邦摇了摇头，莫敌马上垂首退回了他的身边。
顾正邦又道：“闷葫芦，既然你怎么样都不愿意开口，那本官就只好另辟蹊径了！”
闷葫芦重新直立起身躯，此时他内心是很不以为然的，什么狗屁另辟蹊径，无非还是屈打成招呗！
安静了片刻，顾正邦忽然冒出一句：“喂他吞了！”
闷葫芦暗暗吃了一惊：干嘛呢？喂什么？吞什么？
这官是谁呀？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呀！闷葫芦心里直犯嘀咕。
感觉有人走来，闷葫芦马上转头看去……
柴彦拔掉葫嘴的塞子，站在了他的身前。
很快，莫敌就走了过来，他一抬手就紧紧捏住了闷葫芦的鼻子。
闷葫芦立即就想反抗，但奈何身上的束缚太深，刚动了两下就被莫敌的另一只手给按得死死的。
过了一会儿，闷葫芦的脸就胀红了，他呼吸困难憋不住了，只好张开嘴巴大口呼吸。
就在这时，莫敌的一只手就扣住了他的下巴，并且叫道：“柴彦！”
“来了！”柴彦应声上前，一个迅捷的投掷动作，一粒紫色东西就飞入了闷葫芦的口中。
紧接着，莫敌就粗暴的合上了闷葫芦的嘴巴。
闷葫芦明显感觉到有颗东西在自己嘴里化掉了，但他并不知道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莫敌终于松开了闷葫芦，找他的估计豆子此刻肯定是下了肚的。
“你们给我吃的什么？”闷葫芦突然发出了暴躁的叫喊声。
顾菱和荳荳被吓了一跳，两人吁着气直拍心口。
柴彦当即就道：“真不容易呀，终于让这家伙破功了！”
此话一出，屋里不少人就笑了起来，“破功”二字用的确实贴切。
闷葫芦面部涨红，怒视柴彦，近乎咆哮道：“你们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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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留下的原因
柴彦沉声回道：“立时毙命的毒药！”
此话一出，闷葫芦的面色便为之突变。
不过仅仅几息过后，闷葫芦就感觉到了身体有细微的反应变化，当即脱口叫道：“你骗我！”
参考服下武神豆时生效的时间，柴彦估算这会儿真言豆应该也起效了。
于是便面带微笑道：“我骗没骗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你都不会骗我了！”
闷葫芦还没反应过来柴彦的话是什么意思，柴彦便向他发问了：“你叫什么名字？祖籍何地？”
闷葫芦脱口就回答道：“我叫陆栋梁，祖籍岳州禾山村……”
不……不可能，为……为什么我会……
话一出口，闷葫芦的面色就惊慌失措了，他分明没有回答的意思，可嘴巴却不受控制，毫不犹豫的背叛了自己！
“陆栋梁……”柴彦念了一次他的名字，随即摇头，语带讥讽道：“名字取的不错，可惜配不上你这个人！”
闷葫芦却还停留在刚才的一幕中，为何嘴巴会违背意愿自己去回答提问，难道跟他们塞进自己嘴里的东西有关？
想到这里，闷葫芦就又是咳嗽又是干吐的折腾了起来。
“别瞎折腾了，没用的！”柴彦道。
可是闷葫芦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
柴彦只好直入正题，朗声问道：“陆栋梁，是不是你杀了芷兰和她的丫鬟？”
说来也奇，柴彦的问题一出来，正在咳嗽干吐的闷葫芦就停止了动作，并且回答道：“是……嗯，嗯唔嗯……”
闷葫芦一回答完“是”以后，他的双唇就紧闭了起来，然后不停的发出“嗯唔”声，好像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柴彦忙问上官沛凝：“喂喂喂，这什么情况，看起好像嘴唇被东西黏住了似的……”
“不必大惊小怪，这只是真言豆的效果，凡是服用了真言豆的人，想说违背良心的话都是办不到的！”上官沛凝解释道。
屋子里的人看了闷葫芦的模样，都存有相同的疑问。
“柴彦，他这是怎么了？”
“他想说什么呀？”
柴彦忙道：“各位不必吃惊，这是真言豆在起作用……”
于是，柴彦照搬了上官沛凝的话，向大家解释清楚了情况。
众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随后，柴彦对顾正邦道：“顾大人，接下来有什么问题，您只管问便是……”
顾正邦转头看向闷葫芦，问：“陆栋梁，你是如何杀死芷兰二人的？”
闷葫芦脑子里想的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可嘴巴和舌头却像是别人在控制，“叽里呱啦”便将杀死芷兰二女的过程说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闷葫芦是趁夜深后翻墙入院，然后悄无声息的潜进了芷兰的房间，那柄伤了莫敌的短刃便是他的割喉凶器。
“嗯唔，嗯唔嗯唔……”
讲述完杀人的整个过程后，闷葫芦的嘴巴又像被强力胶粘上了一般，只能发出同刚才一样的声响。
顾正邦又问：“陆栋梁，你与芷兰二人究竟有何冤仇，为何非要杀人性命才肯罢休？”
闷葫芦不愿回答，但嘴巴却仍旧不受控制的说道：“她违背了我们之间的誓言，就是该死！至于她的丫鬟，我本不想杀她，怪只怪她自己倒霉，不该那时候闯进来！”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闷葫芦本来只是去杀掉芷兰的，可她的丫鬟却中途闯入，闷葫芦便一并杀人灭口了。
听到这里，顾菱就忍不住了，脱口就问：“你和她有什么誓言？”
“菱儿！”顾正邦闻声转头看了一眼女儿，顾菱赶紧缩了缩脖子。
其实这个问题也是顾正邦接下来想要问的。
此时的闷葫芦双眼紧闭、眉头紧皱，他一脸痛苦的表情明显是在反抗真言豆的效力，想来这应该是在他极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可是无奈，闷葫芦自身的意志力终究抵不过那股不可抗力……
“五年前，我和芷兰在岳州春花楼相识，她那时答应我，会一直等我，等我回来替她赎身！可是后来，我赚够了五百两银子去春花楼找她，她却不在了……”
“我不分日夜东奔西走的打听，半年前终于在荷香院找寻到了她，可这个时候她却告诉我，要两千两银子才够给她赎身……”
顾正邦见缝插针问道：“于是你便心生恨意，起了杀人的念头？”
“我没有！”闷葫芦一口否认，接着就道：“若不是她违背誓言嫁给了苏锦寒，我岂能杀她，又岂会杀她？”
顾正邦又问：“你杀了芷兰二人以后，明明有充分的时间可以逃离安平县，却为何选择不跑，你仍旧留下的原因是什么？”
这个问题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也投射在了闷葫芦的身上。
闷葫芦目光忽然变得哀伤了起来，回答道：“我留下是想知道芷兰被葬在何处……”
“然后呢？”顾正邦马上追问。
“然后？”闷葫芦声音透着悲凉道：“然后有一天，我会取走芷兰的尸骨，待回到岳州老家，便与她同葬一穴！”